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昭的手轻拂着阮明芙的长发。
她的头发长得特别好, 黑亮似绸缎,发上还散发着淡淡柔和的香味。
阮明芙欲哭无泪。
这样的谢延昭像极了变态,让她有些接受不能。
“谢……老谢, 我、我真的可以解释的……”
感受着身下传来的触感。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
妈的, 早知道她就不去惹这个狗男人。
现在就是两个字。
后悔!
“你解释你的……”
阮明芙心头一喜,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却听这个王八蛋接着开口。
“我不听。”
阮明芙:“……”
老谢同志心中是住了个小公举吗?
她闭了闭眼,正想说什么时,却听谢延昭又接着开口,表情还有些古怪, “觉得我不行?”
阮明芙惊恐地瞪大眼睛。
若非狗男人的两只手死死地压着她, 阮明芙发誓, 她一定要离狗男人百丈远。
“还在师母面前造我谣?”
阮明芙:“……”
这事不是早就过去了, 为什么狗男人还记得。
她脑瓜子飞速转动,想着该怎么狡辩好。
可谢延昭说这些, 并不是来听她狡辩的。
“你说, ”谢延昭靠在她的颈窝上,慢条斯理地道:“我该怎么惩罚你?”
危险!
阮明芙警铃大作。
“都是夫妻,说什么罚不罚的, 多见外……”
“夫妻?”
谢延昭听了这两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随后一个用力, 便将他身上的阮明芙一把抱了起来。
他低头, 看向有些懵的人。
“你说得没错。”
阮明芙被他突然的一下,吓得一个激灵。
条件反射般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她皱起眉头, 正想质问却对上谢延昭那漆黑如墨的眼底。
平日里, 这双眸子看她时总带着温和与包容。而今……他眸底浓烈的占用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阮明芙的面前。
不对!
应该是说他不想再掩藏了。
阮明芙忍不住一抖。
“你在害怕什么?”谢延昭看着怀里的她,低低的笑了, “是我吗?”
她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狗男人今天好邪性,让她招架不住。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
姝不知这个动作,只会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兽.性大发。
他眼眸深邃,定定地看着她。
阮明芙小手撑住狗男人的胸膛,企图以此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对方就像一座大山,她如何能抵档得了他半分。
她莫名想到昨天晚上,男人粗粝的大手捏在她的脖子上,带着窒息的快感。
“我、我怎么会怕……”
哪怕心里慌得不行,阮大小姐依旧在嘴硬。
“哦?”
天热,再加上狗男人喝的那碗补肾汤,谢延昭跟火炉似的。夏季衣衫薄,对方身体的温度径直传了过来,让她心底发烫。
阮明芙抿了抿唇。
对接下来的事有了预料。
不过……这也是她所期待的,要不她给狗男人熬什么补肾汤。
在她失神时,对方的手慢慢下移,落到了她的脖颈。他低头,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头头很短,粗硬的头发戳在她细嫩的颈间,又痒又疼。
阮明芙抱住他的头,“洗澡。”
他一顿,颈上的吻也停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将自己整脸都埋在阮明芙的颈窝。过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在阮明芙的唇间落下一吻。
阮明芙:“……”
他眸色幽深,似在隐忍着什么。
“等着。”
阮明芙洗漱完,便见早已待候在房间的狗男人。
他是男人,不像阮明芙这么精致,直接拿凉水冲。他身强体健,也不怕会感冒。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可事到临头还是方。
谢延昭目光深如幽潭。
紧紧落在她的身上,让人莫名有些心惊。
“过来。”
阮明芙抿了抿唇,这才磨蹭上前。
仿佛脚下有千斤重。
可路再远也有走完的一天,她刚到床边便被一只大手捞了起来。阮明芙整个人摔在**,头昏脑涨之时对方**。
唇舌交缠间,带着无尽的凶狠与占用。
让她有些心惊。
在这种事上,狗男人一直都占据着主导权,让人猝不及防。
良久,谢延昭这才松开她。
阮明芙踹着粗气,胸口更是一起一伏。
没关灯,两人眉眼依旧清晰。
她眼中带着水汽,被吻得红肿靡艳的唇微张。透过齿间缝隙,还能看到粉嫩的舌尖。阮明芙微微侧头,避开男人侵略性极强的目光。
声若蚊鸣:“谢延昭,关灯。”
……
第二天,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恰好落在阮明芙的脸上。
她双睫颤抖,这才睁开双眼。
刚醒过来的阮明芙脑子有些混沌,分不清今昔是何昔。她动了动身子,却传来倒吸凉气般的酸痛。
阮明芙这才清醒了过来。
随后更是一恼。
狗男人昨天晚上不做人,往死里折腾她。
她都求饶了,狗男人却不放过她。阮明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恍忽间只听耳边传来一道鸡叫声,之后便她便什么也记不清了。
阮明芙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坐了起来。
她狠狠地锤了下床。
离婚!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必须要离。
阮明芙精情萎靡,整个人仿佛被妖精吸了精气一般。她靠坐在床头,身上酸楚得连下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醒了。”
谢延昭却是如沐春风般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狠狠瞪了狗男人一眼。
谢延昭镇定自若,性感的喉结滚动几下,这才道:“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阮明芙:“……”
她的脸色一片青一片红。
“你再说!”
