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芙摇头。
“亲爸娶了后妈, 前头的孩子就成这个样子了。”
顾意霖牙疼。
对方看着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身上的衣服都成了榨菜干,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部队不管?”
“哪管得过来。”
部队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 家属院有一两百户人家, 比一般的村庄人口还多呢。铁柱后妈做得过份,也警告过她。但对方是个滚刀肉, 嘴里好好好。
回过头,又是之前那个样子。
铁柱爸倒是想管,但铁柱妈膘肥体壮,惹极了连着父子俩一块打。
他爸最近出任务去了, 暂时顾不到他。
铁柱这才饥一顿饱一顿。
阮明芙有些无语。
反正这么多家属, 总有几家是奇葩。
她将早上吃剩的杂粮馒头装了几个, 又拿了一件小衣服。
阮明芙最近跟胡宛宁在学着做衣服, 这些碎布头子扔了可惜,她干脆缝了起来, 只可惜布头不多。
现在给他穿, 正好。
铁柱干活很卖力,拔草也很快。阮明芙才进去这么一会儿,菜地里的草就去了大半, 比她与顾意霖两个半大废物强多了。
对啊!
阮明芙灵光一闪。
像这种繁琐又伤手的活,她以后就交给铁柱嘛?
她可真是个天才!
“铁柱, 你以后来我家帮我干活, ”阮明芙想了想,“我给你提供一日三餐, 怎么样?”
铁柱双眼一亮。
这可比他帮刘婶子干活好多了。
刘婶子今天拉住他, 不干活就不让他走。他干到现在才把活干完,饭点也错过了……从早上饿到现在。
阮明芙看铁柱的视线一直落在她手里的馒头上, 递了过去。
“给,吃吧。”
铁柱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过来。拿着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那个模样看得顾意霖微微皱眉。
“慢点吃,别噎着了。”
“算了,”阮明芙走了进去,“我去给他倒杯水。”
铁柱接过水时,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婶子。”
他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应该是饿得狠了。吃饱之后,铁柱更有力气了,拔得飞快。许是为了感谢阮明芙,不一会儿地里的草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没有杂草碍眼,阮明芙看那些排列整齐的萝卜苗都顺眼起来。
“铁柱,真不错。”
顾意霖是真的高兴。
她与塑料闺蜜干一上午,都不如人家这两三个小时的成果,还是大人呢。
“柱子,这件衣服给你。”
铁柱一看,头摇得飞快,“婶子,我不能收。”
给馒头就够了。
衣服多贵啊,他哪里配穿新衣服……
阮明芙可不懂他的弯弯绕绕,没好气地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这尺寸除了你还有谁能穿,赶紧的。”
铁柱看了一眼。
迟疑了一下,便被阮明芙塞了个满怀。
“拿着拿着。”
铁柱看着怀中的衣服,闻着布头散发出来的味道,他很欣喜。
声音细若如蚊:“……谢谢婶子。”
“铁柱,你还要不要馒头?”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吃得滚圆的肚子。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得这么饱。可他爸说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铁柱摇了摇头。
“不用了,谢谢婶子。”
“阮嫂子,你在吗?”
阮明芙:“……”
真的,每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都感觉自己上了年纪……
她朝门口的人看了过去,“你是?”
“我是李师长的孙女,李秀秀。”
来人穿着一件白衬衫,身前编了两根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这副清丽明媚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谢延昭话中描述的那么脑子有病。
她眼带笑意,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像极了五六十年后的大学生。
阮明芙有些疑惑,但来者是客。
“李同志别客气,进来吧。”
她这才看到,李秀秀手里还提着东西。
“不了,”她显得很有分寸,“奶奶说你爱吃鱼,爷爷今天去钓鱼,与小吴叔在后面的水库里钓了不少。正好顺路,我就给你送过来了。”
“……是这样啊。”
阮明芙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对方是来打探敌情的,原来只是送鱼。
“你进来吧,我去拿桶。”
李秀秀很规矩,哪里走进院里,眼神却没有乱看。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微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明芙拿着桶过来,便看到她这副样子。
鱼不算大。
有一条草鱼,约莫一斤半的样子。还有好几条巴掌大的鲫鱼,拿来炖汤正好。
李秀秀这才看清阮明芙的模样,眼中闪过惊艳。
这可比她见过的人都好看,更是把渣男同学比到地沟子里。李秀秀双眼一亮,本不打算动手的她亲自捉住水里的鱼。
哪怕因为鱼挣扎而弄湿身上的衣服,她也不恼。
“阮同志,我来就好!”
