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鬼防魔防金笙!
这是思思对金笙的评定。
他既然大军压境且献美人与萧哲。如此讨好,其意明显,非攻城,无非是对齐宴卞邪以逼迫之势。
而,缘何如此,当是知晓自己身在此处。那,她,随时都会被揭穿。
思思如是做个决定,即刻就走。但,走之前,需做那蛟龙搅海之事。便是称不上一朝毁损,也要让齐宴卞邪翻不得身。
银牙紧咬,思思抽的机会寻了东华傲与穆建峰。
三人齐聚小小营帐内,状似品茗,惬意舒畅。但那言语详谈之事却大相径庭。甚至有些恐怖。
“今夜我便离开军营,穆建峰与魅即刻撤离。东华先生家族巢穴在此,做不得逃匿一事。可后续离去。”
说时,亦将热茶斟满,茶香袅袅,在这严寒冬日温的几许暖意。
“缘何,可是因着金笙来此?”
“不错。金笙其人狼子野心,定是知晓我就在军营。毕竟从前在匈奴便是以李三名讳,他不过一如穆建峰慕名寻来。”
东华傲聪明如是,只点首,复而又云:“以何之名而退。若金笙告知齐宴卞邪你的身份,那么我,亦当险矣。故而,今夜你我一同离去。”
“那齐宴卞邪知晓会否做那抄家一事?”
“抄吧。我金银钱财甚至于人早已转移。他寻到的不过空院而已。便是一把火烧了也无所谓。一个小小院落罢了。”
思思与穆建峰闻言唏嘘,不愧是智者东华傲。这未雨绸缪,四面见线之能,实在可怕。
“先生多智,我当效仿。只是,我们走前,却要讨些利息方划算。”思思唇畔上挑邪魅生,端的是气死人的调调。
“放心吧,你我只管走就是了。这些时日的戏耍,也闹的差不多了。你爹爹早已布好天罗地网,齐宴卞邪时日不多矣。”
是了,似乎自己只是在此处玩耍,而每一步,几乎都在爹爹耳目中。她知晓,自己不知的,恐不止这些眼见之事。
“先生,爹爹他,究竟有多少他的人在这大军之中?”
东华傲漫不经心执起浅白瓷釉,于唇畔流连品哆,在穆建峰眼中,好似,他不想提及。
但,还是说出令他二人惊魂之语:“你所见,除了欧阳青,田伯档,鞠赖之这三支军队,其余所有已全部归于你父。”
什么?
难怪,难怪父亲借机杀了田伯档,且让其部下与欧阳青的人自相残杀。还有那鞠赖之。这二人,岂会活命!
不由得回忆自己所做,一切如鱼得水密不透风,若非爹爹,岂会这般痛快。
心,也终是稳妥。有此神人爹爹,还有何担忧的。
如今她需将心思放与金笙,方为正事。
似乎看出思思心事,东华傲复补言:“金笙目前无力攻打大梁,他此举,我猜,只冲你而来。”
穆建峰终按耐不住一语低吼:“先生猜的极是。哼,这个畜生,献美人与萧哲自己却跑来边城,为的就是思思。这畜生老子见了一定宰杀了他。”
东华傲淡扫过去,缘何他对金笙如此恨念。但,也只是意味深长一笑,不再言语。
“穆建峰,小声些。所以我们当即就走。齐宴卞邪大营墙壁有地道暗通城内,你快将魅寻来。”
“嗯,我这就去。”穆建峰旋身火龙一般很快消失营房内。
人已远去,东华傲方浅笑道:“看来这神箭手对你,是刻骨铭心的爱恋。”
思思尴尬,且面紧着,想要解释,却觉在聪明人这里,还是直接的好。
“先生多虑,魅与他已定亲,我与他恩泽较之多些。”
摇摇头,东华傲依然风雅浅笑:“思思,看人当有窥其心之能。他对你,有生死之情,对魅,不过寻常儿女之情罢了。”
思思不解问道:“先生,思思愚钝,不明其意。”
“聪明如你,这点小事怎生这般呆傻,还是说你刻意忽略。直白些,便是你若死了,他必会以死殉情。而魅若死了,他顶多伤心三年,但绝不会跟着一块去了的。”
这话引得思思一阵轻咳,亦仍不能排解尴尬。
便是那茶水热气也跟着不正经的抖动一二。
但,这话还是令思思心生复杂。她不知自己这般霸占他的感情,究竟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她清晰知晓,这世上除了爹娘,便只有他穆建峰不会伤她,害她。
而萧哲……
“可惜你们无有夫妻之缘。若然,他是你最佳的人选。”
“先生,我懂。”
还说什么。若非萧哲,她必会选穆建峰的。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萧哲是她的劫数,她心中悉数了然。
没有最佳,只有莫名其妙,死心塌地的一心一意。还有那芳心暗许,无有他念的执着,叫自己疯狂,令萧哲沉沦。
正想时,门儿大开,魅与穆建峰的身影一同出现在房内,带着寒气一并瞬间驱赶了房内所剩不多的热气。
恭谨而立,一声轻唤溢出:“娘娘,唤我何事?”
……………………
齐宴卞邪心有焦急,一直在观望着,军中奸细倒戈之辈究竟是谁。是而坐立难安,忐忑着紧。
想着实在坐不住,便去军中查看操练。
不想这一去便是一炷香。这个时辰,怎的还未有动静。遂踱步而返。
然,究竟还是出了事。但见欧阳青营帐外一鬼魅身影自账內一闪而出,令齐宴卞邪心生疑惑。
再也按耐不住冲进其账。他要看个清楚仔细。
账门一掀而开,温气铺面,尚能惹人舒适。
但见床榻上侧卧躺着一人,似乎休眠,安静的只教岁月悠悠,恬然怡情。
可,齐宴卞邪没得心思感受静谧,伴随脚步移动口中亦忍不住问道:“欧阳将军可是身子不适?方才我见一人鬼鬼祟祟的出了去,那人将军可认得?”
然,回应他的居然是冷漠的无声无息。
嗖,似察觉不妥,警惕着齐宴卞邪抽刀缓缓靠近床榻那侧卧之人。
离得近了,突的,察觉地上有红的血正不断流淌,若细流,汩汩不断。
不由得脑袋哄的犹如爆裂,猛然翻过那铁塔的身子……
但见其胸口处正滚滚而淌鲜红的血,染湿了那白旧的衣襟和原本干净的灰布床榻。唇白面寒,双眸紧闭。
铁打的汉子,此刻成了一具挺尸,一棵枯木,一条寒石。冰凉凉早已没了星点生气……
心痛惊骇只教齐宴卞邪身形不稳,无奈只得将刀剑触地,以支撑随时将倾之躯。
然,账门猛然大开,是鞠赖之,正惶恐的看着眼前这惊天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