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亮投射与黄绢,衬得字愈发黑亮,亦晃的欧阳青眉头紧锁,不解。遂看了又看。
今日走了数千将士,近日种种让他不得不警惕着。
此信真假难辨,是计还是真的提醒,容他仔细思量。
正当时,门外通报,军师到。
思思举目看向帐内,欧阳青早已出来迎候。客气几句便入账而叙。
“军师可是有事寻末将?”
“欧阳将军,不过闲聊。今日之事想必你也是听闻了,你是如何看的?”
“我?这,末将无有看法。”
“嗯,那二十五人非主公所杀。有人借机生事,诬赖主公。还望欧阳将军明辨是非。”
“军师放心,末将相信主公,绝非那滥杀无辜之徒。”
“嗯,既如此,我就放心了。”起身来,思思欲行离去,突地转身又道:“哦对了,有人说,见将军账内总有陌生人出入。没别的,我就是来提醒一下,这非常时期,还是要当心为妙。”
不去见欧阳青那忽变着铁青的脸,思思人已翩然离去,脚步轻盈,若蝶振翅。
行走军中,途径女子军营,想要看看那熟悉的身影,那抹艳丽的容颜,故而放缓身姿,眼眸望的愈发深远。
然,却未见了魅那熟悉的身影。
又如何。遂唇角轻扬,露出放肆一笑,便返道而归。
脑海不断回荡东华傲所云,爹爹已挑着二人做饵,其中一人,便是欧阳青……
返入营中,却见齐宴卞邪那高大魁梧的身姿正端然稳坐,思思知晓,他已急不可耐。
“如何了?”
“主公莫急,我若未料错,下午,便有结果。”
“嗯,军师费心了。今日是来告知军师另外一事。听闻萧哲纳妃了。实在新鲜,先前百姓那般打赌他会纳妃,结果输的倾家荡产。而如今却纳妃,令人实在不解,莫非,齐思思真的出事了?还是说,萧哲以为他的皇后被萧迪凌辱,而生报复?”
嗡!思思闻言心头一阵抖动。
纳妃?并未听东华先生,和爹娘告知。不,思思莫慌,他的话,不可尽信。这其中必有原委。
遂淡然一笑道:“哦?有此事,那不知,萧哲所纳妃子是哪家千金啊。”
齐宴卞邪哈哈大笑:“哈哈哈,想必军师不知,是匈奴太子金笙所献,据说,是匈奴草原第一美女,名唤香塔尔。出身贵族,文武双全。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匈奴会否有意与萧哲联合。若这般,我等可就困难重重了。”
匈奴第一美女香塔尔?
此女子她听闻过。不过,听闻香塔尔对金笙有意,怎的这时期竟送她来大梁,他安的什么心,思思一时竟猜晓大概。
不过,即便知其阴谋,想到萧哲若真纳妃,心里竟生难言酸楚。这酸,只腐蚀的她忐忑不安,亦委屈连连。
但,她不可泄露半分情绪。遂平静分析:“金笙听闻对齐思思心生爱慕,想必没有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不错。之前我们在匈奴境内,就遇到被太子金笙劫掠欲做太子妃的齐思思。”
“喝,真是怪哉。齐思思已嫁为人妇,他金笙也不嫌弃。”思思故作轻松想要将萧哲纳妃一事略过。
“齐思思已是萧哲的女人,又如何。我等反而更加好奇,与那样的女人,究竟会如何个风流快活。萧哲还真是好命。可惜,他纳了妃,我相信,他会失去她的。”
这话听来委实不舒服了。她齐思思可非玩偶,任尔等猎奇。
“主公与金笙还真是,口味特别。”
“哈哈哈哈,军师,你见我身边几乎无有女子相伴。便是云裳也未入我心。倒是齐思思那个女人,偏生撞进我心里,总是挥之不去。我倒理解金笙何故那般了。这求而不得苦,委实害人。”
思思闻言耳根微跳。这厮言谈一句不如一句中听。
“那倘若主公捉到齐思思,当如何处置。”
齐宴卞邪一挥衣袖欣然而起,潇洒的看向思思,眸中是难得一现的邪气,尚有几分晦暗掺杂,只冷冷言道:“先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再说。”
这……
“一个女人而已,似主公这样的英豪,最不缺的便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非也。不错,年轻貌美的女子的确多如牛毛。然,胜过男儿,轻松击退数十万敌军,足智多谋的诸葛尘,世上却只一个。莫说萧哲,换做任何一个好男儿都会敬仰爱慕。”
余音袅袅,只令思思更不舒服。这厮如此赞誉,她受之惶恐。
“可诸葛尘与你相见,只怕兵戎剑戟是那问候之语了。”
果然,一语成谶,只教先前斗志昂扬的男人,瞬时没了精气神。略有堆委叹息一语道:“这,恐怕今生再难实现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齐宴卞邪此生,还没有完不成的心思。江山,美人,任他萧哲坐享其成。凭什么?”
思思无言,一时不知说辞,待缓了片刻终言:“主公,待揪出贼人为田将军和云裳姑娘报仇,可是就出征了?”
突然发现,她很想回到健康城,好想知道萧哲身边,究竟是什么风景。一别大半年,他,是否已淡忘了自己。
思思不敢在想下去,心口实在难受的紧。
“不,金笙已在大梁,听闻二十万匈奴兵驻扎边城外,动向不明。如今边城已沦为我所用,
此时动作,不合时宜。”
什么?金笙二十万大军驻扎边城外?这等大事她今日才听闻。既如此,这金笙图谋不轨,已昭然若揭。
一时明了萧哲为何留下那女子为妃了。
可,她想速战速决。别人不知金笙,她可是清楚的很。争夺萧哲江山的,金笙只比齐宴卞邪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对自己的掠夺心亦堪比天高!还真真个家有内患,外有其忧!
忍辱这些时日了,她,不愿在忍。
齐宴卞邪见思思没了声响,遂出言道:“军师,军师?”
“哦,主公,李三陡然明白,金笙此举,大有趁虚而入之嫌。而边城有可能就是他下手之处。”
“你是说,金笙会攻打边城?”
“会有可能。主公,若可以,我愿主公将这守护大梁江山的任务抛之,莫要为他人做嫁衣。”
“你是说……弃城?”
思思只未语点首,不错,她还有一语未言,那便是,金笙二十万大军压境,也意在逼迫齐宴卞邪。
莫非,他知晓自己在这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