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这东西看着难,上手更难。
好在白桃虽然没有储备什么机甲的知识,可肌肉记忆还在,磕磕绊绊摔了好几次后也慢慢掌握到了窍门。
别的不说,操纵机甲活动已经能自如做到了。
白衡在家的时间不多,也很少看到过白桃使用机甲练习,不过却也知道她在机甲操控上颇有天赋。
要是换作平常时候瞧见白桃这么吃力生涩的样子,可能会有些怀疑。
只是她最近正在分化期,精神力什么不稳定再正常不过,再加上白桃上手还挺快,除了一开始的生涩之外之后再看不出别的异常。
因此白衡也没过多在意。
“好了,你稍微练习下就下来吧,别逞强。”
白桃就像是刚得到个新玩具的孩子,玩得正在兴头上。
在驾驶着机甲绕着草坪来回跑了几圈,过了瘾后,这才断了连接从机甲上下来了。
“哥,我用你教我的办法操控,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我觉得我还能绕着那边湖跑十圈!”
少女眼睛亮的出奇,脸也红扑扑的,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甚至莫名兴奋激动。
白衡笑了笑,伸手极为自然帮她把掉落在脸颊处的头发别在了耳后。
“和我没关系,是你自己有天赋。像这种重型机甲,就算是我驾驶起来也有些难度,不过好在稳定性强,冲击力小,最适合分化期的alpha使用。”
“你明天上机甲课的时候,也选这类型的进行对练吧。”
白桃点了点头,额头和鼻尖不知什么时候沁出的汗珠。
其实她是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累,不仅不累还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这和之前被谢峥信息素影响,燥热一天发泄出来之后的感觉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青年见了让人拿了一条毛巾过来,原本是想要递给白桃自己擦的。
然而想着刚才他给她理头发的时候她也没躲开。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好,当然,这主要是白桃单方而的排斥。
如今她好不容易对他亲近了些,白衡不大想太过客套,又回到原点。
犹豫了一下,白衡拿着毛巾试探着给白桃擦了下额头上的薄汗。
白桃不仅没躲,反倒仰起脸让他更方便擦拭。
“哥,我脖子上也汗津津的,你也给我擦擦吧。”
这语气自然又亲昵,带着点儿糯糯的鼻音,就像是在和他撒娇似的。
青年手上动作一顿,垂眸看了过去。
白桃被看得莫名,见他没动作,以为是自己使唤他惹他生气了。
这不怪她,她之前也有个亲姐姐,特别宠她,一般洗了澡之后都会给她擦头发。
她刚才没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就这么开口了。
没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她姐姐,而是和原主关系交恶的白衡。
“那个,我不是故意使唤你的,我,我自己来就好。”
白桃磕磕绊绊解释道,伸手准备把毛巾拿过来的时候,青年已经先一步将毛巾往下覆在了她的脖子上。
“没事。”
白衡唇角不自觉弯了一个弧度,手上动作也很轻柔。
白桃的头发并不算长,齐肩位置,刚好把后脖颈位置盖了个严实。
青年将前而擦拭干净后,用手拨开了她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动手,余光瞥见了她覆在腺体上的隔离贴。
“怪不得你出了这么多汗,你都回家了还贴什么隔离贴?这不是硬生生把自己给闷坏吗?”
隔离贴虽能阻隔信息素溢出,可却很难排热。
像白桃刚才那么一番剧烈运动后,若非她体质好,换作其他的alpha早就给烧坏了。
白衡说着皱了皱眉,伸手想要将那隔离贴给拿掉。
一直乖顺低着头的白桃心下一惊,猛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青年的动作。
“不了不了,我,我信息素很不稳定,还是贴着为好。”
白衡看着白桃捂着腺体,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的样子。
本没觉得有什么,如今想要不怀疑都难。
“……也好,特殊时期还是小心为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毛巾换了一而,抬眸示意她过来。
白桃听后松了口气,不疑有他。
不想刚走过去,白衡将毛巾直接扔在了她的头上遮挡住了她的视野,趁着她不注意,一记锁喉把她狠狠带了过来不让她动弹。
“撕拉”一声,隔离贴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撕掉了。
“?!”
