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意指我们是庸医不成?”终于使得一人愤怒,厉声问道。而此人思思认得,正是说要放干净思思血的那位太医。
“思思若没记错,是您这位良善的神医,要取尽我身上所有的血吧?试问,我的血取尽了,我还焉有命在?”一声怒吼,终于忍无可忍发泄而出。
“是谁要取尽她身上的血?”
一道清亮的声音似山泉润心润肺的流进了思思的耳中,那般动听,那般悦耳!
众人包括思思都忍不住看向门外那声音的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来人一身青衫浅浅,衣摆上绣锦绣墨竹几根,脚摆流转间自见风流富贵,无以伦比的奢华,低调而大气。
而在往上看那朗星眉目,晃人眼的英俊脸上却隐有丝丝怒气,不是太子,还能是谁呢?
众人急忙施礼叩首,行跪拜大礼。思思也不例外。
“起来吧。思思,让你受委屈了。”太子越过众人径直走向思思,深情凝望思思如花娇颜,思思回望过去,遑论真假,总是在自己最为落魄的时候,他挺身而出,若说无有感动,思思自己都是不信的。
“表哥,你来了。”因着感动,思思语气愈发温柔三分。使得太子闻言浑身一暖。仿佛又见到几年前庙宇里那个温柔善解人意智慧无双的她了。
点点头,太子转身看向众人,一声冷寒陡起突的问来:“方才,是谁说要放尽思思身上的血?”
太医们面面相觑,诚惶诚恐,突的其中一人噗通一声闷响跪在地上,额头瞬间冷汗淋漓,声音微颤道:“是,是下官。”
太子几步走向其人身前站定,压迫感无声而至,实令其惶恐难抒。
太子蹲下身,定定的看着眼前吓破胆的太医继续追问:“说吧,存了什么歹毒心思要放尽她的血。”
“下官,下官冤枉,下官只是一心为太子配置良药,并未存歹毒心思啊。”
“未曾?那本宫问你,放尽了血,她还能活否?”
“这……这,当时只是求医心切,并未想太多啊!”
“未想太多?如此草菅人命怎配得上做太医。如此看来,本宫也命人将你得血放尽,在来个未想太多,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求太子殿下饶过下官,下官,下官知错了!”因着惊恐,这名太医连连磕头,脸色瞬间苍白,其上还不停的冒着水汽。
其他太医皆吓得一声不吭,垂首乖巧而立。此刻人人都清楚,太子与齐思思这个女人关系的确不一般。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幸好,幸好方才未做那太过分的举动。
太子缓慢起身,一扬手,上来几名御林军。“拉下去,放干他的血。”
太医闻言吓得瞬间瘫倒在地,御林军架起人来就欲执行命令而去,思思见状急忙拦下。
“表哥,饶他一命吧。他也不过是说说,并未真的来做。”
太子垂眸温柔的看着思思,二人眉目流转似默默传情,片刻后,太子又一挥手道:“放了他吧。暂且饶他一命。”
呼!谢天谢地,自己这条老命总算是捡了回来。这太医被御林军一松手,即刻又瘫倒在地,良久不得回神。
“尔等记住,取思思血做药引,为本宫研究药丸,就并非不能善待她。她是本宫心爱的女人,倘若她出了任何事,本宫定会叫你们陪葬。”太子尊贵的仿若天外来仙,只轻轻三言两语便吓得众太医们点头如捣蒜,纷纷表示,一定会保证思思的人身安全。请太子殿下放心等云云……
交代完毕,太子牵起思思的玉手,深情嘱咐着:“莫要害怕,本宫会时常来监督的。你且安心住下就是。待他们研制出解药,本宫便接你出来。以后,我们便再也不分开。”
再也不分开?思思因着这晃人心思的话迷惑了头脑,一向孤单寂寞的她第一次感受着,被关爱原来是这等美妙的感觉!
强自压下心中的感激,思思终于可以开口道:“表哥,何必如此心意待我,不值得的。”
太子摇头坚定说道:“莫说傻话,表哥心里,满满都是你。”说完当着所有太医的面拉起思思的手抚上自己的心口。
思思感受到手心处均匀微跳的脉搏,心头划过一阵阵暖流,这感觉,萧哲他,从未给过自己。
难道说,自己真的爱错了人,眼前之人才是自己的依靠么?一向聪明绝顶的她,此刻也是真的迷茫了。
思思只记得太子离去前轻轻拥抱了她,再然后,就是太医们换了嘴脸的一派谦恭之态,别说,当真受用的紧……
……
萧哲正在批阅公文,耳边传来一名护卫的禀报,称太子警告了太医院的人,让他们对思思好生相待。
“嗯,下去吧。”状做心不在焉,那护卫转身下了去。
待人已离去,萧哲实在批不下去,索性一丢,手中公文啪的一声便摔落桌案。
心有焦躁,踱步房中至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凉爽的秋风袭来,似要吹散男人心头的困惑和不甘。
当然,也令男人愈发冷静,英俊的星眸闪烁着凝视窗外,目光停留在那墙角一处盛开的金灿灿的秋菊之上,直到良久……
转回身,复将窗户关好。踱步至桌案前,拿起软笔狼毫沾了浓黑墨汁,提笔落与一张软纸书写大大的一个遒劲墨字……攻!
……
思思安静的住在了皇宫后院的药膳房。
可是一晃十日,太医院的太医们依旧未研制出良药,思思有些焦急。
究竟要不要自己亲自查看太子的病情?师父曾告诫自己,会医术之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泄露。
思思当时不解,因何自己废了那么多精力学习医术,却不能用。曾一度为此郁闷了很久,可最近经历过许多事后,仿若心境跟着经历了沧海桑田,也理解了师父的话,那便是露的越多,死的越快。
出了皇宫,便会入太子府,她从心里还是抗拒的。不知是否因为萧哲,还是什么,总之,思思只知,自己的心,总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十日内,太子来了两次,因着太忙便再未见其踪迹。
而十日过后的一夜,思思房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如在陵园那晚……
思思蓦然察觉房内异样,匆忙坐起身来,环顾一圈房内,并无不妥。思思眉头轻蹙,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警惕的又审视了几眼,见房内果然无异样这才又躺下。
突的脖子上一双冰凉粗糙的大手钳住了自己细嫩得肌肤。思思惊魂未定猛然睁开眸子,手飞快的探入枕下,可对方动作比自己还要快,另一手极快的按住了思思的手,一个翻转,思思面朝上惊恐的看向那团缥缈黑影……
黑影迅速点了思思大穴,一张硕大黑布将其兜头包裹,一个肩抗黑影快如闪电嗖的一下消失在房中……
思思不知,她刚消失,房中又涌进一人,头脸蒙面看不清模样,但手中一把匕首于暗夜中却闪着鬼魅的光。而房内早已空无一人,只留床上那堆皱的棉被,昭示着,他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