谢延昭赶紧闭嘴。
小姑娘脸皮薄,可真别把人惹恼了。
“我熬了粥,”谢延昭眸中透着关切,声音也带着点轻柔。若是让他底下的兵见着,怕是眼珠子都得瞪出来,“要不……端过来喂你?”
“闭嘴!”
阮明芙面颊发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什么意思?!
她有这么惨,还需要人喂?
“出去,”她冷哼一声,忍不住又瞪了谢延昭一眼,“你不出去我怎么换衣服?”
身上的睡衣也换了,也没粘腻的感觉,狗男人事后应当替她清理过。
想到这儿,阮明芙精致的脸更红了。
又羞又怒地再瞪了狗男人一眼。
只是她不知道。
自己眸中仿佛含了一片秋水,如果说之前是娇嫩的海棠,那她现在就像完全盛开的牡丹。眼波流转间,勾得人骨头都酥了。
谢延昭眸色微暗,喉结不断地翻滚着。
对于这个神情,阮明芙可太熟悉了。
她气得又瞪了狗男人一眼。
“出去。”
该死的狗男人!
“……好。”
谢延昭的声音带着暗哑。
阮明芙虽然看着娇娇弱弱,脾气却是不小。昨夜生气时,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我出去等你。”
阮明芙轻舒了一口气。
这才艰难地下了床,换衣服时看着白皙皮肤上的痕迹。
她又羞又怒。
狗男人是属狗的吧。
想到昨夜那个恨不得把她整个吞下去的狠劲儿……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心底有些方。
*
她穿戴整齐出来时,谢延昭这个狗男人殷勤地盛好粥,放在阮明芙的面前。
阮明芙看了眼表,都十点多快十一点了。
“我们现在吃的早饭……还是早午饭?”
谢延昭:“……”
“你要是喜欢,都行。”
什么都行?
该死的臭男人!
阮明芙白了他一眼,低头喝起粥来。
它并不是清得能照出人影来的米汤,谢延昭放了不少米,熬出来的粥洁白粘稠,还带着米香,迅速温暖着阮明芙的胃。
再吃一口胡宛宁做的咸菜,别提有多舒服。
让吃惯山珍海味的阮大小姐,连喝了两碗。
喝完粥,阮明芙觉得不舒服又回去睡了一觉。
待醒来时,日光西沉。
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可与之前相比阮明芙却觉得自己身体爽利不少,大大缓解了之前的不适。
她伸手揉了揉额头,余光看到旁边框子上放的药。
阮明芙好奇,拿起来看了一眼。
药明显是刚买的,还没有拆封。她打开,翻出里面的说明书。
紧接着,双颊爆红。
这……狗男人怎么去买这种药?
阮明芙抿着唇,恼羞成怒地掀开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谢延昭,那个药膏是怎么回事!”
