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贺年年下了课决定去买杯奶茶再去图书馆自习。
上午奶茶店里人不多,贺年年一进店就看到了收银台后的女人。
女人乌发红唇, 穿着件蓬松柔软的驼色羊毛衫, 头发随意在脑后盘起,露出纤长的脖颈和尖巧的下巴,整个人看着美艳又慵懒。
这美人不是别人, 正是消失了几个月的奶茶店老板娘,贺年年的表姐兰月。
兰月抬眼看见贺年年, 那张有点厌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来。
她让小哥招呼其他人, 自己亲手给贺年年做了一杯黑糖波波,然后拉着她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聊天。
贺年年好久没见表姐了, 特别高兴:“什么时候回来的?”
兰月:“回来两三天了吧,一回来就听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贺年年明白表姐说的了不得的大事是什么——最近对蒋贺两家来说头等紧要的事自然就是贺年年蒋禹涵订婚的事了。
兰月笑看贺年年:“我记得就在不久前, 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她要是能和蒋禹涵擦出火花地球得绕着月球转了。怎么?这是已经变天了吗?”
贺年年无奈:“这事说来话长。”
贺年年犹豫了一下, 觉得这事告诉表姐也无妨,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给了表姐。
兰月最初是意外的,但很快就若有所悟地哈哈大笑起来。
贺年年不解:“这事儿有什么好笑的?”
兰月感慨:“毛毛那家伙有点东西啊!”
贺年年撇撇嘴:“是有点‘东西’——有点毛病!当时就该解释清楚的嘛,现在搞得我每天都战战兢兢不敢回家, 生怕在我妈的拷问下露馅了。对了, 这事儿你可别跟任何人说啊。”
“放心吧。”兰月观察着表妹的神情,“不过你对他真没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
“那他对你呢?”
“应该也没有吧。”
“哦,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贺年年好奇。
兰月清了清嗓子说:“难怪我昨天看到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既然你俩是假订婚, 对彼此又都没那方面意思, 他要是和别人好了也很正常啊。”
“谁?什么样的女生?他们在干什么?”
见她这么激动, 兰月有点兴奋:“你不是对他没什么想法吗?那还关心他跟什么样的女生在一起干什么?”
贺年年的解释却是:“这么多年了你见过他和哪个女生走得近的?你想啊, 他那么喜欢看片儿的人, 竟然清心寡欲到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这正常吗?我有时候甚至都要怀疑他喜欢男生了。所以你忽然说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我能不好奇吗?”
“就这?”
“不然呢?”
兰月:“……”
兰月:“我真的有点同情毛毛了……”
“同情他什么?”
兰月看着贺年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是无奈地说:“算了,我就是同情他只要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关于这一点,贺年年无从反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遇到我他就没什么好事,但有他这么个发小我也很值得同情啊!”
“同情你什么?同情你遇到什么事儿都有他这个发小帮你解决吗?”
贺年年不理会表姐的阴阳怪气:“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他都有!偏偏这人还总是在我跟前晃!你说我气不气?”
兰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你拥有了他不就间接拥有了你想要的那些吗?”
贺年年像是听了个笑话:“那怎么能一样呢?如果非要我选,我宁愿选择魂穿他!”
兰月:“……”
兰月:“也不知道你俩谁有毛病!”
饶是她一个十级情感专栏写手,也无法拯救眼前这位少根筋的美少女了!
兰月想了想,再一次尝试道:“那假如毛毛说他喜欢你呢?”
贺年年的心忽地漏跳了一拍,她好像又看见了婚纱店里,他从镜子里看向她的那一眼。
不对,她最近怎么总是在胡思乱想?
她很快用傻笑掩饰住了那片刻的愣怔。
贺年年故做不以为然道:“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不过姐你今天的问题好奇怪啊……”
“有你们订婚奇怪吗?”
“也是……”贺年年想到兰月刚才的话,催促她说,“别说我了!快说说那女生到底什么样?”
兰月冷静了一会儿,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那姑娘大约一米六多一点吧,白白瘦瘦的、长头发、看着挺温柔的,有点像白石麻衣,就是大学男生喜欢的那种类型。毛毛请那姑娘喝奶茶被我看见了。”
“他竟然会主动请人喝奶茶?”
贺年年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太震惊了,总之算不上平静吧。
兰月说:“反正你们的协议里明明白白说双方均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人家不得尽情行使权力吗?”
