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再说。”
明瑾尘低声说道。
很明显,眼下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沈清宁便与他快速出了宫。
她跟着明瑾尘回了祁王府。
刚刚坐下,沈清宁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皇上是怎么了?我瞧着像是生病了呢!”
而且,还病的不轻?!
明瑾尘毫不在意的冷笑一声,亲自给斟了一杯茶递给她,随后才淡淡的说道,“他这是心病,一旦发作自然会病的不轻。”
心病?
沈清宁接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这才好奇的问道,“什么心病?”
这小女人,平日里心眼儿挺多的,眼下怎就不明白了?
明瑾尘低笑一声,“本王的意思,是他自找的!心里的事情太多、心眼子太多,所以才会病倒。”
站在一旁的朱玄接过话头,“主母,皇上是被气的病倒了!”
“哦?”
沈清宁挑眉,眼神落在了明瑾尘头上。
除了被明瑾尘气倒之外,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将明渊给气倒了吧?
她忍不住闷笑一声,“难怪我瞧着他今日不对劲。”
说起此事,明瑾尘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对了宁儿,今日你便要启程前往清溪镇。本王此次,要留在京城处理朝政,怕是不能随你一同前去。”
正是因为明渊倒下了,眀奕也已经被交由宗人府处理,因此眼下只有明瑾尘打理朝政。
“原本王想一走了之。”
明瑾尘轻轻蹙眉,随后眉头舒展开来,“但是,早朝上户部提出,说是收到各个知县求助,说是近几日蝗灾泛滥。”
“本王若离开,只怕朝中事务就无人处理了。”
“蝗灾?”
沈清宁神色也变得凝重下来。
已是深秋收获庄稼的时候,这个时节闹出蝗灾,的确是挺恼火的。
“我明白。”
她点点头,放下插手,手心覆在了明瑾尘的手背上,“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好好留在京城。”
说实话,若是明瑾尘也去了清溪镇,她反而担心。
如今清溪镇的天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明瑾尘染上天花……她更是会手忙脚乱了。
“本王担心你。”
见沈清宁这么痛快就接受了,他不能陪着去清溪镇,明瑾尘心里反倒有些不习惯了,他皱眉说道,“宁儿,本王不在你身边,心里始终难安。”
虽然,他知道沈清宁素来不是,时时刻刻黏着他的小女人。
可这女人实在是太独立、太自我了,他作为男人很没有安全感啊……
明瑾尘心下感慨。
“担心什么?难道还有人欺负我不成?”
沈清宁笑着摇了摇头,故意说了几句轻松地话,想让气氛变轻松一些,“杜月儿在京城,张水儿本质也不坏。”
“你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明瑾尘叹息一声。
之前刺杀沈清宁的杀手,只说是京城一名贵夫人,让他们刺杀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具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刺杀沈清宁。
万一她去清溪镇,再次被人刺杀怎么办?
万一她也染上天花怎么办?
各种万一,让明瑾尘心神不宁。
“别担心,我是谁呀?用得着担心这些问题吗?”
沈清宁冲他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可别忘记了,从来没有能轻易伤得了我的人。正好你在京城,我也放心一些。”
此去清溪镇,她不可能带上云舒与顾氏。
但将她们留在京城,她又放心不下。
这一次,也不好意思继续劳烦宋老夫人照看她们。
所以,明瑾尘留在京城,沈清宁便可放心前往清溪镇救人,再无后顾之忧。
“你要帮忙照看好我母亲和云舒呢。”
沈清宁认真的说道,“有你在京城,我才放心得下。”
知道继续探讨这个话题,这没良心的小女人,也不会露出半分不舍来,明瑾尘只好在转移了话题,“对了,你可猜到了本王与皇兄的交易?”
方才,她们本也是探讨这个话题来着。
沈清宁摇了摇头,“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想起方才在御花园时,明渊那有气无力的样子,怕是今儿个又被明瑾尘给气了一通。
因此,脸色才会那般难看吧?
“本王与他说好了,若是此次你平息了天花,本王处理了蝗灾。”
明瑾尘面色严肃的说道,“那么,他便要给你我赐婚。”
“赐婚?”
沈清宁吃了一惊。
她的确有些吃惊,没想到明瑾尘会拿这事儿做赌注。
“嗯。”
明瑾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昨晚宫宴上,本王已经试探过了,皇兄不愿给你我赐婚。因此,本王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原来,昨晚他站在明渊桌前,就是在说起赐婚的事儿?
这下,沈清宁恍然大悟了。
难怪,眀奕会突然情绪失控。
还说出了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来,以至场面也失控,最后被明瑾尘直接掰断了手指。
原来,都是这个男人,故意试探明渊、激怒眀奕?!
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个法子,顺带着还要将明渊给气得病倒,真不知道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全是心眼儿吗?!
昨晚宫宴上发生的一切,当真是环环相扣,一环接着一环。
稍有不慎,怕是当真就接不上下一环了……
她不得不配合这个男人的心思缜密。
“你厉害。”
回过神来后,沈清宁竖起大拇指,忍不住摇头咂舌,一脸敬佩的看着他,“不过,我现在好奇的是,你交给皇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皇上会突然动怒,责罚眀奕?”
甚至,还交由宗人府?
一般情况下,不是犯了大错,才会交由宗人府的么?
眀奕与惠妃都纵容眀奕,能让他如此动怒,将眀奕交由宗人府,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过错……
明瑾尘微微一笑,“前段时日,眀奕染上了赌。”
“将名下几间铺子与庄子都抵押出去,还了赌债。这其中,有一间铺子是皇家所属,只是挂在了眀奕名下而已。”
他慢条斯理的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他蓄养兵马的一些证据。”
明渊本是多疑之人,看到这些蓄养兵马的证据,自然会怀疑眀奕这是要篡位了。
所以,才会如此动怒。
与明瑾尘小坐片刻,沈清宁便依依不舍的站起身来,准备回府收拾行李,前往清溪镇。
见她终于面露不舍,明瑾尘再忍不住了。
他走上前,狠狠将她扣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