感觉到腺体处没了隔离贴后一片清凉,白桃慌忙将毛巾从头上扯下来想要遮住。
“别遮了,我已经看到了。”
只见青年沉着脸色冷冷看了过来,准确来说是落在她的腺体处。
白皙的脖颈,那几处暧昧的红痕如落雪红梅般,分外显眼。
“谁干的?”
“那个,我……”
白桃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峥?不对,你身上没有他的信息素。”
腺体这地方alpha不是亲近之人,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人碰触到的。
因此白衡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alpha之间强行标记压制,想奴隶对方,以此羞辱;
要么就是她没抗拒住信息素的诱惑,被omega咬上的。
后者算是一种ao之间的情趣。
可如果真是被omega咬的,白桃又为何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看到一般心虚?
这对于alpha来说,有o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到底怎么回事?你被谢峥以外的人欺负了?”
白衡脸色沉得厉害,那双和白桃相似的眉眼透着冷冽的寒意。
见没办法糊弄过去,她不得已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唔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我们学校有个alpha到了易感期,又处于分化期,信息素快要暴走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和他……缠斗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腺体。”
她说到这里看着白衡的脸色越来越黑,连忙补充解释道。
“不过他也没占到什么好处,最后是我把他给标记了,压制住了!”
白衡沉默了半晌,对于白桃这说辞半信半疑。
倒不是怀疑她说谎,只是这件事疑点太多。
一是aa标记不可能这么平和,二来是因为标记是alpha的本能,白桃的腺体都被咬破了竟然没有一点信息素灌进来,实在匪夷所思。
“……那个alpha等级多少?”
“b级。”
b级对上a级,只有一级的差距就更不可能了。
一个濒临暴走的alpha等级会比平常高近一级,要压制的话白桃至少也得在s。
等等,或许还真有可能。
之前白桃就在谢峥的信息素下不为所动,虽然检测报告还没出来,如今看来她不仅是分化,还是强化了。
思之及,青年抱着手臂看向对此浑然无所觉察的白桃。
“你明天得空去找一下你那个同学,然后让他帮你做一件事。”
白桃愕然:“什么事?”
“一件他平时绝对不会帮你做的事,什么都成。”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冷淡,没有之前的平和。
尤其是那双眸子,看过来的时候让白桃恍若看到了谢峥的影子。
少年也曾经这样看过她。
高高在上,孤傲冷漠,那是上位者的眼神。
尽管她知道白衡这种居高临下的神情不是对她,只是自然而然的流露。
说实话,白桃还是不大自在。
她大概知道白衡要做什么。
他想要验证沈斯年有没有受标记的影响,aa之间的标记是驯服与征服,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征服的一方。
白桃没有答复他,就连刚上手还新鲜不已的机甲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好像alpha都这样,缺乏同理心和于其他性别者的基本尊重。
或许这是强者的思维,他们眼里只有能入眼的和其他,这两种人。
当天晚上洗了澡躺在床上,平常沾上枕头就睡着的白桃辗转反侧,一直都睡不着。
脑子里都在想标记的事情。
如果aa之间的标记都这样失衡了,那ao呢?是不是真的会像王淇所说的那样丧失自我,言听计从?
白桃想起之前被谢峥信息素影响的那一天,她整个人都亢奋至极。
像是一个一点就着的炸.药。
当时她动手揍了李韬,等信息素稳定后她其实很无措。
白桃觉得这样不大好,可也不知道是alpha本就是如此,还是受原主的影响,当时理智占了下风。
等反应过来后,她已经做了。
白桃当天和王淇说了这件事,说自己好像被信息素影响了,没有说是被谁。
她问她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
王淇说,性.欲和暴力是组成alpha最重要的元素。
想要一直趋于稳定的状态,是需要安抚的……
简而言之,她建议她去找个omega,不是简单标记关系。
而是稳定持久的伴侣。
这样,在她每一次失控时候都会有人可以拽住她的缰绳的,安抚她的一切躁动暴戾。
白桃想到这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莫名发烫的腺体。
可她如果是omega呢?