阮明芙气势汹汹,看着还怪凶的。
“这就是阮同志吧。”
一旁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阮明芙的理智瞬间回笼。她飞快地手里的东西背到身后,这才朝着说话的人看了过去。
对方看着年纪跟她差不多大,长相清秀。
只是高高隆起的肚子证明她已结婚。
身侧还坐了一个模样俊秀的男人,看样子应该就是她的丈夫。
她朝阮明芙笑得温婉。
谢延昭正坐在俩夫妻的对面。
看着这一幕,阮明芙突然卡壳,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来。”
谢延昭神色如旧,落在阮明芙身上的视线更是温和得很,让对面的人大跌眼镜。
作为全部队最凶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我来给你介绍。”
无法,阮明芙只能将手里的药藏在身后。坐上沙发后,将药往一旁的毯子里埋了埋。
“这是顾营长的爱人,李晓月同志。”
一句话,夫妻俩都介绍到了。
阮明芙点了点头,“李同志。”
狗男人算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部队中能坐上团长的位置,也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哪怕狗男人只是担任营长这个职务,都能称一句年轻有为。
林嫂子的爱人,刘营长已经四十多了。
大部分人,做到营长算是到头了。
狗男人是天生当兵的料。
十六岁参军以来,参加过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战役。他的战功,才是从真正的刀山血海里拼来的。
昨夜,阮明芙好几次摸到他背后的伤痕。
好几处,都在要害上。
李晓月笑得沈温柔,“阮同志。”
待他们继续说话,阮明芙才知道,这夫妻俩今年刚申请随军。说来也是巧,他们申请到的房子就在他们隔壁,今天特意来认认门。
桌上还放着他们带过来的点心。
阮明芙的视线落到李晓月的肚子,好奇地看了一眼,
“李同志,快生了吧?”
“对,”担起孩子,李晓月的脸上便带着温柔的笑意,“快九个月了,大夫说随时都能生。”
九个月?
怪不得肚子那么大。
阮明芙本来与这对夫妻不怎么熟悉,说完这句话后便闭上嘴。
聊了一会儿,夫妻俩这才顺势提出告别。阮明芙为了不失礼,拿了上回买的点心回送过去。
待人走后,阮明芙小脸拉了下来,开始兴师问罪。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家里有人?”
她差点就丢人了。
可恶!
谢延昭伸手扶住她的腰,却被阮明芙一把拍开。
“快说,动手动脚干什么?”
“你在睡觉,我也不知道你恰好醒了过来,”谢延昭眼里闪过无奈,伸手环上她的腰,“还难不难受?”
阮明芙听到后面这句话,脸一红。
“那这个呢?”
她将先前藏好的药拿了出来,放到谢延昭手里。
“你买这个干什么?”
谢延昭歪了歪头,竟然看着还有点萌。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我从医院拿的。”
“哪个医院?”
“军区医院。”
阮明芙:“……”
她闭了闭眼。
“那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去买这种药膏了?”
军区那边跟家属院一样,哪里有什么秘密。怕不是谢延昭前脚刚拿,后脚就有人传出去。
间接的……
她还要不要做人?
阮明芙咬牙,恶向胆边生。
“我掐死你!”
她双手掐向谢延昭的喉咙,对方却是不动,任由她施为。甚至不怕她摔倒,伸手扶住她的后腰。
正值盛夏,他手心的温度灼人得很。
夏季薄薄的衣料并不能阻档什么,阮明芙只觉得那一块地方热得很。
但她现在可顾不了这些。
马上就要社死,她淡定不了。
“王八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只要光想想,就没法儿再在家属院呆下去。
越想越气,阮明芙眼眶都含着泪。
都怪这个王八蛋!
谢延昭见自己再不说实话,阮明芙就该哭了。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算是摸清了她的性格。
娇气,爱面子,还爱哭。
尤其昨天晚上,哭得最凶……
谢延昭眼神有些飘忽,一下就被阮明芙捕捉到了。
她大怒,“你竟然还有空发呆?!”
“……没有,”谢延昭这才一本正经地道:“我偷偷去的,别人都不知道。你放心,那个大夫嘴也是严的,不用担心。”
“真、真的?”
阮明芙掐住他脖子的手没放,反而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
她仔细盯着狗男人,这才松开手。
骗她没什么好处。
狗男人也是当事人,要社死,大家就一起社死。
阮明芙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看自己与这人现在的姿势,老脸一红,赶紧拉开他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离得谢延昭远远的,两人中间甚至都能再躺得下一个人。
谢延昭眼底闪过无奈。
看来,昨夜是把她给吓到了。
睡了一下午,阮明芙现在的的精神好得不得了。
都有空拿出纸笔写信。
她洋洋写了一页,这才朝谢延昭开口道:“我给我爸妈写信,你要不要也写几句。”
阮明芙想了想,继续说。
“我爸妈好像还没见过你呢,你说……要是他们不承认你这个女婿怎么办?那不是成野女婿了。”
记忆中,阮家夫妻对原主特别好。尤其是阮母,要星星不要月亮。
而她呢。
每次说起亲妈栾女士,阮明芙就得掬一把辛酸泪。
她苦啊……
谢延昭闻言,手一顿。
随后便就是一慌。
他将别人的女儿娶回家,好像真的没有拜见过阮家父母。
谢延昭想了想,“岳父岳母那里应该有电话吧,咱们明天过去跟他们打一通电话。”
写信太慢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
“那边管得严,哪有电话。”
有电话给不会给农场的人用。
要不然是来受罚的,还是来享受的。哪是送过去的信,都得让那边的管理人员先看一遍。
难哦。
也不知道她父母什么时候才能平反。
谢延昭默默地拿过纸笔……
阮明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怕了?”
