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还未靠近，便被沈清宁重重的一脚踹了出去！
她如同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身子狠狠的砸在墙壁上，随后缓缓滑落下去。
唇边，鲜血混合的泪水，流淌的愈发汹涌。
姚氏痛苦地躺在地上，好半晌没有爬起来。
沈清宁面色清冷，“姚氏，你犯下如此大错不知悔改，竟是还试图一错再错！你简直死有余辜！”
姚氏痛苦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突然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反正晴儿已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杀了你？”
沈清宁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墙角的她，面上带着冰凉的笑意，“你想得倒美，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她黑眸中的凉意，姚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周嬷嬷，取拶子来！”
沈清宁走回床边，对周嬷嬷吩咐了一声。
不必看宋老夫人的脸色，周嬷嬷已经麻利的出去了。
她心里，也恨不得让姚氏生不如死！
敢对老夫人下毒，甚至是几次三番对老夫人与世子下毒手。周嬷嬷便已经恨不得，亲手将姚氏碎尸万段！
“外祖母，接下来的一幕怕是有些血腥。”
沈清宁关切的看了宋老夫人一眼，“我便将姚氏带出去了。”
宋老夫人瞥了姚氏一眼，见她趴在地上不甘心的样子，到底是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带出去吧。”
这下，姚氏心里总算是生出了一丝惧意。
上一次她毒害宋老夫人，便已经体会了一次，面前这女子的手段。
眼下想起来，都忍不住颤抖！
“沈清宁！”
她尖声叫了起来，“这里是侯府！不是你相府！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在侯府指手画脚，干预我侯府的家事？！”
“凭什么？凭我能治你。”
沈清宁莞尔，并未将她这番话放在心上。
她抬了抬下巴，“姚姨娘，请吧。”
她抬脚出去了，姚氏瘫在地上，好半晌终究是咬牙站起身来，恨恨的看了宋老夫人一眼，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她心里很清楚，即便她不主动出去。
沈清宁也有的是法子，将她给弄出去！
若是等她出手，她怕是……也就没有活路了！
方才被沈清宁踹中心口，这会子剧烈的痛着。但怎么也抵不过，她唯一的女儿已经撞墙自尽的心痛！
宋夫人轻声宽慰了宋老夫人一句，到底是咬牙也跟了出去。
她是府中主母。
不管如何，这事儿她也该弄清楚才是。
这些年来，姚氏从未诞下孩子，这晴儿怎么，就成了她的女儿了？！
不过瞧着姚氏的样子，倒也不像是说假话。
沈清宁直接带着姚氏出了松鹤堂。
这会子，艳阳高照。
府中不少下人来来往往，沈清宁直接带着她去了前院。
宋宝玉即将与秦采薇成亲，因此这段时日正在跟着宋钊，学习该如何做一位侯爷。如何从世子爷的身份，转变为侯爷。
沈清宁过来时，天色刚亮，宋宝玉便跟着宋钊进宫上朝了。
昨晚赶回京城，因洪灾流民一事，明瑾尘心下怒火滔天。
因此，也与宋钊父子二人一道进宫，打算好好找明渊谈谈这个问题。
这会子，正厅空无一人。
姚氏已经许久未曾踏出她的寝院，眼下骨瘦如柴、身子虚弱的出现在正厅，引得不少下人纷纷侧目。
姚氏面上滚烫，低垂着头进了正厅。
宋夫人紧随而至。
她一进门，便冲姚氏怒声喝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还不赶紧给我跪下？！”
平日里，宋夫人瞧着甚是好相处。
但到底，是侯府夫人。
眼下动怒，也很是威严。
姚氏已经心如死灰，不如平日那般计较脸面，倒也一膝盖跪了下去。
不等沈清宁与宋夫人问话，她已经低声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后娘娘走的那一年，我跟着老爷回了侯府。那时老爷不愿要我，不愿留下我，老夫人的意思也是给我寻个好人家，将我嫁出去。”
姚氏缓缓说了起来。
原来，正是先皇后病逝当年，她跟着宋钊回了侯府。
她自幼伺候在先皇后身边，先皇后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后来先皇后病逝时，便嘱托宋钊，好好照顾姚氏。
至于明瑾尘，她知道宋老夫人与宋钊定是会好生照顾……而姚氏不过是一个丫鬟，定是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便特意嘱托。
那会子，宋夫人刚刚为宋钊小产了一回，正是身子虚弱之时。
宋菲菲的姨娘，也已经过世好几年。
宋钊对宋夫人情深一片，始终不愿纳妾。
当年，宋老夫人与宋老爷子也是一世一双人，也知道宋钊与宋夫人感情坚固。
她很赞同，也很欣慰，两人能夫妻一条心。
怕姚氏会生出什么歹心，离间了夫妻二人的感情，宋老夫人便做主，给姚氏寻了一门好人家，要将她嫁出去。
那会子，宋老夫人看中的人，正是在军营历练的杨瀚郁。
即便杨瀚郁那时身份地位，不如如今这般尊贵。
到底，也是姚氏高攀了他。
但姚氏心比天高。
那时候不愿嫁给杨瀚郁，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卒。
宋钊那会子正年轻，正是俊美无双之时。
姚氏一心想要留在宋钊身边，使了计成为宋钊的女人……这事儿宋老夫人是知道的，宋夫人在小月子里未曾出门，并不清楚此事。
无奈之下，姚氏只能留在侯府，给宋钊做了姨娘。
宋夫人心下难过，但顾念姚氏境地可怜，将她留在了侯府。
怕宋钊会秋后算账，姚氏便立刻称病，在房里躲了近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后，她发现她怀孕了。
“我本来想给老爷一个惊喜，又怕他会直接弄死我。”
姚氏抬起头，双目中的恨意遮掩不住，她看向宋夫人，“老爷对你情深一片，我心里哪怕再嫉恨，也不敢去挑衅他的威严。”
“知道怀孕后，我便整日里躲着，只想躲过一劫。”
因先皇后突然病逝，姚氏悲痛欲绝，倒也瘦了一大圈。
“我本就不显怀，直到怀孕六个月时，才有大夫告诉我，我腹中怀着的是位小公子……”
说起往事，姚氏面上神色渐渐变得惆怅。
“小公子？”
宋夫人皱眉，“那怎么成了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