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心下暗道不好!
这会子百姓拥挤,若是她就这么摔回去,要么会被这些百姓踩成肉酱;
要么,会将身后之人也推倒,两人齐齐倒地。
情急之下,沈清宁只瞧着身旁是个男人,想必力气会更大一些。于是不假思索的,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衣袖。
却不曾想,“嘶拉”一声响起。
男人的衣袖,竟是硬生生被她给撕碎了!
沈清宁震惊的看着手中的一缕布条,心下暗道:这是什么布料啊!
不过好在,她往后摔去的速度得到缓冲,最后脚下一用力、堪堪停了下来。
沈清宁暗自松了一口气。
谁知,还不等她喘口气,方才被她撕碎了衣袖的男人,就已经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艳,接着一双眯眯眼瞪得老大。他笑嘻嘻的伸出手来,瞧着像是要拉沈清宁一把。
这是?
沈清宁满头雾水。
她已经站稳了脚跟,自然不再需要这男人的搀扶。
她微微一笑,客气的拒绝了。
哪知这下,便招来祸事了!
“姑娘,方才不是你主动的吗?怎么眼下倒是不情愿了?”
男人挑眉,一把推开身边的百姓,恶狠狠的骂道,“一群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瞧瞧本公子是谁,都挤什么呢!”
“滚开滚开,别挤坏了本公子的美人儿!”
这男人,长得丑也就罢了。
一开口,在这人群中,嘴里散发出一股子恶臭味。
两排大黄牙,分外醒目。
双眼的黑眼圈,也清晰可见。
他不但面色蜡黄,脚步似乎也有些虚浮,一看便是纵啊欲过度……
原以为,他不过是个寻常百姓。
哪知一开口,沈清宁才知竟是如此蛮横嚣张之人。
方才,众人是都挤着来看热闹,并未刻意关注与他的距离。眼下男人一开口,百姓脸色一变,纷纷后退。
将与他之间的距离,乖乖的空了出来。
挤得喘口气儿都困难的门口,瞬间就空荡荡了。
沈清宁皱眉。
难不成,这男人平日里,还是一名街头霸王?!
见百姓乖乖走开,男人抬着下巴、吊儿郎当的朝着她走近,“美人,你眼光可真好!”
“在人群中,竟是能准确无误的抓住本公子的衣袖……可见,你是认定了,本公子是你今生的良配?”
听到这话,再看到他脸上自得的神色。
沈清宁没忍住,险些呕出来。
眼光真好?
他这是在太高他自己,还是在埋汰她眼神差呢?
她方才,不过是下意识随手一抓而已,谁知道会从人群中,抓出一只癞蛤蟆?
见沈清宁不说话,男人自以为她是沉浸在他方才的“霸气”中。
他得意极了,“只要你跟了本公子,做了本公子第六房姨娘,本公子保证你在边疆,能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吃喝不愁!”
“只要你把本公子伺候好了,说不准本公子一高兴,就让你做大房!”
闻言,沈清宁眉头拧的更紧了。
她只以为,眀奕已经够自恋了。
谁知,还有比他更不要脸的人?
这癞蛤蟆,竟敢让她做小妾?
还是,第六房?
这真是她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男人色眯眯的看着她,眼中的惊艳始终未曾消失。
一个没忍住,他伸出手朝着沈清宁脸颊上摸了过去,“瞧瞧这美人的皮肤,比边疆这些黄脸婆,要嫩滑百倍!”
“一看,就不是边疆人……”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就被人紧紧抓住了。
“凡公子,请自重。”
顾清寒面色清冷的挡在了沈清宁面前,紧紧捏住了这只癞蛤蟆的手腕,冷冷的说道,“这位,不是你能肖想的。”
这癞蛤蟆,名叫凡子林,是边疆县令凡竖的儿子。
听说,凡竖先前克死过几房媳妇。
后娶了比他年轻十几岁的一名小娘子……说是小娘子,其实不过是翠红院的花魁姑娘罢了。
娶了这小娘子回府,次年便生下了凡子林。
对凡竖而言,这凡子林可是老来子。
于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
这也造就了,凡子林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性子。在边疆啊,就无人敢招惹,这位凡公子。
不为凡竖是边疆县令。
只为着,凡家那位夫人。
她不但百般纵容凡子林,还惯会撒泼卖痞的主。
谁若是敢说凡子林半句不好,便撺掇着凡竖要将这人打入地牢。
凡竖若是不从,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硬生生折腾的、如今一把年纪的凡竖招架不住!
于是,凡竖只得背地里告知百姓,莫要招惹这母老虎。
可见,他这位县令大人,也不好做。
凡子林“好事”被阻止,下意识想要发怒。但见此人是顾清寒,他到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挤出一丝笑意来,强忍眼中的怒意,“原来,是清寒啊!”
他称呼的如此亲昵,顾清寒却是眉头紧皱,眼神带着明显的厌恶。
“今日,清寒怎会多管闲事?难不成,这位美人你也认识?”
凡子林嬉皮笑脸的问道。
顾清寒冷着脸,“不管她是谁,也不是凡公子能招惹的起的。”
“是吗?”
凡子林乐了,摊开双手询问周围的百姓,“大家倒是说说,在边疆,竟还有我凡子林招惹不起的女人吗?”
众人垂头不语。
顾家再如何清贵,那也是从前的事儿,且顾家的根在京城。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
这凡子林,便是边疆的地头蛇。
平日里,谁没有被他欺负过?
眼下凡子林与顾清寒对上,谁也不敢多嘴,生怕一个不慎、便惹怒了这位凡公子。
牵连全家,可就不好了。
所以,谁也不敢吭声。
见众人谁也不敢开口,凡子林得意的笑了起来,“顾清寒,本公子虽给你几分颜面,你也要知道进退才是。”
“更何况,方才众人可是看见了。”
“是这位姑娘,主动亲近本公子的!”
凡子林脸上神色愈发得意。
他的目光,越过顾清寒直接看向沈清宁,“咱边疆的规矩与习俗,清寒你在边疆待了这么久,不会不知道吧?”
听到这话,再看看顾清寒紧绷的侧脸。
沈清宁心里,涌上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来。
她下意识问道,“什么规矩?什么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