“岳父岳母喜欢什么?”谢延昭咽了咽口水,轻咳了一声,“或者说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许是被她口中的野女婿给刺激到了。
谢延昭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我爸妈啊……”看着狗男人期待的模样,阮明芙得意极了,“当然是喜欢对她女儿好的女婿啊。”
谢延昭点头:“明白了。”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
阮明芙皱眉看着他。
谁知狗男人信也不写了,却听他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她摸了摸肚子。
这一天只喝了一碗粥,现在还真的有点饿。
阮明芙漂亮的脸有些苦恼。
她什么都想吃。
昨天炖的鱼,粉丝炝白菜……胡宛宁的手艺真的不错,阮明芙想想昨天的菜色,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冰箱里有什么?”想了想,阮明芙又开口,“你做吗?”
反正她是不会做的。
做饭不可能做饭,这辈子也不可能。
“我在对你好啊,”谢延昭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戏谑地看着她:“是谁之前说自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敢情是骗婚。”
阮明芙一窘。
这是她在谢延昭面前自荐时说过的话。
心虚,现在就是心虚。
可阮大小姐是谁?
只要她不承认,就可以当没说过这句话。
“哪……哪有!”
“你啊,”谢延昭满脸无奈,径直站起身,“冰箱里还有鱼,我去做。”
也不知道阮明芙上辈子是不是只猫,要不然怎么那么爱吃鱼。
谢延昭的速度很快。
除了鱼,还有一份香煎豆腐,以及昨天几位嫂子拿过来的蔬菜。
阮明芙信都不写了,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没想到你厨艺也那么好。”
对比一下,她好像是个废物。
阮明芙在心底嘤嘤嘤了一会儿,便快落地吃了起来。
越吃她越感叹。
狗男人究竟是什么宝藏男孩,怎么什么事都做是那么好~
真的是捡到宝了。
……
许是知道阮明芙身体不舒服,谢延昭这个狗男人老实得很,只是抱着她睡,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阮明芙上了药,倒也没有那么难受。
这天,胡宛宁带着小胖子过来找她聊天。
阮明芙双眼就是一亮。
“嫂子,你来了,”她赶紧让母子俩进来,“太好了,我还想着说待会儿去找你呢。”
“知道你想我,这不就来了。”
胡宛宁将手里的小胖子放地方,就让他自己去爬。
“这小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越来越胖,”胡宛宁甩甩自己的手,“再过一段时间,我估计就要抱不到动了。“
“以后就让他自己走路,可累死我了。”
阮明芙沈看了眼小胖子。
确实肉有些多。
可话不能这么说。
“孩子就是要胖胖的才可爱,”阮明芙端了杯水过来,被胡宛宁一口闷了,她赶紧再倒,“嫂子是真累着了。”
小胖子眨着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歪着头。
一脸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的表情。
胡宛宁深吸了一口气,“最近天越来越热,一动就是一身汗,可难受了。”
能在这个天气过来找她。
应该就是真爱……呸!真友谊了。
最近她都不乐意跟谢延昭躺一块儿。
身近跟个火炉似的,一挨就是一身汗。可这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抱着她。
要不是晚上比白天舒爽许多,她高低要将狗男人踹下去。
“可不是,”阮明芙赞同地点头,“我倒还好,太热就去后院乘凉,那边有穿堂风,比哪里都凉快。”
住平房的人还好一些。
高楼的人才受不了,跟蒸笼似的。家里几乎都没法儿下脚,只能去空地那边的大树下乘凉。
胡宛宁压低声音,“我听说这边乡下有些地都旱了,弟妹……你有空就多囤点粮食。”
“这么严重?”
前不久不是才下过一场大雨?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胡宛宁接着开口道:“反正是粮食,多囤点也没啥。”
阮明芙却没有放在心上。
她没有经历过缺粮的时代,自然不能与胡宛宁感同身受。
“嫂子别急,说不定待会儿就下雨呢。”
粮食哪里是那么好囤的。
“你说得对,”胡宛宁也知道这个理,“再说也没旱多久,咱们先看着。”
“老谢呢,他又出去了?”
