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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谁欺负你了(修错字)...)(1 / 1)

长公主眼神倏然被吸引过去, 盯着他手上的水渍。

陆缙眼睫垂覆,从容地接了帕子, 拂干袖上的茶渍。

长公主瞥了一眼, 便乜了一眼身旁的女使:“换一盏来。”

茶水烫吗?她明明是先试好了才端上来的,温温热热的刚好入口。

女使应了一声,慌张的躬身端着茶盏出去。

出了门,再一摸,却发觉杯子分明是温的。

女使忍不住回头觑了一眼,却见陆缙神色淡淡,难以捉摸, 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便恍若不知的离开了。

江晚吟心口正堵得慌,只以为那茶水当真是太烫, 连自己手边的那杯也没再碰。

陆缙擦拭完, 帕子一撂, 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刚刚不过随口一说, 江晚吟胆子倒是大。

不过她最是会欺瞒, 先前既然能瞒着他圆房,想必便是嫁给这陆文柏,也能将圆房瞒过去。

没心没肺,见异思迁。

他倒是小看她了。

陆缙脸上不动声色, 眼底却沉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一旁,长公主见他们都说好, 又接了话,对江晚吟道:“正好,最近几场雨后,我园子里养的秋菊开的不错,不妨便办一场赏花宴。你们二人宴后见上一见。若是成了自然是一桩美事,便是不成,也不过是一场宴会,添不了什么口舌。”

江晚吟也不知自己刚刚是怎么了,脱口而出,竟答应了。

现在想想,实属后悔。

她已经失了身,自是不可能再成婚的,不该耽误那位陆郎君。

但长公主格外心细,已经将宴会都定下来了,江晚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又想,这回若是不答应,少不了还有下回,便只好继续顺着她:“那晚吟先谢过公主娘娘。”

“你这孩子,就是太规矩了。陆宛若是有你一分懂事,她的婚事我也不必着急了。可你瞧瞧她,刚落水后又没多久,又不长记性了,三天两头的去同人打马球,捶丸,秋老虎那么厉害,晒的她小脸通红,脸上都生了雀斑,简直没个姑娘家的样子!”长公主看看乖巧的江晚吟,再想起陆宛,揉着头,直疼的厉害。

安平在一旁笑着劝道:“陆宛还小,便是再玩两年也没什么,姨母您不必上火。”

“我知道,我也是想多留她两年。”长公主搁了手,又道,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江晚吟同陆宛差不多年纪,敛了敛情绪,“我是说陆宛这性子不沉稳,现在还不适宜出嫁,吟丫头你莫要误会。”

江晚吟一笑揭过。

心里却明白的很,她和陆宛是不一样的。

陆宛是公府嫡女,一家婚事百家求,身份贵重,便再多留两年也没人说什么,反倒会觉得家里看重她。

但她却不同,本就是庶女,伯府又是个空壳子,且她如今又不利子嗣,若不趁早说亲,等年纪再大些,怕是更难找人家了。

所以长公主这么急,她能明白的,心里也十分感激,十分真诚地同长公主道了谢:“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您的心意我都明白。”

长公主也是个明白人,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长公主看着江晚吟,心里愈发唏嘘,这孩子不怨不诽,通透懂礼,倒是个难得的。

只可惜了这身份,还有身子。

“既然你们都说好,那便三日后吧,安平,上回搅了你的宴会是我不是,这回你可要记得赏光。”长公主又对安平道。

“姨母都发话了,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安平听出了长公主的意思,自然是要答应的。

说罢,又觑了一眼陆缙。

长公主也接着问陆缙:“二郎,我记得你那日也休沐,若是无事,不妨也留在府里。”

陆缙敏锐地听出了母亲的意思,恐怕她挑的三日后不是恰好赶上他休沐,而是正因他休沐,才挑的三日后,大约是要撮合他同安平。

江晚吟也听出来了,垂着眸,只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陆缙见江晚吟毫无反应,冷冷地搁了茶盏:“再说吧。”

这回放的稳稳当当的。

长公主一向拿陆缙没办法,暗暗叹了口气,也并未再多劝。

安平纵然再好,但当初毕竟还是有过悔婚的事,若不是二郎若是实在不喜,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此事就此说定。

