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洪文听到这声惨叫,当即神色一变,不顾一切的拔腿往紫薇园跑去!
只见张婆子被按在板凳上,正在打板子。
不过,方才的惨叫声显然不是张婆子发出来的!
因为,不过只打了几板子而已,张婆子便已经痛得晕死过去。这会子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这惨叫声是从房里传出来的。
沈洪文面色慌张。
进了房门后,只见沈清宁正坐在椅子上,神色悠然的盯着地面上。
沈瑞早已醒来。
不知哪里多出来的一名黑衣人,此时手持匕首,正在对沈瑞动手!
沈清宁身边的巨蟒早已消失,想必是趁夜离去了。
眼下,沈洪文无暇顾及其他。
单是听到沈瑞这惨叫声,还有那满地鲜血,他便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仓皇扑了过去,“做什么?这是在做什么?!”
沈瑞痛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雪。
见他来了,艰难的开口求救,“父亲,快救我!”
黑衣人抬头,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脸。
可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凛人寒气,吓得沈洪文险些一个屁股墩子坐在地上。
他不敢去动黑衣人,但沈瑞此时的模样,却是让他心都碎了!
沈洪文忙转头看向沈清宁,“清宁,你这是在做什么?!”
“瑞儿可是你亲大哥啊!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对他下如此狠手?!你是不是要杀了他,才肯善罢甘休啊!”
他痛心疾首的质问。
沈清宁挑眉,“杀了他?”
“不。”
她摇了摇头,面色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杀了他,可就不好玩了!我要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
沈洪文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上沈清宁她一双清凉的眸子,沈洪文只觉此时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再残忍不过!
“你太狠了!瑞儿可是你大哥!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半晌,沈洪文才面红耳赤的挤出一句话来。
“他是我大哥不假,可这些年来,他对我可做过一件、大哥对妹妹该做的事儿?”
沈清宁冷笑着站起身来,“你可别说,我是平白无故就要他的命……方才我一进门,他就试图对我行凶。”
“所以,眼下我只是挑断他的手筋,已经算是放他一马了!”
闻言,沈洪文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不敢置信的看向躺在地上的沈瑞。
果然,在他不远处,还掉落着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沈洪文认得。
是去年沈瑞生辰时,他特意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匕首鞘上还刻着“瑞”字。
想必,沈瑞是想要为冯氏出口恶气。
所以,才会独孤一掷的,要对沈清宁动手?
这个傻儿子啊!
沈洪文强忍着心疼,艰难的收回目光。他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拍了一下大腿,一脸颓然的低下了头。
沈瑞这三脚猫功夫,哪里是沈清宁的对手?!
如今即便是他,也无法再压制沈清宁。
这个相府,就是沈清宁的天下啊!
这个傻孩子,有什么想不开的,竟是要去挑衅她?!
沈洪文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清宁,算是为父求求你了!”
“你大哥再如何不是,也是与你血脉相连啊!你不要对他这么残忍,你若挑断他的手筋,可不就害了他一辈子吗?!”
他私心里还想着,日后会将整个相府,交给沈瑞来继承!
若沈瑞的双手毁了,将来还如何做一家之主?!
沈清宁面无表情,“你求晚了,他的双手已经废了。”
黑衣人也站起身来,没有多看一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沈瑞,只恭敬地问道,“主母,可还要挑断他的脚筋?”
原来,这人是明瑾尘身边的暗卫!
明瑾尘,他更是惹不起!
沈洪文眼神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的光芒。
不对。
方才这暗卫说……要不要挑断沈瑞的脚筋?!
他脸色一变,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忍不住一膝盖跪在了沈清宁面前!
“清宁!算是为父求你了,求求你放过瑞儿吧!如今他双手已经废了,若是再被挑断脚筋,就当真成为一个废人了!”
沈洪文紧张的看着沈清宁,眼眶中满是浑浊的泪水。
沈清宁并未多看他一眼。
她微微抬着下巴,面上一片清冷之色,“即便不挑断他的脚筋,他活着也等同一个废人!”
“还不如,让他下半生都躺在床上,以免出去为祸世人!”
此话一出,沈洪文更是被吓得面如土色。
他眼角余光看去,见那暗卫正在擦拭匕首。
似乎,是打断听从沈清宁的吩咐,再次挑断沈瑞的脚筋了,忙苦苦哀求,“清宁,我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都成!”
“将来瑞儿要继承相府,我求求你不要废了他!我求你了啊!”
沈洪文哭的声嘶力竭,当真就差给沈清宁磕头了。
见状,沈清宁倒是有些意外,“你打算将整个相府,将来留给沈瑞这个混账?”
她嗤笑一声,“你疯了吧?”
还是,脑子进水了?
沈瑞哪一点,有资格继承整个相府?!
他就是个纨绔公子……不,连纨绔公子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个街边混混,像是坏了一锅大米粥的老鼠屎!
沈洪文本就没有嫡子。
即便要继承整个相府,难道不该让沈杭来继承?!
沈杭比沈瑞,更有资格!
“不给你大哥继承给谁?”
沈洪文不假思索道,“清宁,你就替我考虑一点吧!饶过你大哥吧!”
沈清宁眼角余光,扫到门口有一片衣角一闪而过。
她不动声色的勾起唇角,淡淡的问道,“二哥如此努力,凭着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可曾为二哥考虑过一次?”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沈洪文脸色微微一僵。
“杭儿,杭儿他……”
他低下头,低声说道,“杭儿他的确很努力!但是,到底瑞儿为大啊!”
“所以,你只是看重沈瑞年长就愿意让他继承相府?即便他也只是个庶子而已,你就只是单方面偏心他而已?”
沈清宁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沈洪文答不上来,好半晌才低下头,“也可以这么说……”
话音刚落,他眼角余光突然看到,门口还站着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