贺年年悻悻道:“那倒也是。”
兰月微微挑眉:“怎么了?你不高兴?”
“是啊,让他抢先一步,我能高兴吗?看来我也得抓紧时间找个对象了。”
兰月:“……”
贺年年抬头看到她姐一脸的生无可恋,不确定地问:“怎么了?”
兰月有气无力:“姐是替你着急啊!”
贺年年有点沮丧:“这种事急不来。要不……”
她拿出手机:“我就在微信通讯录里找找我的未来男朋友吧!”
说着贺年年随手刷了刷朋友圈,忽然刷到了大嘴昨天晚上更新的内容。
上次聚会吃饭时,大嘴非拉着她加微信,但两人至今没有联系过,最多也就是朋友圈点个赞而已。
这几张照片都拍摄于篮球场,照片的主角有他自己,还有蒋禹涵和秦铮。
这条朋友圈的配文是:“看看有没有你家男神[色][害羞]”
“等等!”兰月指着她朋友圈里的一张照片问,“这帅哥你认识?”
“你说秦铮学长吗?他和毛毛都是校篮球队的。怎么了?”
兰月:“他昨天来我店里买咖啡,真人更帅,难得你们学校还有和毛毛旗鼓相当的。你不是想脱单吗?那也不能随便找,至少……”
“至少什么?”
贺年年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抬起头发现表姐正死死盯着一个地方,而且脸色很难看。
贺年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店里竟然来了位稀罕的客人,可能这辈子还没喝过奶茶吧,对什么都好奇,正向店里的小哥真诚发问——
“你们这奶茶用的是什么茶?”
“牛奶是新鲜牛奶吗?”
“黑糖波波的波波是什么?”
“那个机器里挤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小伙子你收完银再做奶茶满足食品卫生要求吗?”
“……”
贺年年无奈呼出一口气,预感今天要遇上流血事件了。
果然就在下一秒,凳子腿划过地板的尖锐响声从对面传来,她表姐愤愤然起身。
贺年年眼疾手快按住表姐,一紧张,好像阿呆上身了:“别别别激动,他就是好奇,应该没什么恶意!”
兰月:“这还叫没什么恶意?非要砸了场子才算有恶意吗?”
“他那人讲究嘛,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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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月闻言翻了个白眼:“既然这么高贵,我们这人均 9999990元的小店可不配接待。”
兰月口中的这位“高贵”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年年她干二舅项政南。
兰月丢下那句话便气势汹汹走了过去。
她二舅和那小哥见到兰月出现都愣了愣,尤其是她二舅,像是完全没想到兰月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看来兰月在这里开店的事她二舅事先并不知情。
因为他二舅的好奇求问,此时收银台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兰月让小哥去招呼其他客人,她自己则去应付项政南。
“喝什么?”兰月态度敷衍地问。
项政南似乎还没回过神来:“你怎么在这?”
兰月:“不好意思,没这东西。”
贺年年:“……”
贺年年有点担心,要不要把蒋禹涵叫过来呢,万一一会儿打起来,还有个人能帮忙拉拉架。
兰月没什么耐心:“不点吗?不点就下一位。”
“等一下。”项政南看向她身后的电子菜单,“要一杯经典奶茶、一杯黑糖波波、一杯茉香奶绿、一杯西米露、一杯椰奶、一杯金桔柠檬……”
这是要点一本的节奏啊……
再看兰月,一开始还在电脑上录入,到后来干脆停了下来任由项政南报完菜单。
“先这些吧。”项政南说。
兰月:“不好意思,我解释一下。我们这些饮品用的牛奶就是最普通的牛奶, 9999990块一盒,茶叶也是最普通的茶叶,为了做出来的奶茶茶味更浓,茶叶一般会冲出来放一夜第二天再用……”
兰月说这些时显然没想避着任何人,所以她说话时声音不低,惹得旁边排队的人都不由得看向她。
她身边那小哥也惊呆了,好像在说:“大姐,你在开玩笑吗?虽然所有的奶茶店都是这么干的,但你也不用说出来啊!”
好在那些经常喝奶茶的客人对这个情况也都司空见惯了,众人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对这俩人不按常理的互动比较感兴趣。
兰月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周遭空气的凝滞,继续道:“这么不健康,你确定还要点吗?”