安平今日听闻陆缙要将江晚吟嫁出去,愈发笃定他已经对江晚吟没了兴趣。

又在想要不要将江晚吟相看的事通知裴时序。

但裴时序如今还昏着,且那人一向自视甚高,当初连她竟是也敢威胁,实在是目中无人。

她也乐得看戏。

她倒是想看看裴时序一觉醒来,发觉他那小未婚妻已经转投旁人怀里的样子。

一定……十分有趣。

于是安平便如若未闻,并未通知红莲教。

***

这几日又落了一场雨。

轻薄的襦裙已经远远不够了,出门时,身上须得罩一件稍厚的褙子。

幸而赏花宴这日天公作美,倒是并未落雨。

因是长公主亲自下的帖子,京中的显贵多半都来了,女眷们个个翠绕珠围,蝉衫麟带,成群聚到一起的时候,鬓发如云,比盛放的秋菊还要引人注目。

作为国公府的亲家,忠勇伯夫人顾氏自然也来了。

顾氏先去了一趟披香院,见了江华容。

母女俩一见面皆哭了起来,不过此事本就是他们不占理,又是长公主亲自下的命令,是以顾氏也只敢在披香院里哭哭,出了门又立马换了一副笑脸,还要对长公主说教训得好。

只是女儿被禁足,她这个当母亲的到底还是不得脸,言语之间,又听见那些妇人趁着这两个月要给陆缙塞人,更是不悦。

今日除了赏花,又另有曲水流觞,投壶射覆,供人赏玩。

一大早的,府里便热闹了起来。

陆文柏是借口陪他母亲陆夫人一同来的,陆夫人去见了长公主后,陆文柏便去见了江晚吟。

这样的场合,男女走在一起,说是赏花,但这言外之意,大家心知肚明。

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本也没什么。

尤其这江小娘子生的极为貌美,前所未见。

她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内着一件霞影纱制成的玫瑰香胸衣,腰束妃色撒花软烟罗外裙,臂上逶迤着一条丈许长的披帛。

头上则简单许多,只挽了个流仙髻,髻上斜插着一支步摇,尾端两只小小的银蝴蝶随着她走动微微的晃着,并不显得失礼,反倒又添一分灵动,顾盼生辉。

走到顾氏身边,她温言细语地行过礼,看的人眼神都要直了。

不少妇人这还是头一回见着江晚吟,从前她们只知顾氏的长女生的好,哪知这位三姑娘更是好似神妃仙子。

有好头的便去打趣顾氏:“江夫人,家里养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些年竟是从未带出来过,您倒是忍得住!”

顾氏听出来了这话直指她苛待庶女。

她皮笑肉不笑,解释道:“哪里的事,吟丫头幼年多病,养在外头,今年刚回来,不懂规矩,带出来恐失了分寸。”

长公主撇了撇茶盖,却轻飘飘驳回去:“我倒是觉得吟丫头颇懂规矩。”

顾氏听出来长公主这是在说她教导江华容无方了,额上顿生生了涔涔的汗,找补道:“那也必是到了公府这两月学的,多亏了您的教导,否则她哪里有今日这番造化。”

“应当的,我也不是谁都教,还是吟丫头聪慧,又识大体。”长公主声音仍是淡淡的,又转过头,同承安伯夫人耳语,“呶,这便是我同你说的那位。”

承安伯夫人没料到江晚吟生的如此貌美,一时又心生迟疑:“这小娘子会不会生的太好了些,我家这个是个榆木脑袋,怕是……”

“你且放心吧,别看她生的好,性子最是安分,来府里的这段时日无人不夸,便是我身边的王嬷嬷都说了她好。”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

承安伯夫人这才放下心,放了陆文柏出去。

陆文柏神情虽镇定,但从江晚吟进来后,手中端起的杯子便迟迟忘了放到嘴边。

被母亲一说,他方回了神款款站起来,脸颊却涨红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晚吟微微垂着眼,已经见怪不怪。

承安伯夫人瞧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又暗暗叹了口气。

顾氏在一旁看着,完全没有说话的余地,便只好假借着替江晚吟整理钗环的时候,背着人压低声音提醒她:“你的婚事有我做主,这位陆郎君家中甚是复杂,且他还有个嫡子,这继室最是难当,你莫要贸然答应。”

江晚吟本也不想答应,但听见嫡母如此怕她嫁出去,却并未当场拒绝,只说:“我且先看看。”

“你……”顾氏不悦。

却又一时奈她不得。

且忠勇伯十分满意这桩亲事,她便只好假笑着压下怒意,送她出去。

江晚吟同陆文柏便借着赏花的由头一同出了厅堂,漫步到了园子里。

陆文柏虽也沾了个陆字,其实却同裴时序生的并不像,同陆缙也并不像。

只是那画像颇为粗略,看着有几分神似罢了。

江晚吟余光打量了一眼陆文柏,很快又挪开。

她也不知怎么回事,见到陆文柏的第一面想起的竟是陆缙,不自觉的将他同陆缙对比。

陆文柏也是清俊好看的,一身青衫,身形瘦长,活脱脱一个温润君子。

但这么一比,她却觉得他身材比不上陆缙高大,轮廓不比陆缙分明,肩背也不比陆缙宽厚。

尤其陆缙是武将出身,一句话都不必说,只是站在你面前,便极具压迫感。

陆文柏则完全是个书生,笑意也温温柔柔的,对她说:“吟妹妹,此处的**开的正好,咱们在这里看一看,你意下如何?”