正想动手的阮明芙:……
虽然不知道她发什么神经,但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她还是挺满意的。
“阮同志,我奶让我给你带话,让你去找她老人家聊聊天。”
李秀秀将鱼全弄走,这才直起了腰。
“我知道了。”
在家属院,吴芸华算是与她最亲近的长辈了。老人家宽和,阮明芙还是很喜欢她的。
李秀秀特别有分寸,“那我就先走了。”
阮明芙将她送出院门。
本就不熟,硬留下来也尴尬。况且,她还不知道李秀秀今天上门的目的呢。
……
出了院门,李秀秀心情颇好地提着桶回去。
叶秋早就回来了,坐在桌前一边听着广播,一边织毛衣。她可能做人有点毛病,但是织毛衣的手法真的牛逼。
手速飞快,人还看不清她就已经织完一圈了。
看到李秀秀回来,她懒懒地掀开眼皮,手上动作却是不停。
“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李秀秀手一顿,脸上的笑意也收敛起来。
“什么怎么样。”
“别给老娘打马虎眼,”叶秋将手头的毛衣放到一边,“你奶那边怎么说?”
她动作飞快,蹭蹭地跑到叶秋面前。
李秀秀翻了一个白眼,“我没说。”
“你怎么没说?”这个消失对叶秋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皱起眉头:“出门的时候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你为什么不问?”
“丢人。”
叶秋:“……”
紧接着就是暴怒。
“死丫头,老娘让你去问你为什么不问?!”她狠狠地拧了李秀秀一把,“还说丢人,老娘这不是为了你?”
李秀秀避开她的手。
“妈,说话就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
叶秋:“……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想气死我。”
虽然她属意的女婿是谢延昭,但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她也没法儿搞事情。就在她抓耳挠腮时,隔壁顾营长听说要离婚了。
这不是天赐的良缘?
只因被吴芸华打过招呼,不让她进军区。叶秋急得满嘴是泡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把李秀秀给弄出去。
谁知道……
“妈,你能不能消停会儿,”李秀秀头疼得很,“人家还离婚呢,我现在就去问,奶不得看轻我。”
烦死了!
天天催她嫁出去,生怕她烂在家里似的。
李秀秀觉得自己早晚都要疯掉。
“看轻什么,”叶秋胸口起伏,“她是你亲奶,本来就应该为你的事出一份力。顾营长虽说比小谢差了点,配你足够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知足。”
李秀秀:“……”
算了,跟她妈是说不通道理的。
她扭头坐在沙发上,“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老娘要是能进得去家属院,还用得着你,”叶秋压下心头的火气,走过去,“你跟妈说说,觉得顾营长怎么样?”
李秀秀:“……”
她觉得玉皇大帝挺好,她妈难道还能让她做王母娘娘?
“你别说了,顾营长都还没离婚……”
“没离婚咋了,咱们这叫未雨绸缪,”叶秋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儿,“先了解一下,觉得合适等他离婚后,就可以跟你结婚。”
“妈!”
每次跟她妈说话,李秀秀总有一种憋屈的无力感。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知道你这个行为算什么吗,那是破坏军婚,犯法的!”
她怒,叶秋更怒。
“你现在翅膀硬了,都敢跟我这个当妈的吼了!”
吴秀秀闭了闭眼,烦躁地深呼了一口气。
“你也不去外边听听自己的名声?”叶秋站了起来,越数落越来劲:“还有谁家会要你?之前一个干部,看上了你。人家不嫌弃你未婚带孩子,你倒好,反嫌弃人家年龄大。”
“前段时间的那个小伙子,年龄不大吧?你又嫌人家长得丑。”
“李秀秀,你已经是个老姑娘了,不嫁人难道我们还能养你一辈子?你小弟还小,未来上大学、结婚、生子……”
听着叶秋的长篇大论,李秀秀猛地站了起来。
“够了!”
