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殇凤目微眯,绝美清丽的脸上逐渐布上灰暗,似蒙尘玉珠,又似晨露披辉。
而她不知,思思更是心生大气恼。好个对爹爹痴心不悔的女子。怕是要步那谭西子的后尘不成。
但闻落殇启唇落地清脆:“夫人若想知晓,问男人就是了。你与我夫君既然交好。他不会不告知你吧。还是说,你们关系不过尔尔,有些话,他不削讲之。”
嗖,一抹冷气悄然滋生,混着不善兜头而至。落殇鄙夷之色严重伤了秋睑高傲的心气儿,她容忍不得。
“喝,川倒是轻言提过,说是夫人研制了什么药,令齐参独自幻象与你颠鸾倒凤,实则未碰过你。哎呀,不知夫人如此本事,我如今厚颜一回,可否向夫人讨求那药丸,不知药效究竟如何神奇。”
落殇冷语:“药丸在齐参被杀时已然用尽,只怕不能给夫人了。川曾云,便是我被齐参玷污他也不在意,何况我为他守了贞操。夫人,还有何见?”
“啊,川心气儿甚高,想不到能为夫人做如此旷世之举,委实让我等大开眼界。夫人不知。川这人可是最爱干净,不干净的东西他可是避之若骛的。而如今,他却变得如此,如此……哎呀,怪我口无遮拦,夫人莫怪。”
“你是指我是个不干净的东西是么?”
秋睑闻言看向落殇,但见其眉目凌厉,眼含杀气,身子随之一凛。
“哎呀夫人,草民可并无此意啊。还望夫人恕罪。”
“秋睑,可识得美人谭西子?”
秋睑讶异,摇头道:“不知。夫人提她作甚?”
落殇笑的精简:“一个川真正的知己好友,二十年前向齐参敬献我小像,害得我夫妻被迫分离二十几载,害得我女儿流落在外受尽世间苦楚。而我与夫君团聚时,她又寻来,所言与你一般无二。且扬言杀了我。竟当着我夫君对我下杀手。好在,被夫君斩杀。秋睑,这世上爱慕我夫君的女子多如牛毛,我是不甚在意的。但若触碰我底线,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秋睑闻言心惊,但仍旧故作镇定。落殇明晃晃的威胁她如何受的。
“夫人,想必多心了。我怎可与那个什么谭西子相比。我与川乃挚交,情谊匪浅。今日,我还带着薄礼相送,夫人怕是草木皆兵了。”
言罢自袖中掏出一物,四四方方镶金边的墨匣子,轻轻开启,但见一洁白无瑕的玉镯子正平静而躺,暴露与落殇母女眼中。
“这是川十年前亲自送我的汉白玉镯子,产自西域高山,便是皇家贵族也只得三份。我觉实在金贵,便一直未舍得戴上。如今夫人来了,我便奉上这珍贵之礼望夫人笑纳。”
落殇只觉若吞了个苍蝇,如鲠在喉。此女子倒是个城府很深的人。此来不会只是侮辱和尊显这般浅显吧。
“那我就收下这重礼。只是,夫人舍得将此物赠送?”
但见其捂唇偷笑:“夫人莫要担忧,似这金贵之物川可是没少相赠。还有东华,只要我说喜何物,他们便想尽一切为我寻来。哎我也是个贪心的,瞧瞧我那屋子里,宝贝堆的到处都是。再不送出一二,岂非太过小气。”
思思着实忍无可忍。就知这女子来者不善,她绝不允许任何一个女子来破坏爹娘情谊。秋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原来夫人如此富有,乔大!”
思思一声轻唤,乔大进入领命:“娘娘有何吩咐。”
“去将这位夫人的相公请来,她相公名唤都郎,任命领事。就说他的夫人在此,本宫请他夫妻二人留膳就是了。”
乔大应声而去。但见秋睑果然面色紧张,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了。
落殇自是也懂思思何意,索性悠闲自在的复又躺卧椅塌,不忘闲说:“夫人还真是让我艳羡。川曾说过,我不喜那些金银珠宝,他就拿去送人了。原是送给了夫人您。你若喜欢,我那里还有一堆,随意挑拣就是了。这汉白玉镯子我那里还有十几个,改日不若将其贩卖了,换的银两赈济灾民,倒不失为一桩善事。”
秋睑如遭鞭挞,浑身不自在。此刻略有慌乱,只为她夫君即将到来。这诸葛尘果然是个狠角色。不由得心中暗骂。
“夫人心善,草民不及焉。”
这女人倒懂得识进退,可惜迟了。
一盏茶不过,那都郎被请来此。都郎身高八尺,比爹爹和东华公子矮上数分,身形魁梧,相貌堂堂。虽不甚俊美,倒也仪表堂堂。
粗眉凛目,颇有武将风范。见思思倒是行大礼,不敢怠慢。
“都郎,你夫人说与我爹爹和东华公子乃挚交蜜友,只要她喜得金银珠宝,他们便是拼了全力也要为之寻来相赠。还说宝物堆积成山,让我等艳羡。不若这般,时逢战乱,国库空虚,不若都大人捐献出来,已解燃眉之急。皇上必有重赏。”
都郎闻言懵懵然不明其意,但也能嗅出端倪,瞥了一眼自家婆娘,急忙施礼道:“哎呀娘娘,家中并无那多财宝,如何献之啊。”
思思闻言微怒:“怎么,都大人想要欺君抗旨不成?好大的胆子!”
一声怒吼,吓得都郎与秋睑双双下跪。
“娘娘,秋睑夸大,家中,家中无有那多财宝啊。”
“无有?那你方才所言何意。说我爹爹与东华公子送尔宝物成山,是来我娘亲这处随意炫耀你如何受宠,还是说,你这夫君形同摆设,随你任意为之绿了帽子?秋睑,你胆子果然非凡啊。如此惊世骇俗,当得上特别啊。”
秋睑抖若筛糠。她未料到,这诸葛尘如此小题大做,不依不饶。
如今只后悔不该挑衅这母女,不该多事。
“请娘娘恕罪,秋睑,秋睑不过是,不过是言语失实并无他意啊。我对夫君,始终如一,并无异心啊。”
思思冷笑看着都郎那逐渐灰白的脸色,不客气道:“哼,若非看在你与我爹往日的交情,今日,定不饶你。都郎,你夫人迷恋我爹爹狄川,你可知否?”
秋睑急忙否认:“娘娘冤枉,我与川不过挚交,从未迷恋过,娘娘误会了。”
“哦?我误会?那今日你来此处处炫耀,言语相讥称我娘不干净,不配做我爹的女人所谓何意?难道说,我娘不配,你配得?”
“啊,秋睑不敢,万万不敢啊。望娘娘恕罪,莫冤枉了我啊。”
“都郎,你活的可真窝囊。下去吧,若再有下次,莫怪我不留情面。”
都郎脸面爆红,似乎从未丢过如此大的脸,一把扯起秋睑手臂推搡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