项政南没有立刻回话,不知道是真的被奶茶的制作过程给吓到了,还是兰月的反应让他一时间无法招架。
兰月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她对旁边的小哥说:“还是给这位客人来杯凉白开吧。”
然后她又对项政南微微一笑:“这个健康,更适合你。”
沉默了片刻,项政南说:“不用了。”
说完便转身出了奶茶店。
在贺年年的印象中,她这位干二舅可以是笃定的自信的,也可以是傲慢的挑剔的,但刚才就在他转身离开时,贺年年好像从他脸上看到了落寞。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
再看她表姐,没有一点吵架吵赢的得意,反而神情恹恹的,像是刚跑了八百米似的。
关于她表姐和项政南的那段过往,贺年年只知道两人最初见面时不太对付,原本两家人都以为他俩没戏了,可后来又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吃饭压马路。但再后来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只要在她表姐面前提起项政南,表姐就会翻脸,在项政南那里她表姐的名字也成了禁忌。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表姐就很少去蒋家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贺年年,当年这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一些他们这些人甚至她大姨和她干妈都不知道的事!
又和表姐聊了几句,见她总是心不在焉的,贺年年也没多停留。
从奶茶店出来,贺年年心里还惦记着她表姐和她干二舅的事,一不留神险些撞到了人。
一抬头,竟然是不久前才见过的项政南。
今天这是什么运气!
贺年年看了看四周,这是校门口商业街,这个时候早点摊早就收摊了,其他商店还没开门,也就只有她表姐这家饮品店在营业状态。
贺年年有个大胆的猜想,项政南该不会是一直等在这里的吧?
等什么呢?难不成他刚才已经看见她了,所以在等她?还是在等她表姐?
但见他看到她后毫不意外的淡定神情,这问题就已经有了答案。
那她会不会被灭口啊……
贺年年假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巧啊项老师。”
“嗯。”
很显然,今天在她表姐店里的项政南只存在在那一瞬间,此时的他又恢复成了往日那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贺年年在的场合就基本不会冷场,但此时偏偏是不一般的情况,因为她这位干二舅有一种把“社牛”变“社恐”的特异功能。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终于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一边通往图书馆,另一边通往项政南办公室的方向。
项政南问她:“要去图书馆吗?”
贺年年连忙点头:“嗯嗯。”
终于不用继续跟项老师大眼瞪小眼了,然而道别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项政南说:“正好我也要去查点资料,一起吧。”
贺年年:“……”
然而接下来的这段路并不像贺年年想的那么难熬,因为向来唯我独尊的项老师竟然主动找话题缓解了尴尬。
“你喜欢喝奶茶?”
当然啦!但她不能这么说。
“还行吧。因为不健康,所以只是偶尔喝一次。”
项政南:“我记得那家奶茶店是这学期才开的吧?”
“对。”贺年年的话匣子渐渐打开,“那时候正好那家店面招租,我表姐就租了下来……”
咦,怎么说到她表姐了?好像是项老师先提的。
看来贺年年的猜测没有错,这两人多年前肯定有段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且看样子项老师现在依旧关心着她表姐。
贺年年为这个发现感到激动。
她继续道:“她一直供稿的那家杂志销量下滑挺严重的,她就想找个别的事干干,然后就租下了那家店做奶茶。”
“奶茶店生意好吗?”
“还行吧,反正她要求不高。”贺年年故意说,“单身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身旁的项政南在听到这话时脚步明显滞了滞。
片刻后,项政南说:“我记得她今年已经30了吧,怎么还单身?”
贺年年:“……”
贺年年想说您还3 999999了呢,不也单着吗?
贺年年:“是啊,而且这么多年了相亲没少相,但一个都没成,可把我大姨愁坏了!”
项政南有点意外:“你是说,她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是啊。”
项政南沉默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看未必吧,可能有也不让你们家人知道。”
“不会吧,我大姨跟我妈可不一样,她现在恨不得从街边领个人回去娶我姐呢,只要是我姐喜欢的,她什么要求都没有。我姐要是有对象没理由不说啊,这也省的我大姨成天数落她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当然了!我和我姐关系最好了,她要是有了新恋情我没理由不知道啊!”
项政南满意点点头:“也是,她那种人对谁都没有真心,嫁不出去也正常!”
这话贺年年就不爱听了,但是碍于对方是蒋禹涵的二舅,更是她老师,她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对表姐说声对不起了。
这时图书馆已经近在眼前。
项政南扫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金融学原理》,轻咳一声说:“好好复习,你这门课也不是一定就过不了。”
贺年年一听这话瞬间两眼放光,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项政南很有可能还对她表姐念念不忘,而她今天透露给他的这些信息让他很满意。换句话说,她的《金融学原理》通过的概率又多了几分!