“你每次都拿我的名声骂我打压我,我在外头口碑不好是谁造成的?”
叶秋心中划过心虚。
“你每天拿着我的事跟那些碎嘴婆子唠嗑,”李秀秀心头压抑着怒火,“别人说我不好,你不反驳也就算了,还在那里附和,谁家当父母当成你这个样子!”
“外人放个屁都是香的,我干什么你都觉得不对。”
“嫁个屁的人,老娘不嫁!我有工作,我能养得活自己!!!”
李秀秀双眼猩红,将这几年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全爆发了出来。
叶伙愣住了。
“你天天就顾你的面子,”她越说越气,越气越委屈,“面子面子,你跟你的面子去过好了。”
她径直冲到房里,把自己的东西胡乱塞进箱子里,抱着在房间里自己玩的小宝打开门。
□□正好在门外,看着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抱着小宝的女儿微微愣住。
“这是怎么了?”
“滚!”叶秋将一团毛线砸了过来,神情愤怒到了极致,“让她滚,老娘就当没有生过她!”
□□:“这……”
那一团毛线正好砸中李秀秀,也将她心中最后一点犹豫给砸没了。
“爸,我以后再来看你。”
李秀秀忍着泪,扛起儿子就走。
“媳妇,又怎么了……”
看着李秀秀那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叶秋仿佛吐了一座火山。
“闭嘴!”
这回可不是毛线,而是瓷缸杯,擦着□□的脸砸了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滚,再在我面前提她,你也跟着一起滚!”
看着瘪下去的缸底,□□突然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小心翼翼地把搪瓷缸捡回来,关上房门,却看到叶秋坐在一旁抹眼泪。
“她竟然说我不配当她妈……”
“我还不是为了她好!”
“没良心的臭丫头……”
叶秋这会儿哪儿还有在吴秀秀面的强硬,红着眼眶看起来伤心极了。
□□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叹了一口气。
……
阮明芙虽然见栾女士就像老鼠见了猫,可心底还是期待他们过来的。这天,谢延昭正好休息,她便拉着他出门了。
顾意霖看着他们的背影撇撇嘴。
哼!
她才不当这个电灯泡,找胡宛宁玩儿去。
坐在车上,阮明芙拿着手里的单子,一边跟谢延昭絮叨。
“我爸妈肯定是要住在我这儿的,那间杂物间就腾出来……还有床单,栾女士喜欢用丝绸的……”
这会儿没得买,幸好上次上交会,丝绸厂代表送了她一点。
等回去就裁成床单……
阮明芙想了想,“对了,栾女士很讲究,房间的香味要那种清新淡雅的木质香。”
这会儿哪有什么香买,待会儿去供销社那边看看有没有橘子。
还有窗帘,床跟枕头……
买的东西可多呢。
谢延昭一边开车,余光一边注意着她的神情。
“不用紧张。”
阮明芙看他,“你不紧张?”
那可是栾女士。
她承认,她就是怂。
谢延昭:……
毛脚女婿头一回见丈母娘,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对了,还得给你再买两身衣服。”
阮明芙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嫌弃。
一天到晚,不是军装就是老头背心。军装才好,老头背心看得她心梗。今天回去,她高低要把狗男人的老头背心给扔了!
“我有衣服,你多买几件。”
有一说一,狗男人这样子真的很让人不心动。
嘤嘤嘤,她脸都有些红了。
“不行,”阮明芙一口拒绝,“你不收拾一下,看着更显老。到时候栾女士觉得你辣眼睛,棒打鸳鸯怎么办?”
谢延昭双眼一眯。
这已经是多少次她说他老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咬牙切齿地道:“买!”
阮明芙点头。
这才对嘛。
男人穿得好,带出去自己也有面子。
她拿着笔又在她的小本本写写画画,她微低着头连车驶向了哪里都不知道。
待阮明芙感觉底下的车停了下来,打量周围一眼。
“这是哪里,不是去供销社吗?”
谢延昭却下了车,阮明芙见状也跟着一起下来。
站在车外,周围的东西看得更真切,她好奇地问了一句,“来这里干什么,你有事要办?”