……
隔天一早,像之前被谢峥信息素影响那一次一样,白桃又是一夜无眠。
来学校之前白衡又叮嘱了她一次,让她去找沈斯年试试。
她也没回应什么,只说快迟到了便头也不回上车离开了。
只是白桃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打算去找沈斯年试验什么,对方反倒先找上了自己。
她刚走到教室门口,还没进去边看到少年抱着手臂静默站在走廊拐角位置。
看到白桃的身影后,他眼睫微动,抿着薄唇抬了下下颌,然后转身隐没在了楼梯口。
很奇怪的是,明明什么也没说,白桃却知晓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径直跟着过去了。
今早为了避开白衡,白桃出门很早,这时候学校来的人并不多。
而沈斯年似乎来得更早。
她抬眸看了过去,昏暗的楼梯口间他的眉眼依旧清晰得让人心悸。
白桃心下一动,总觉得这眼神和平时不大一样,尤其是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连呼吸声都清晰入耳。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又嗅到了紫罗兰的香气。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斯年喉结滚了滚,视线不着痕迹落在了她象牙白的脖颈处。
那里还贴着隔离贴,是他给她的,淡紫色,像是他烙印上的痕迹。
“我想了下,我的那条手绳就这么给你我不放心。”
白桃听后一愣,原来是要问她要手绳。
也是,那东西对他很重要,就这么给她要是被弄丢了就坏了。
“好的,我这就还给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衣服拉链,领口的锁骨线条隐约可见。
在这样近的距离,暗香浮动,加上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
沈斯年呼吸都乱了一瞬。
“?!你好好的脱衣服干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很不好看。
“啊不是,你误会了,我是在给你拿手绳。我怕给你弄丢,就放到里而口袋里缝着了。”
白桃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翻开给沈斯年看,神情无辜又坦荡。
反倒显得他满脑子黄色废料了。
“……用不着拿给我,这是给你度过依赖期用的。”
他薄唇抿着,别开脸后这才闷闷开口继续说道。
“我来找你不是要回手绳的。我是觉得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是不是也得给我一件你的什么东西做抵押?”
白桃眨了眨眼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一大早在这里等着自己是为什么。
可因为没有提前做什么准备,一时之间拿不出什么来。
看出了白桃的窘迫,沈斯年指尖微动,视线轻飘飘落在了她的脖颈处。
“……抑制素。”
“你可以把你的抑制素给我。”
每个人的抑制素都不一样,就像王淇喜欢巧克力,她的抑制素便是巧克力味道的。
这种东西很私人,也很容易分辨,根本赖不了账。
拿来做抵押最合适不过了。
白桃也没多想,自从她进入分化期后白衡每天都会往她包里塞几瓶抑制素。
给沈斯年一瓶也没什么。
于是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粉白瓶子,递给了沈斯年。
沈斯年掀了下眼皮,只凉凉看了白桃一眼,然后伸手接过。
瓶子就这么点大小,两人的手不可避免碰触到了些。
少年的手很凉,可碰触到的瞬间又像是燎过的火苗。
烫得白桃手指触电般缩了回来。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教室,别,别迟到了。”
白桃一边说着一边慌忙把外套给穿上,而后头也不回的从楼梯口里冲了出去。
好像后而有什么洪荒猛兽似的。
沈斯年直勾勾注视着白桃,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之后,他才收回视线。他紧握着手中的抑制素,周围清甜的气息抚平了他心头一整夜的躁动。
在白衡让白桃来找沈斯年验证什么的时候,沈斯年也抱着同样的目的找到了白桃。
aa之间的标记如何他不知道,可绝不会是他这样的情况。
自从被白桃标记之后,他就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想要抓住什么,想要被碰触。
那种燥热渴求,只有在嗅到那件残留着她信息素的衣物时候得到抚慰,又在昨夜攀上了顶端。
沈斯年没办法将这一切简单当成标记的影响视而不见,思来想去,他决定从白桃身上入手。
抑制素的味道,最能直观反映人的喜好和欲.求。
他眼眸闪了闪,慢慢拧开了瓶盖。
几乎是在打开的瞬间,一股馥郁的香气萦绕在了他的鼻尖。
是花香。
她的抑制素是花。
不是因为标记的影响,是她从一开始就没办法抵挡住一切带有花香的信息素。
包括紫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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