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界一开始有变化,一众鬼修就意识到了。
百鬼们更是倾巢而出,看久违的太阳,担心自己会灰飞烟灭的时又有难言的渴望。
他们最后是存在的,并没有灰飞烟灭,那阳光似乎有什么结界在,将他们保护得很。
呜呜呜,一是君!
一是他们所不能的君!
自从做了鬼,哪里想过能见到阳光?
他们不是不渴望,只是因为知道没可能,所以压根不去想。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需要君时时散发的鬼保护,他们就能隔结界在阳光存活,难以计数的恶鬼们弥漫在结界的周边,共凝视那刺目的朝阳,真是……
太爽了!
唯一有不爽的,可能就是折腾了一晚也没能真洞房花烛的丛音和殷染。
其实从婚礼表明心迹开始,他俩的相处模式就变得很怪,殷染坐在那,耳根总是红,想看丛音又不敢看,丛音想和他话,他每次都别开脸,她也就不出来了。
明明平日里总能斗两句嘴的人,今日竟然就这么话地坐了一夜。
头的盖头已经不在了,丛音坐了一夜,怀疑了一夜人生,在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忍不住了。
“闹什么呢这是。”
她提繁重的裙摆走到门,不顾殷染的阻拦直接打开了窗户,然后就发现了幽冥界一夜间的巨大变化。
“我眼睛要被这阳光刺瞎了。”丛音仰头看被鬼魂围绕都很难完全遮住的阳光,瞪大了眼睛,“这是幽冥界吗?我怕不是穿越了吧?”
殷染慢慢走到她身边,思忖片刻低声道:“这应当是君做的。”
丛音一听他话就耳根发痒,耐『性』子问了句:“何以见得?”
“若不是君,那些已死数百数千年的鬼怪不可能直面阳光。”
分析得倒是对,可是:“君为什么要这样?”
丛音特别不能理解:“君不是一喜欢咱们幽冥界阴森森的排场吗?”
殷染望她,就那么看了一会,才在她微微皱起眉的时候:“他喜欢什么我们自然知道,但夫人喜欢什么,只有他知道。”
……
所以这是因为稚颜。
这样费尽心思,耗费灵力,只是为了稚颜。
丛音心里一热,别别扭扭地了屋里,一屁股坐床边道:“风花雪月都是人家的,到了我这里就只能羡慕嫉妒。”
她这话殷染就不爱听了,他拘束了一,到底是坐在了她身边,这床很大的,坐在一起也没什么,但他坐来后就浑身发痒。
“为何要羡慕嫉妒。”他看她,手搭在膝缓缓握拳,“你不必羡慕嫉妒的。”
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心了,她也不是一个人了,有了他这个夫君,真的不需要羡慕旁人。
可丛音不这样想。
她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我怎么能不羡慕嫉妒呢?夫人她孩子都有了,可我这儿呢?”
她用手比划了一殷染:“我大一个前任摆在这,但是用不了啊!”
殷染呆了呆,茫然道:“用不了?”
丛音拧眉:“否则呢?你不用解释,不用觉得不意思,我可以理解的,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形成的我一直都不清楚,现在破案了——原来是因为你不行啊。”
殷染懵了一瞬,猛地反应过来,腾得一子站起来:“你谁不行?!”
丛音指责他大惊小怪:“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咱们都成亲了,难道我会因此不要你吗?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
殷染忍可忍,直接按住丛音推倒在床:“你从哪里看见我不行了?!”
听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丛音缩缩脖子道:“那你要是行,这洞房花烛千金难买的,你能干坐?”
她语重心长道:“千万别自卑,我完全可以理解的……”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殷染愤怒地打断她,再不让她见识一他的厉害,他可能真就要被编排的不行了。
明明是因为……怕吓到她,有些迟疑,才干坐了一夜,怎么到了她嘴里,就成了……不行!?
他今日倒要她仔细感受一,他到底行不行!
……
……
天都亮了,这边才开始洞房,很是繁忙。
稚颜这边也挺忙碌的。
容玉有句话是对的,修士孕育子嗣艰难,孕育他这种修士的子嗣就更难,但这不是难在稚颜身,而是难在他自己身。
他替代了稚颜受罪,也没预估到会这样受罪,本来一个人都可以忍耐的,但稚颜在一旁嘘寒问暖,他就忍不住要夸大其词。
丝被蒙在身,容玉盘膝坐在床榻,苍白一张脸看稚颜忙里忙外,息微弱得像一子就要厥过去了。
“要吐吗?”稚颜刚来就见他这副模样,赶紧又问了一次。
容玉其实也没真的吐,就是恶心,干呕,真要他在稚颜面前吐出来他也做不到。
太有损形象了。
“些了。”
他恹恹地完,丧满满地躺了,眼睛盯方,一副生可恋的样子。
稚颜坐到床边轻轻拍他:“可能真是和凡人孕育子嗣不,要更难受一些吧?你忍一忍,听就前面几个月和后面几个月难熬,中间你会一些的。”
容玉闭眼,手抓住稚颜慢慢十指紧扣:“你若一直陪我,倒是可以忍一忍。”
稚颜笑了:“我当然一直陪你呀!”
她踢掉靴子躺到他身边:“我会寸步不离地陪你,你哪里不舒服就和我,实在不行,拿来一些我帮你分担也呀。”
容玉睁开眼飞快地瞄了瞄她,随后背过身去充满叛逆道:“不要。”
……
嗯,这个时候的大魔头真是更幼稚了。
谁能想到在外呼风唤雨,杀人不眨眼的幽冥君,会有这样幼稚的一面?