谢延昭喉头一梗。
“咱们还有点事没有办。”
阮明芙刚想开口,却被谢延昭给拉了进去。
外面看着简陋,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她抬头看着前方领路的狗男人,漂亮的脸挂着笑容。啧,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
弄得神神秘秘,不就是拍之前没拍的结婚照嘛。
狗男人还是有点浪漫细胞。
阮明芙拼命控制自己的嘴角,就是不让它往上翘。
照相馆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看到他们时双眼一亮,“两位同志,拍照吗?”
“拍照。”
“她是……”
“我爱人。”
“原来是这样,”老板点头,“我明白,同志跟我来。”
老板把他们带上二楼。
这时候不像后世那么花里胡哨,连衣服都没换,头可以重新梳一梳,就没别的了。老板让两人坐在一块挂着红布的墙前,刷刷几下就拍完了。
两人各坐各的,比后世少了份亲密。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来都来了,一个人要不要也拍几张?”
“好。”
阮明芙这几天有了铁柱干活,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爽。她每天只要跟胡宛宁她们聊聊家属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再就是跟旺材玩。
没有烦心事,小脸嫩得像刚剥了壳的鸡蛋。
人的气色一好,阮明芙看着比之前更美。
哪怕是素颜,也能秒杀后世那些浓装艳抹的女明星。她一个人站在红布前,整个人白得仿佛会发光。
老板试了好几回,只得道:“等一等,我调一下曝光。”
阮明芙应了,走到一旁抓着谢延昭的衣角。
“你怎么不早说啊,弄得我眉毛都没修,衣服也没有换……”
听着耳边传来的吴侬软语,谢延昭喉结滚动,眸色微深。
“很美。”
阮明芙脸有些红。
狗男人也会开始说情话了?
她拼命压住上翘的嘴角,怀疑地看向他。
“真的?”
谢延昭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想摸她的脑袋,却被阮明芙一把抓住。
她有点恼怒,“待会儿还要拍照呢,被你弄乱了我又得重新梳。”
照相馆的梳子是共用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
她才不想用呢。
阮明芙声音柔软缠绵,听着不像生气,而是在撒娇。
谢延昭眼眸更暗。
“好了,可以拍了,”老板看着站在一起朗才女貌的两人,笑道:“你们感情还挺好的。”
阮明芙得意极了。
她身后要是有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拍完照后,便轮到谢延昭。
狗男人一年一个表情,拍他压根就不费力。比起拍阮明芙时,老板显得敷衍。刷刷几下,连一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阮明芙:“……”
好、好高效。
“同志,一共是三块钱。”
谢延昭瞥了一旁的大相机,“加急呢?”
“那可就贵了,要五块。同志,你要加急吗?”
阮明芙也好奇,“加急得多久?”
“那就快了,”老板想了想,“最多两个小时。”
那还挺快。
阮明芙一捶定音,“那就加急吧。”
这里离军区远着呢。
过几天要去火车站接她爸妈,估计也没有时间绕到这边来,还不如加点钱也省事。
“嗯,我们过一会儿再来。”
谢延昭应了一声,将钱付了。
离开照相馆后,两人便去了供销社。
胖经理看到他们时,双眼一亮,“谢同志跟阮同志来了。”
“王经理。”
“不用客气,”胖经理笑起来时,一双豆豆眼迷成了一条缝,“阮同志,意霖那闺女没有给你们添乱吧。”
顾父顾母拖胖经理照顾顾意霖,他当然没有敷衍了事。
前几天还带了点东西去看她,胖经理这才知道顾意霖嘴里的好朋友竟然还是熟人。
“哪有,王经理太客气了。”
“你们来得及时,今天刚到了新鲜的水果,还没来得及铺货,你们跟我来。”
胖经理带着两人走到一间类似仓库的地方。
走进一看,里面满满登登放了不少水果。阮明芙打眼看过去,竟然还有红彤彤的大枣子。
她馋水果馋好久了。
除此比外,还有又大又红的桃子。
阮明芙没有忍住,一样买了不少。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不多囤点下回吃上水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王经理,太谢谢你了。”
“这有什么可谢的,举手之劳而已,”胖经理看着两人的样子,十分懂事,“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夫妻俩将买的东西放进车里,阮明芙适时拿出她的小本本。