贺年年郑重点头。
然后就听项政南继续道:“期末成绩拿到满分就行。”
贺年年:“……”
这话说了也等于没说。
看来想从她二舅手下死里逃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两人即将分别时,项政南又叫住了贺年年。
项政南一向是不苟言笑的,但是此时他的表情是不同于以往的那种郑重。
和他对视了片刻,贺年年忽然就开始在心里打鼓,隐约预感到他后面要说的话大概不是她能应付的。
项政南:“你跟毛毛是认真的吗?”
贺年年愣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当然了,不然也不会订婚了。”
关于他们订婚的原因,两个妈对外只说他们感情稳定,所以有了订婚的想法。至于其他人,就算对他们突然订婚的缘由有所猜测,也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
项政南:“听说你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
贺年年摸摸鼻子讪笑道:“差不多吧。”
“可是我怎么记得两个月前你那个B大的小男朋友还来找过你啊?”
贺年年听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
项政南这种人对除他自己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怎么对她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忽然这么问她是怀疑她和蒋禹涵的“感情”有蹊跷,还是怀疑她脚踏两只船啊?
不管是什么,贺年年只能把这锅甩给冯硕了。
“他不是来找我的,他是来打球的。大概是他单方面对我余情未了吧,还和毛毛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我可什么都没做,不信您问毛毛!”
贺年年信誓旦旦,就差指天发誓了。
项政南看了她片刻说:“最好是这样,千万别学某些人,毫无底线地玩弄别人的感情。”
“某些人”是谁?
谁又玩弄谁的感情了?
等贺年年回过神来的时候,项政南已经走远了。
贺年年越想越后怕,看来以后在学校的时候她还是谨慎点好。
……
图书馆早早开了暖气,温度还不低,再加上人多,一个个阅览室就像一个个蒸笼一样。
贺年年在里面看了几个小时的书,效率不高还热出了一身的汗。
她想了想决定今天早点回公寓。
这个时间,蒋禹涵一般都在实验室里,贺年年有充分的时间好好洗个澡。
她昨天搬进来时就注意到了,蒋禹涵选的这款浴缸是最新款的按摩浴缸,她昨天本来想试一试奈何晚上时间有限,今天正好。
浴霸和地暖把卫生间里烘得暖暖的,贺年年找出自己带来的玫瑰味精油,来了一场香香的泡泡浴。
忙着泡澡就没注意到玻璃门外洗手台上的手机已经振动了数次。
“我说涵神,你家是前面那栋吗?”问话的是大嘴,他身后还跟着阿呆和小胖。
蒋禹涵收起手机:“嗯。”
大嘴张罗了个校区篮球赛,但蒋禹涵因为项目上的事忙不开无法参加,他们临时又找了个大一的学弟。
不过学弟还没来得及订购队服,大嘴就说借一下蒋禹涵的。
原本蒋禹涵说回去找了带给他,大嘴却提议说直接跟他去家里拿,正好宿舍几人都在,谁也没去过他那新公寓,就都说去参观一下。
蒋禹涵没理由拒绝,他就是担心贺年年也住他那的事被他们看出来。这事儿要是露馅儿了,贺年年还不知道怎么跟他闹呢。
不过幸运的是这个时间她多半不在家。
他一边带着人往家走,一边发了个微信给贺年年——
【jyh:在哪?】
【jyh:不在公寓吧?】
【jyh:暂时别回来,大嘴他们要去看一下。】
微信发出去好半天,也没收到贺年年的回信。
她这人手机不离身,也只有在外面的时候才会没那么及时看微信。
大嘴:“我说涵神,你家小区是大,但也不至于大到迷路的地步吧?我记得咱们刚才走过这里了,到底是哪一栋啊?”
蒋禹涵在心里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走吧,这边。”
泡到水都快凉了,贺年年才依依不舍地从浴缸里出来。
她心情很好地哼着歌,随手拿起水池边的手机看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看看时间,距离蒋禹涵发最后一条微信的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什么都顾不上了,贺年年只手忙脚乱地给自己裹了条浴巾就冲出了浴室。几乎是与此同时,身后传来防盗门门锁打开的声音,伴随而来的还有男生们的说话声。
作者有话说:
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