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刀疤脸,施丽异口同声地说完话后,两个人的动作同时快了起来,飞也似地向着吴忌奔跑而来了。
到了这时,吴忌‘啊’地一声惨叫,然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就是一变。
呈现在他眼前的,还是那一台电视,电视屏幕上依然还是闪耀的雪花白,但是却没有了刀疤脸和施丽的影像,整个小屋蒙蒙胧胧地亮着。
屋里,除了电视屏幕哗哗啦啦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什么人的声音了,在屋中任意的角落里,也没有人影。
吴忌试了试,自己的手臂和胳膊都能动,不像是刚才动弹不了似的,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情?他在心里狐疑,马上就反应过来,定是做了两个梦:一个梦,是关于吴奎的;另一个梦,就有些错乱,也许是第一个梦中,自己的情绪始终紧张,这才导致第二个梦,出现恶劣的梦境。
想通了来龙去脉,吴忌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电视前,将电视电源拨除,然后又走到电脑桌前做了下来。
从电脑后拿出日记本,在桌面上摊开,然后又翻到空白页,他这才拿了笔,在空白页面上写下了日记:
昨夜是5月5号,我依然没有摆脱梦魇,白天去上海精神卫生**时候,那个女性年老医生给出的答复再明确不过,梦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
可是昨夜我又做了梦,而且是一个连环梦,所谓的连环梦,就是一连着做了两个梦,令人奇怪的事情,在第二个梦里面,先前梦境中的那两个孩子,竟然从第一个梦境中走出来,在我的第二梦中出现在我的家里,还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们遭受的苦难,你难道都忘记了吗?你不来看看我们吗?
大致上,在梦境中,那个叫施丽,刀疤脸的,两个孩子说的就是这些。
目前我脑子有些乱,并不能太明确地记得昨晚第二个梦境中,他们说了什么,只能大致上还原他们的话。
昨天晚上的两个梦,到了现在我都感觉惊讶,第一个梦,是延续了以前的梦境,依然是那个叫做吴奎的孩子,而第二个梦境中,一些和吴奎有联系,但似联系又不太紧密的人,竟然出现了在了我第二个梦里。
就这一点,有点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无法想象出,这两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医学上无法解释我梦境的事儿,那么寻助一下教堂的牧师,或者去寺庙中,找寻答案未尝不可。
今天是5月6号,
写到这里,吴忌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见今天是星期三,就放下手,然后又拿着笔继续写完了日记。
星期三,时间上并不容许,我想可能在我下班时,教堂和寺庙已经关门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晚上去一躺。
5月6日
吴忌
放下笔,又合上日记本,然后吴忌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见镜面的自己,确实如昨天白天医生说的那样,面容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挨打的痕迹,白皙的面容上仿佛雪花一样白。
他摇了摇头,昨天那位医生的拿着镜子,让他照的情形,又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压制了一下脑海中浮现的画面,然后从肥皂盒中拿出肥皂,在双手中揉搓,又放回肥皂了,这才捧了一把清水,往自己脸上擦。
到了这时,吴忌昏沉而混乱的大脑,这才清醒了许多,一扫刚才的情景,仿佛被立刻清空了一般清凉。
洗完了脸,又将水龙头关上之后,吴忌随手从浴柜钢管上取了手巾,将自己脸上的水渍完全都擦拭干净。
然后他走到冰箱前,将冰箱门打开,从里面取出前几天还未吃完的午餐肉,又拿了些白苓为他做的萝卜咸菜,关上冰箱门,回身走到餐桌前,将手中的午餐肉,萝卜咸菜放在餐桌上,又走到了厨房,打开电饭锅盖,看到锅里还剩了一些米饭,就拿着碗,从电饭锅里盛了米饭到碗里,这才拿着筷子,饭碗又回到餐桌前坐下。
吴忌抬起手腕,注视一下手表上的时间,此时6点过5分,距离上班的时间有些早,过早的吃饭,没到中午饭口,他提前就会饿,那滋味不好受。
于是他干脆就不吃了,从饭桌前走到床上,斜躺在床上假寐起来了。
这时,门口咚咚的声音传来。
吴忌睁开眼睛向门口看去,心里想着:会是白苓?可她又是怎么上楼来的,没有电梯扣在刷卡区域刷卡,电梯是不可能从三十层上来的呀?
他想不通,但是敲门声又极其的急迫,这让他不得不起身先去开门,毕竟还有其他的可能,是天然气查表员来查天然气表了,还是电厂职员收电费,这都是极其有可能的事情。
就当吴忌下了地,这敲门声却又更加的急迫,咚咚的声音,在不大的小屋中回响,他快走几步,到了门口,压下门首,一推门,门就打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腰身的老婆婆正在门外站着,先不与吴忌说一句话,目光不断地往屋里扫视着。
这个婆婆,吴忌是认识的,正是他这一层靠近楼道门口的那一户住家。
“婆婆,”吴忌说,“大清早儿的,您有什么事儿?”
好孬也是邻居,见了面,必要的礼貌和客气,还是应该有的,对于这一点,吴忌心里很清楚,表现得很得当。
但是这花白头发老婆婆却不吃这一套,眼神从吴忌不大的小屋中收回,一注视在吴忌面容上,就皱起了眉头,操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话说:“哝家的小年轻,不能没一点的规矩,整宿的不睡觉,开着电视哗哗直响,到了早晨又啊啊地大叫起来了。”
话到了这里,这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苍老的手,一拍自己的胸脯后继续说:“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昨夜被你这一折腾,心脏到现在都扑通扑通直跳。”
“你这个小年轻,可不能这样子,我人老了,说不定那时候就走了,你晚上可不能这么折腾,要把我吓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