哪怕在休婚假,谢延昭依旧是一个大忙人。
“我让他去给我父母寄东西了,”阮明芙拉着胡宛宁的手,“嫂子,你教我做衣服吧。”
她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最近事太多,只能把这事放一放。
“好啊,”胡宛宁一口答应,“我家老许的衣服也都是我做的,你看看我身上这件,刚做好不久呢。”
阮明芙看过去。
她身上是一件浅色衬衫,与现在流行的宽宽大大不同,这件衬衫明显掐了腰,隐约能看得见曲线。
挺有想法。
“不错,嫂子真厉害,”阮明芙小嘴抹了蜜,“嫂子,快教我怎么做。”
被人夸,胡宛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教你教你。”
阮明芙双眼一亮,跑到放杂物的房间将自己之前买的面料拿了出来。
“嗬,”胡宛宁吓了一跳,“你怎么买这么多?”
她伸手摸了摸布料的质地,指着其中一件道:“这种布料做出来的衣服没有型,还容易拉线。不过只要不穿着去干活,问题应该不大。”
“摸着也挺舒服……”
现在的人选布料,都选颜色深耐磨。
像这种布料,压根就没多少人买。
“弟妹,你是不是被供销社的人给骗了。”
“我特意选的这种布料,”阮明芙接着开口,“用来做睡裙。”
胡宛宁双眼一亮。
这到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
睡觉而已,又不是穿去干活,管它有型没型,柔软贴肤就够了。
“还是弟妹脑子活,”胡宛宁自己都要心动了,“做睡裙要简单一些,我来教你!”
简单是真的简单,哪怕做毁了也不用担心。
甚至连尺寸都不需要量。
阮明芙就简单说了几句,便看着胡宛宁拿着剪子唰唰几下,便将裙子的雏形剪了出来。
她都呆了。
将还未拆封的缝纫机拿了出来。
阮明芙只见她将两块布料合了起来,放在缝纫机底下一滑,就缝好了。
连半个小时都没有,一件睡裙就做好了。
阮明芙有些迷幻。
……就这么快的吗?
“弟妹,过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就两件薄薄的布料,胡宛宁将她翻了过来。待提到上面两根细细的吊带,老脸一红。
阮明芙没注意,她现在全部的心神都在这件裙子上。
裙子不长,穿着应该只到膝盖处。阮明芙本来想做到大腿,胡宛宁表示接受不能。两人讨价还价半天,这才改到膝盖。
哪怕这样,胡宛宁看着这条吊带裙,都有些接受不能。
但一想,只是睡觉的时候穿,又释然了。
“太好了!”
阮明芙看着手上这条睡裙,满意极了。
“嫂子,你要不也做一条?”
反正她布料买得多。
“这……这……”胡宛宁看着条裙子,咽了咽口水,“这……这不好吧。”
阮明芙拿起剪子。
她将胡宛宁方才的步骤全记了下来,是时候自己亲自动手做一件。
“有什么不好?穿着睡觉又不是穿出去。”
胡宛宁松动的眸子划过坚定。
“你说得对!”
两人似乎在做衣服上找到了乐趣,一下午做了不少。
阮明芙在胡宛宁的指点下,做衣服的手艺更是突飞猛进。至少,她已经明白裙子的版型该怎么裁。
不知不觉,胡宛宁便在阮明芙这里呆了一个下午。
小胖子也不吵不闹,只是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们。
“弟妹,你先练着,我得先回去做饭了。”
阮明芙应了一声,将其中做的两条裙子塞进胡宛宁的手里,“这两件嫂子就带回去,换着穿。”
“这怎么能行?”
胡宛宁正要拒绝,却听阮明芙接着开口。
“嫂子要是不收,我下回可就不好再麻烦你了。”
她抿了抿唇,“裙子可以收,但布票你得拿着。”
两家都不是缺布票的人,阮明芙也没推辞。
胡宛宁见状,也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拿着裙子走了。
说来也怪,胡宛宁刚走,谢延昭便回来了,还给她递了一封信。
“是我的?”
