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高旗把举,硕大黑字‘金’镶嵌白底帆布之上,若船桅杆,任由寒风捕冷矗立不倒。
萧哲与东华傲穆剑锋等人矗立城楼,举目望去,汪洋大军气派如宏。为首一高头大马驼载骄撵华丽中透着威严,最是显眼。
这厢观的清楚,正是金笙那斯斜卧,慵懒若狮。亦好似,眼前边城已为其囊,他不过是缓缓而食罢了。
如此嚣张,只令萧哲双目释放弑杀,恨在心头。
思思慈悲,可不代表他萧哲亦慈悲心肠。
拦不住心爱女人如是作为,他萧哲怎会是那坐以待毙之辈。
金笙的命,他早就看上了。白家后人被他每年百万白银供养,如今是时机拿出杀手锏。
昨个儿已下令,寅时开城门之际,待金笙安然不动之时,一举歼之。
不计死伤,不计后果,只要金笙死!
高低间对视良久,金笙命人高呼,让诸葛尘现身。
东华傲靠近萧哲提醒道:“皇上,可让他们将假落殇推至城门,见了人,一切好说。见不到思思出现,不能放行。”
萧哲点首,不错,思思离去已有两个时辰,不知境况如何,只得拖延时间。
正当时,将士来报,大将军颜子枫已率大军入城,听后号令。
一双俊眸闪烁若星,萧哲唇角轻扬,几分期待。几分不齿。
“让金笙将朕的岳母推至城楼下,待朕辨别真假。”
城楼守将李子严高声传令,敌方清晰可闻。
那有何难。金笙挥手间,上百名匈奴将士推着五花大绑的落殇越过众人矗立城楼下,容城楼上的人看个清楚。
落殇抬眸,眼见城楼上东华傲与自己点首,心中明了。遂佯装焦急高声喊道:“莫要管我,思思,不可听他摆布。只有阻挡外狼入侵,娘亲方可安心。你听见了么?”
声声急切,任谁也为之动容。
“花七做的委实妙哉。皇上,在等等。”
说时,萧哲明了,复而高喝:“金笙,朕的岳母系尔亲姨娘,你就这般六亲不认?”
金笙将萧哲言语一字不漏听个清楚,耻笑着高声喝道:“萧哲,你将本王的父皇捉了,既使得如此下作手段,还不容本王效仿?本王要见到诸葛尘,与你无话可说。让她出来!”
“朕的皇后,与你是亲表妹,说来,我们乃亲眷。本可以把酒而欢,怎生这般兵戎相见呢!”
“少废话,萧哲!你这皇帝坐了这两年也该歇歇了。我等既如此亲眷,不如你将江山拱手相让,已显你我亲近岂非妙哉!哈哈哈哈……”
穆剑锋实在受不得,低声咒骂:“金笙畜生,小爷我今日就送你见阎王!”
萧哲亦沉稳着,容颜挂笑,熟悉他的人必知这笑不若死神莅临,人人皆不可逃匿。
“朕重亲情,只要你放了岳母,莫说江山,什么都好说。”
“你倒大肚,本王不要姨娘,只要我的好表妹诸葛尘。这般时候了,怎还未见她!天都大亮,莫非她不惦记她娘亲?”
却在此时,城楼下一阵喧哗,有将士来报军师命人大开城门!
萧哲心神一震,她……来了。
脚步听不得使唤,萧哲飞奔而下,身后穆剑锋亦紧随其后。
下城楼,果然见人群中闪开一路,一女子长发未束飘飘而落,身穿白色单衣略薄,身姿挺拔笔直,仙气中透着难言的诡异,说不出的感觉,徘徊萧哲心头,渐成惊慌。
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她,莫非这就是她的魂魄?为何她的魂魄可以暴白于晴空天下,为何人人皆可以见到?
忍不住轻声呼唤:“思思。”
那白衣身形似乎迟钝,亦似乎未闻,只是轻抬手臂,口中声音轻若风,只管呢喃:“开城门。”
穆剑锋眼看如此诡异的思思,脱口而出:“思思好像不那么机灵。”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哲明了,难怪他心头不安。是了,此刻的思思看似有形,实则就是鬼魂罢了……
从未见过此相的他挥手让将士大开城门,眼目未错的紧紧盯着那纤瘦背影,若她魂魄离体,他只盼望早些结束,莫要让她魂魄在外游荡时久了……
大开城门,一股冷风突地强劲吹拂,扬起思思衣摆绽放若幽冥界的百合花,竟美得不可思议!
看呆了将士们,亦看呆了远处观望着的金笙。
他看的清楚,果然是思思。
寅时已过,晓日渐出,半灰半明。若浅墨挥洒,晕染世间一切无明烦恼,一并清明了。恰似这暗黑中的一点白影,成就难得一见的点睛之笔。
思思就杵在城门内,如如不动。
萧哲等不及!
命人高喝,放金笙进城。
那白影似命运线,只管牵引着金笙忘乎所以,只想近些瞧着。遂命百万大军徐徐前行。
干压压人影攒动,很快如潮汹涌奔向城楼,金笙乘驾的高头大马就在城门当下,与思思咫尺而距。
金笙欠直了身子,心头激动的仿若稚子,上下打量。
今日的思思眉眼愈发的冷,樱桃唇殷红绽放,只是那脸色较往日略白。更加仙气十足,让他移不开眼目。
多久了,这般折腾今日方在见她一面,便是千山万水的跋涉也该到尽头了。
该说你诸葛尘太过金贵,还是说,他金笙犯贱,偏生喜欢这抓不到,看不着的东西。
越想越赞同,他金笙果有这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