这一声落地,江晚吟又想,若是换做陆缙,他必不会这么温柔的问她。

陆缙表面虽温和,骨子里却是个极强势的。

他觉得好的东西,不管她要不要,定会直接给她。

声音也不会这么轻飘飘的,磁中带沉,从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不对,她今日为何总是会想起陆缙?

江晚吟抿了抿唇,又将脑中的思绪甩出去,轻声应了句:“好。”

长公主是个极有涵养的人,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好,府中珍藏了不少珍稀品种,像这园子里随手植的,皆是市面上少见的品种。

比如面前的这几盆**,大团大团的,如泼墨一般。

陆文柏见江晚吟感兴趣,便替她讲解道:“这是墨荷,花色深紫色,枝干黑紫,可入药,能静心。”

“那这个呢?”

江晚吟一贯好学,又去问他,正巧舅父常年经商,晚间睡不好,她打算替他寻一寻安神的药。

陆文柏又一一答了,这回倒是没那么紧张。

偏巧,这处赏花的园子临着湖,而湖边正是陆缙在前院的退思堂。

两人的细语顺着湖风刚好飘过去。

陆缙正在翻阅这几日审出来的口供,康平则在一旁替他磨墨。

耳畔时不时飘来一点笑声,陆缙一开始还面无表情。

片刻后,眉眼一沉,指腹压着卷宗,忽然道。

“吵。”

康平从一早便注意到,今日公子的脸色不大好看,被他骤然一出声,差点打翻了砚台。

他垂了眼,连忙道:“我这就把窗户关上。”

陆缙嗯了一声,继续翻看卷宗。

然关了窗户,依旧静不下心。

耳边窸窸窣窣,细细碎碎的,好似还能听见江晚吟的笑声,间或还有个男子温润的声音。

如魔音入耳,不绝如缕。

陆缙眉眼一沉,眼底冷的迫人。

她在旁的男人面前竟然笑的这么开怀?

怎么对着他,不是躲,就是怕?

他有这么可怕吗?

还是说陆文柏果然同裴时序更像,文弱书生,更得她的心意?

脑中纷繁杂乱,陆缙眼神虽还落在卷宗上,手却迟迟未再动作。

康平悄悄瞥了一眼,只见他手背上青筋微微隆起。

不像是在看书,倒像是准备随时提剑似的。

康平连忙缩回了脖子。

这时,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是安平郡主。

“缙表哥,我能进来吗?”

陆缙倏地合上卷宗。

红莲教的案子因着他将去绥州赴任的缘故,如今一并尽数交到了他手里,此案牵连甚广,不乏权贵,陆缙并未让她进,只眼神分过去:“何事?”

安平知道他公私分明,望了眼那成堆的案卷,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笑着道:“没什么,只是今日难得天气好,秋菊开的也好,表哥不出来看看吗?”

陆缙一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正要拒绝,这时,窗外忽然又传来一声银铃般的笑声。

又在笑,她在笑什么,有什么值得笑的?

陆缙压在卷宗上的手一紧,又改了口:“好,你且等等。”

言毕,陆缙吩咐康平收拾好东西,方同安平一起出去。

此时,江晚吟同陆文柏又走到了一盆粉白交错的**前,陆文柏沉吟片刻,摇摇头:“这盆花,我倒是不知是何品种了。”

江晚吟正想安慰他没关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胭脂点雪。”

这声音,是陆缙,江晚吟顷刻便听了出来。

一回头,果然看到了一身玄色缂丝直缀的陆缙,腰上束着刺金腰封,身形高大,仅是站过来,便江晚吟完全罩住。

江晚吟被他身上清冽的冷杉气息包的有一瞬间失了神,再一定睛,又发觉他身侧还站着安平。

原来他们是一起来的。

江晚吟淡淡挪开了眼神:“原来这就是胭脂点雪啊。”

陆文柏乍一见到陆缙,被他冷冽的眉眼逼得一时语塞,看向江晚吟:“……这位是?”

“是我姐|夫。”

江晚吟对他道,说罢唤了陆缙一声。

陆缙答应了一声,近距离打量了一番,发觉江晚吟今日必定是刻意打扮过的,比之平日的随性好似蒙尘的明珠擦洗完毕,愈发明艳动人。

发髻下两只小小的银蝴蝶,更是衬的她格外娇俏。

她就这么重视这次相看?

