对这等利益思思的事,穆剑锋向来做的得心应手。
琉璃眼恢复清明,可看着思思那模样,复而堆委了精气神,嘟囔着道:“思思若不醒,要那军队作甚?”
“你怎知她不得醒?先生为她占卜一卦,的确是凶多吉少,但并非死格。莫要打岔,将俘虏安排稳妥,我要你还做一事。”
但见东华傲神色凛正,不似方才随和平静,不由得端正了身子仔细聆听。
莫非是有何天大的事。
“先生,何事?”
“暗杀金笙。”
这……
委实不解,金笙本就该死,何来暗杀一说?
“先生,我愚钝,实在不明,对金笙因何要暗杀?”
“金笙命不该绝,也是先生占卜得出。但他必须死。否则战乱必会再起。”
金笙命大,他也的确见识了。还真应了先生所言命不该绝。
“我早有杀他之心,只怕杀不死他。”
非他穆剑锋无有底气,以他能力,岂会轻易破了他人命格。
东华傲疹了皮面,并未接言,只盯着穆剑锋那不争气的憨货双眼瞧着。
被看的极不自在,穆剑锋后知后觉尴尬耸肩,且道:“听先生的就是。”
“若一次不成便二次,二次不成便再三。”
“我倒要看看,他金笙如何躲过这次生死。”
“你且安心守在这处,听我吩咐就是。”
……
安抚了穆剑锋,东华傲凝眉步出暗道。徒步前行至半途,所派之人回来复命,未捉到鬼佬。
鬼佬!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沉下心,东华傲思量片刻,遂道:“继续追踪,鬼佬足智多谋,甚是狡猾。且善使毒药,尔等要格外留心。”
那人允诺应声离去。
不敢耽搁,足下生风复而登至城楼。这短短路程,眼下已是历经地狱,那一地的尸首太过扎眼,令一向心硬的他,突的体会思思为何就算舍身取义也要阻止这场杀戮。
这触目惊心之境,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此转瞬即灭。而挑起战事者亦实在当诛!
低头看着鞋面已被鲜血染透,心亦沉沦谷底,其哀悲楚之余,渐生嗔恨。
既然尔等这般喜杀戮,就让你们杀个够!
鬼佬隐遁又如何,必会掘地三尺也要将他寻出。自怀中掏出一枚刻有东华字样的腰牌,唤来一名护佑身畔的暗卫。
低语吩咐:“将令牌交于舒朗,出动所有暗卫死士,严查边城每个角落,三日内务必搜出鬼佬。寻其踪即可,莫要打草惊蛇,只管复命。去吧。”
“喏。”
俊美绝伦的脸上阴云密布,若熟悉他东华傲的人必会心惊,他可是要大开杀戒了……
萧哲坐与城楼多时,手心早已汗湿。两百万大军死士的鲜血已将边城的天染成红霞,地浸成血海,却无可奈何。
这杀戮非天灾,却是实在的人祸!
手中令旗似乎知晓主人心思,不知是枯木哭泣还是这阴森森的天儿跟着闹脾气,萧哲只觉这令旗欲渐沉重……
杀伐持续一日一夜,待到啼血晚天,踏风狂潮,人疲马倦时,边城的百姓们亦不知躲在何处偶有出来探看时,似乎方止歇这杀戮……
整个边城空前死寂。不知何处飞来的乌鸦盘旋枝头屋瓦,不停鸣叫。亦有其鸟落足尸身已开始叨啄尚未冰透的身躯。
尸海中已有将士挪动尸体,在一处空闲道路叠摞若山丘,渗出的血将土地活成泥球,却腥气刺鼻!
再硬的盔甲亦阻不得刀剑刺杀,在强悍的身体也挡不住死神探囊取魄……
穆剑锋盘查活着的俘虏,尚有七十万人。而他上报萧哲的不过四十万人罢了。
前方正在处理战乱后事,这厢萧哲已守在思思身边多时,至双腿酸麻,周身僵硬。
瞧着心爱的女人眉眼依旧,如画如诗,却垂眸两茫茫,生死莫相知。心一阵阵揪痛,泪滚滚而落。
狄川与魅轮流念佛不曾停歇,然他却一句也念不出。心已不再,如何肯念出。
狄川看着萧哲双眼红若灯笼甚或比思思还要无有生气的模样,摇头轻叹。
行至身前言道:“皇上且随我来。”
一声轻唤方令萧哲回神。
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岳父行至一旁。如丧尸无有生气,只是莫名悲伤弥绕着,让人倍感压抑。
“思思魂魄当是被鬼佬收了。只有寻到鬼佬,方知如何救她。”
提及鬼佬二字,萧哲恨至骨髓,咬牙切齿道:“小婿若不寻出鬼佬,绝不独自苟活。若思思不能醒来,我愿随她去。”
“皇上,此时说此话尚早。两军对垒之时,各方军师皆有变故,不得不说,人委实不应与天斗。这杀戮已成定局,思思便是用她性命相搏,亦只见杯水车薪之效。鬼佬所用玄术只在思思之上,想要寻他实在不易。但也非毫无头绪。我料想,许会找我来复仇。”
“岳父的意思,是守株待兔?”
“不错。鬼佬做事一向神出鬼没。莫要做无用功去搜寻。守住城门和粮草,看好思思,做好一切当做之事,余下的只有等。”
“可倘若他久不出现,思思身子如何受的?”
“金笙的命亦耽搁不得。”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