阮明芙狐疑地拿起信看了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原本是胡教授寄过来的。
她拆开信一看。
除了信,还有十张大团结。阮明芙拿起信一看。原来是胡教授收到了她翻译好的资料,这一百块钱是给她的酬劳。信中还说,有使团来访,想请她过去帮忙。
还写了报酬,五百。
阮明芙双眼一亮。
看桌上十张大团结更是亲切得很,这可是她凭本事赚回来的。
她看向一旁的谢延昭,“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谢延昭将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去也行,不去我也能养得起你。”
阮明芙嗔了他一眼,“哼!就会说好听的。什么养不养,我自己能赚钱。”
她扬起大团结,在他面前抖了抖。
谢延昭:“……”
阮明芙不理他,拿着钱进屋。
这几张大团结跟上次她投稿赚的钱放在一起,这些不光是钱,更是她成长的见证。
能做传家宝的!
阮明芙将这些大团结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与旁边那厚厚的一叠比,这薄薄的一层显得凄凉。可她哪管这些,只觉得这薄薄的一层竟然该死的顺眼。
待阮明芙心情愉悦地出来,便见谢延昭站在杂物间。
高大的身型,将整个杂物间都衬得逼仄不少。
阮明芙走过去,便见他的大手中捏着一件可怜的布料。
偏偏眼熟得很,正是她与胡宛宁一下午做的裙子。
她并未觉得什么。
毕竟穿越前,布料更少的衣服她也不是没有穿过。
“你在这里干什么?”
谢延昭只觉得手里的布料发烫,连带着他的耳根也有些热。可他稳得住,若无其事地将裙子放了回去,轻咳一声道:“没什么。”
阮明芙不信。
她狐疑地朝他看过去,却因背着光,看不清狗男人脸上的神色。
只觉得这人耳根仿佛有些红。
可还不待她仔细看,又消失了。
仿佛是她的错觉。
阮明芙没理他,拿着做好的几条裙子走了出去。
谢延昭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眸光深邃,想到之前看到的画面,耳根处更是红了个通彻。
……
深夜,睡得正香的阮明芙被炸响的闷雷吵醒。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身侧的男人也跟着醒了过来。
“怎么了?”
话音刚落,耳边又是一道闷雷炸响。
阮明芙缩缩了身子,忍不住朝谢延昭靠近。
感受到她颤抖的身躯,谢延昭将手将她拥进怀里。
“打雷而已,不用怕。”
“嗯。”
阮明芙闷闷地应了一声。
可她还是紧张,忍不住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可我就是怕,怎么办?”
“别怕。”
谢延昭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厚实宽大的手掌确实能隔绝大部分声音。
可下一秒,一道闪电将整个人天空照亮,随即而来的闷雷,更是响彻整个家属院。
连窗户都在震动。
阮明芙慌得很,身体更是忍不住与他贴得更近。
“别怕,”谢延昭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拂开她脸上的长发,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一吻,“睡吧。”
许是狗男人的安慰起到作用,阮明芙虽然还是怕,心里却安稳不少。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感慨地道:“谢延昭,你真好。”
谢延昭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喉结滑动。
她的头靠在谢延昭胸膛上,继续开口:“以后你要是不在,那该怎么办?”
“什么我不在?”
谢延昭声音暗哑,如深潭般平静的眸眼泛着危险。
对方却仍不知死活。
“咱们要是分开……”
话还未说完,便被吻住。
谢延昭眼底闪过怒气,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他的手也没闲着,沿她的曲线慢慢上移,不多时身上的睡衣便欲掉不掉地挂在她的肩头。
“分开?你要去哪?”
阮明芙的脑子清醒过来,想到那天的惨状。
她欲哭无泪地道:“不、不去哪儿,真的……”
小骗子。
谢延昭哪里不知道,阮明芙选择跟他在一起,只是权衡利弊的结果。或许心底对他有一丝丝喜欢,可点喜欢又能维持得了多久。
军婚难离,又不是不能离。
他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内心寂静无波。
正打算一个人孤独终老,可阮明芙却闯了进来,生动飞扬的模样让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身上停留。
遇到她,飘泊的心有了归处。
想到这儿,谢延昭大手一紧。
窗外突如其来的闪电,照亮整个房间。
阮明芙也清晰地看到了谢延昭此时的模样。
淦!
她就不应该脑子糊涂说这句话。
阮明芙抓着自己身上欲掉不掉的睡衣,一手撑上谢延昭厚实宽阔的胸膛。
“……你冷静一点。”
他却答非所问。
“你刚才不是害怕?”谢延昭伏在她的耳边,声音极其危险,“我们来做快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