陆缙望着那两只小小的银蝴蝶,忽然想起了回府时她戴的也是这支步摇。

只不过那时被他撞的展翅欲飞,两根银链子细细碎碎的缠到了一起,混杂着她失神的吟哦,分外动听。

那时她多乖巧。

偏偏现在,伶牙俐齿。

陆缙眉眼微沉。

陆文柏倒是没发觉异常,只盯着陆缙看。

如此气度,陆文柏第一眼便猜出他是谁了,再听江晚吟回答方确定,施施然拱着手作揖:“见过渊停兄,我是承安伯的第四子,陆文柏,当年兄长的宴会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眼,不知渊停兄是否记得?”

“有些印象,堂弟不必客气。”

陆缙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不甚热络,也不过分疏离。

两个人明明是远亲,却相顾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安平出来打圆场道:“缙表哥从前便博闻强识,过目不忘,七岁已熟知兵器谱,没想到对这**也知之甚多,比我这个一贯喜欢侍弄花草的知道的都全。”

江晚吟一听到“从前”两个字,心口像是莫名被扎了一下,轻声道:“是吗?”

然后她又抬了抬卷翘的眼睫,看向左手边:“姐|夫,那您知道这盆是什么吗?”

陆缙上前一步,同她并肩而立:“紫龙卧雪。”

“那个呢,金红交错的?”

“泥金香。”

“眼前这个又是什么?”

“龙吐珠。”

陆缙不假思索,说完,扫了江晚吟一眼。

江晚吟连问三个都没问倒他,揪着手中的丝帕,莫名有些气恼。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就不能让让她吗?

再一细看那龙吐珠的花型,江晚吟立即移开了眼神,无人在意的耳后根微微烫:“您确实厉害,我不问了。”

说罢她不自在地看向陆文柏:“此处已经看完了,咱们换一处吧?”

“吟妹妹说的是。”陆文柏答应道,又邀请陆缙,“渊停兄同我一起走走?”

这话不过是客套。

陆缙眼睫垂覆,扫了眼江晚吟避着他侧身的模样,冷淡地挪开了眼:“不必了,我还有事。”

陆文柏知道他贵人事忙,闻言也不敢多要求,只道:“那我们先离开了。”

“我们”两个字愈发扎了陆缙的耳。

他这回连应也不应,只从喉间淡淡嗯了一声,负着手任由他们离开。

安平仿佛没看出来,接着江晚吟的话,继续问陆缙:“没成想表哥这么懂菊,那我便考考你,这千瓣同开,一团鹅黄的又是何品种?”

“兼六香黄。”

陆缙随口道。

安平又指了旁的,陆缙依旧答着,却没什么兴致。

只余光微微随着远走的两个人飘远。

忽然,江晚吟同陆文柏拐到一丛繁茂的万寿菊后停了步。

经了雨,那万寿菊足有一人高,完全挡住了他们二人的身形。

人虽看不见,但两条黑影在日光底下倒是分外显眼。

只见,江晚吟那条细长的影子一动不动。

另一侧,陆文柏的影子却向她靠近。

这时,安平又另指了一团墨菊。

陆缙明知这是什么花,到口边的话却完全顿住,手心缓缓攥紧,冷着眉眼看着陆文柏的影子向江晚吟越靠越近。

此时,陆文柏甚至还伸了手,似乎是在去捧江晚吟的脸。

而江晚吟,竟毫不反抗。

甚至微微仰起了头,像晚间对他求|欢一样,似乎在方便陆文柏亲吻。

光天化日,不过刚见了一面,他们竟已到如此地步。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陆缙眼眸一片深黑。

当地上影子的鼻尖快要碰到一起的时候 ,他眉眼一沉,直接转了身,沉着步子三两步穿过花丛,一把将江晚吟拉进怀里。

“胡闹!”

江晚吟被拉扯的手腕一痛,身子也不稳,直接撞进了一个硬如磐石的怀里。

撞的她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江晚吟双手抵住,轻声呼了句痛。

再一抬头,却看见了面沉如水的陆缙,顿觉莫名其妙。

“……姐|夫,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陆缙沉声训斥。

一靠近,又发现她眼圈红了,似乎是哭过。

这一瞬间,陆缙眉间戾气丛生,声音却放的极轻,低声哄道:“眼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江晚吟眨了眨眼,愈发茫然:“没有谁欺负我啊。”

“你的眼——”

“我眼中好像进了飞虫,让文柏哥哥帮忙看看。”

陆缙浑身一僵。

木然地回头,果然发现陆文柏手中捏着一个帕子。

再往上,陆文柏腼腆地笑着,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

“……渊停兄,要不,您帮吟妹妹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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