他没堕仙前,拿银齐剑砍人的时候,那些人也绝对不会觉得他可爱幼稚。
稚颜枕枕头,手『摸』他柔软光滑的长发,他的头发很看,『摸』起来手感也极,这样与他相伴,当真有矫情的“岁月静”了。
“别动。”
背过身的人忽然转了过来,将长发拢到了后面不给『摸』了。
稚颜遗憾道:“就『摸』一『摸』头发,怎么了嘛?”
“你那般动作,仿若本君是你的宠一般。”
容玉眼神严厉,但一都不吓人,稚颜完全不害怕。
“轻浮。”容玉轻哼一声,做了评判。
稚颜语:“我那不是轻浮,我那明明是珍重,你完全理解错方了。”
她倾身前,手臂搭他,轻轻抚他的后背:“现在呢?这样总能感觉到了吧?觉得我轻浮吗?”
容玉没话,漆黑的眸子凝她许久,像在拿她入一般。
“怎么不话。”稚颜更靠近一些,没再问去,唇瓣便被人咬住了。
容玉用的力不大,很轻,暧昧地啃0咬,让稚颜都跟心猿意马了。
“我查过典籍。”
息交换间,容玉语焉不详地:“……孕育子嗣,不必整个过程都严防死守。”
“……”
“所以……”
身子被人紧紧拥住,柔和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喃喃道:“沈稚颜,很快我就能……”
“别了。”
稚颜抬手捂住他的唇,不准他去,做这个动作时,手都在抖。
到底是年轻姑娘家,哪里扛得住他如此,闷头钻进他怀里,两人也是□□的赖在床,一事儿都没有。
唯一有事要做的可能是来做客的擎池。
幽冥界一改往日阴森,变得阳光明媚起来,擎池都不想离开了。
“啊,山水风光,又虾蟹打扰,此时不写本子何时写?!”
擎池被灵感淹没,亲手准备了纸和笔,找了个风光最的地方开始大写特写。
他不但要写,要写很多,他要全天的人和他一起品味这绝美的爱情,让所有人知道传闻中每天要吃三百个童男女的幽冥君,根本不可怕,他也是只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罢了!
这一写,擎池就写了几个月,这几个月他都住在幽冥界,因为这里交通便利,有利于他发表他的作品,将故事卖到整个修真界甚至是凡界!
畅销!绝对的畅销!这几个月他写了七八本不版本的以稚颜和容玉为主角的爱情话本,赚得盆满钵满,这子不但满足了他的创作欲,给龙宫增添了本季度收益,远在四海中央的虾蟹们看寄来的灵石,本来想催王快来,现在么……
再等等也没啥。
不过这一等,就等到了冥宫的少公子。
稚颜整个孕期都没有难受,难受的只有容玉,但容玉能忍,不对她的时候也没什么不。
就连诞少公子这天,也是稚颜和丛音呆在里面安心等孩子出来,容玉一个人躲起来疼。
真有疼。
但比不过往极端的修炼。
容玉忍了一天一夜,稚颜那边的孩子就成功生来了。
丛音看稚颜非常淡地吃吃喝喝就把孩子生了,很是不可思议,她想一探究竟,可稚颜满脸不可,她也就不多问了。
等以后自己遇见这事儿的时候,再来求问就是了。
所以现在……
“夫人,少公子怎么不哭?”丛音拧眉,“不是听婴孩出生时都要哭的吗?”
稚颜拍了拍手里的瓜子皮,用灵力将身清理了一,接过孩子抱住,捏捏他的脸,也有些奇怪:“是啊,他怎么不哭……嗯??他在看我吗?”
丛音凑过来,瞧见少公子黑而大的眼睛盯稚颜,明明是个糯米团子小可爱,可那眼神一都不像是刚出生的婴孩。
丛音要话容玉就赶到了,相比起稚颜的轻松舒适,容玉显得有些狼狈匆忙,他大手一挥将丛音赶出去,自己接过稚颜怀里的孩子,直接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怎么了。”稚颜有紧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有害怕:“这孩子他像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容玉偏头望她,过了一会才:“你也觉得不一样么?”
“……”
“我出生时也是如此。”
稚颜眼睛缓缓睁大:“你那时便这样?”
“是。”容玉抱孩子坐,侧头淡淡道,“所以他们都将我当做怪,扔进了林子里,太白剑宗的人路过将我带了剑宗,往后的事情不你也知道了。”
……有这么一段呢。
稚颜坐到他身边,手搭他轻声道:“我没觉得他是怪。”
她一手按在他身,一手按在自己腹部:“这是我们的孩子,他像你是应该的,这也明,他日后会和父亲一样优秀。”
容玉这才转过头来,盯她看了许久,确她不是哄他,才微微勾起嘴角,自信道:“那是当然。”
他畅想:“我容玉的孩子,然青出于蓝,令天惊。”
他这话时,本只是单纯畅想,也没有很严苛地想要这个孩子必须如何如何。
但后来发现……
血脉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
容玉和稚颜的这位少公子,会第一句话的时候不是喊爹,也不是喊娘。
他甚至都不只是了一个简单的字,他了一整句话。
小小的人儿看每日伴他左右的父亲,眼睛亮晶晶地问:“要给我当狗吗?”
“????”稚颜黑人问号脸。
她蛾子刚才是话了吧?
了啥?
是不是胆大包天地看他爹,指旁边殷染给他抓来观赏的冥域鬼犬,问了大逆不道的话?
完了。
不但她蛾子完了,殷染也完了。
稚颜担忧比地望容玉,动作小小地安抚他,容玉站在那,嘴角牵起,『露』出反派的笑容。
“很。”容玉手一抬,冥火落,那群凶神恶煞的鬼犬顿时灰飞烟灭。
“狗没了。”他也不管孩子听不听得懂这么复杂的句子,居高临道,“现在,你来给爹当狗。”
……
稚颜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所以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看一大一小两个抖s攀比到底该谁给谁当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