一样一样地买了过去,每买一种就在本子上画一个叉。等到全部换完,谢延昭手里已经提了不少东西。
走到半路,阮明芙停了下来。
“你说,我们要不要多买几只小土鸡。我跟你说,栾女士炖的汤可绝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撑起那么多连锁店。
想到那个滋味,阮明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谢延昭看了供销社一眼,这会儿并没有鸡卖。他想了想,“等哪天,我去乡下收几鸡回来。”
家属院其实是有养鸡的。
住平房的嫂子就把鸡养在院子里,筒子楼的也有办法。在菜地那边拿人高的竹子圈块地,鸡飞不出去,还能随时有菜叶子吃。
那边好多都是这么养,也不怕别人会偷。
阮明芙却嫌埋汰,养是不可能养的。
“好,”她十分赞同。
家属院如果有人要生孩子,养的鸡不够吃也会去乡下收。
部队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借G委会两个胆,都不敢跑这边来抓人。
待将东西全提到车上两人这才去了照相馆。
老板早就准备好了,拿出一叠有些惋惜,“照片如果有颜色,你们这一对应该会更漂亮。”
他看着两人同框的那张照片。
越看越觉得登对,越看越觉得漂亮。
阮明芙好奇地接了过去,一张张翻看起来。待看到其他中一张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怎么不笑一笑,皱着一张脸,跟小老头似的。”
谢延昭:“……”
他磨了磨牙。
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另两张吸引,他伸手拿起来忍不住看了两眼,“同志,把这两张照片放大。”
老板揶揄地看着他,“明白,我明白。”
两张照片,一张是两人的合照。
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娇艳如花。两人坐在一起,竟然分外和谐。
另一张却是阮明芙的独照。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明艳灼人。眼含笑意,里面仿佛蕴含着万千星尘……
“还能放大啊。”
阮明芙好奇探头,想看看谢延昭选的是哪两张。但他身高体长,哪怕是将头伸成长颈鹿,也没看到一点。
哼!
她不满地冷哼了一声。
谢延昭又付了些钱,等了一会儿这才将他指定的两个相框做好。
阮明芙这才看着两张照的真容。
别说,还真别说。
狗男人的眼光怪好的呢。
阮明芙心底美滋滋,之前的那点小郁闷早就散了。
回到部队,天都暗了下来。
顾意霖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脚边还躺着一只万念俱灰的旺材。见阮明芙从车上下来,幽怨地道:“你们还知道回来。”
知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
可恶!
顾意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倒是想看看,这两人出去这么久究竟买了什么!
“快来帮忙提东西。”
顾意霖:“……”
还使唤她,她一肚子的怨气还没散呢。
该死的女人!
话虽是这么说,但顾意霖还是走了过去。待看到里面的桃子时,更是惊呆了。
惊讶之余还不忘把声音压低,“我的天,你从哪里弄到的水果?”
还是桃子。
这玩意儿更难买。
阮明芙简单解释了一句,“别废话,快把东西提进去。”
“哦。”
谢延昭去还车了,阮明芙坐在沙发上,捡查第一样东西。
“对了,你吃饭没?”
顾意霖:“……”
等阮明芙记起来,她早就饿死了。
她吃了,在胡宛宁家吃的。
顾意霖奉行一个忠旨。
只要脸皮厚,处处都能是她家。
等谢延昭回来,除了客厅亮着灯,周围全是暗的。阮明芙坐在沙发前,笑眯眯起地看着他。而顾意霖,早被她打发回房睡觉。
“回来了?”
谢延昭了一声,“爸妈说了什么时候过来?”
“没,”阮明芙摇头,“应该就是这几天。”
他们不告诉她,该不会想来个突然袭击?
很像栾女士的风格。
但阮明芙可不急,这里查得紧。没有军人、家属带领,他们压根进不来。
阮明芙得意。
突然想知道栾女士被人拦在外面,那副傻眼的样子,她还没看过呢。
“对了,我给你做了一碗面,快吃吧。”
她将桌上的盖子拿开,谢延昭这才看到底下竟然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
他喉结滚动,却见她笑靥如花。
“谢延昭,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