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明奕的禁足总算是解除了。
他的噩梦,也终于结束了!
明奕第一时间回二皇子府,将自己拾掇的精神一些后,便去了丞相府。
他已经得知,明渊给他与沈清宁赐婚一事。
本以为,丞相府众人,会用所有的热情来迎接他这个准女婿……谁知明奕刚下马车,就吃了个闭门羹,让他站在门外好没脸!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要不咱们回去吧?”
“回去什么?本皇子来都来了,你让我回去?”
明奕没好气道,“继续敲门!”
简直是笑话!
他可是堂堂二皇子,不管走到何处众人都卑躬屈膝笑脸相迎。
往日来丞相府,沈洪文等人不也是这般?
今日倒是奇怪,竟敢将他拒之门外了!
侍卫只好苦着脸,继续拍门。
良久,里面才传来急匆匆的一声,“谁呀?”
大门被缓缓打开,门房上的小厮露出头来,见来人竟是二皇子,顿时被吓得脸色一白,“二皇子息怒!咱们府中出了大事,所以没有听见二皇子敲门。”
见明奕脸色难看至极,小厮连忙请罪。
“出了大事?什么大事?”
明奕皱眉问道。
小厮欲言又止,对上明奕阴沉的目光,这才连忙说道,“我家,我家二小姐,割腕自尽……”
说罢,他又忐忑不安的看了明奕一眼。
自家二小姐,与二皇子之间关系暧.昧,小厮倒也是知道的。
可偏偏,如今皇上又给大小姐与二皇子赐婚了。
三人之间复杂的关系,令小厮都有些头痛。
“什么?清雅割腕自尽?”
明奕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冲了进去。
俨然,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架势。
小厮挠了挠头,忙关上了门。
清雅园里,已经乱作一团。
冯氏哭得极尽昏厥,就连被禁足的沈瑞也伸长脖子等在门外。沈洪文脸色阴沉的吓人,顾氏坐在一旁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在人群中,并未看到沈清宁的影子。
大夫正在里面救治,房门紧闭,整个院子里气氛压抑而又沉重。
丫鬟时不时端着血水出来,又换了干净的水进去。
就在这时,沈清宁进来了。
冯氏奄奄一息,但是见沈清宁的出现,立刻来了精神,扑到沈洪文脚下开始大哭,“老爷啊!清雅此次可是被大小姐害惨了,老爷一定要为清雅做主啊!”
“老爷,清雅若是没了,我也就不活了!”
冯氏哭得肝肠寸断。
这会子沈洪文也正烦心,被冯氏哭得头都痛了。
抬头见沈清宁走近,立刻冷喝一声,“你这个孽障!你对你二妹妹都做了什么?!”
“出了这么大事你人都不来,还要为父几次三番的派人去请你!”
顾氏也跟着站起身来,将沈清宁护在身后,“老爷,清雅自尽,与清宁有什么关系?”
沈清宁也觉得可笑。
难不成,这些是不知道,“自尽”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人拿着匕首,逼沈清雅自尽不成?
她的目光从顾氏肩头越过,直直的对上沈洪文愤怒的眼神,“父亲,二妹妹一直被禁足祠堂。这几日,我可是连祠堂都没靠近,凭什么说是我害的?”
“污蔑的罪名,可不小啊!”
沈洪文:“……”
原他也是气炸了,被冯氏这么一哭,更是心烦意乱。
见到沈清宁后,索性便起身质问。
哪知,被她给噎了个哑口无言!
见沈洪文落了下风,冯氏又哭哭啼啼的凑近,“大小姐,你别太猖狂!今……”
话还没说完,顾氏一记耳光就甩了过去,“老爷与大小姐说话,你插什么嘴?!”
冯氏捂着脸,羞的满脸通红。
顾氏分明,是在拿正室的身份压她!
沈瑞也连忙上前,将冯氏护在身后。原想与顾氏争辩,但对上沈清宁那幽幽的目光,下意识想起那一日在清宁园,她对他动刀子的事儿。
吓得沈瑞忙拽着冯氏,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大夫满头大汗的出来了,“大人,夫人,二小姐的血已经止住了。”
沈洪文等人松了一口气。
大夫又道,“只是伤口太深!她又旧伤未愈,加之失血过多,如今命虽然保住了,但二小姐不知何时才能醒转过来。”
“我给二小姐把脉,发现她心中郁结,似有太多心事所致,有急火攻心之症。”
大夫细细的说起沈清雅的病症,“若是二小姐醒来,还是莫要让她情绪大起大落的好。”
说罢,大夫便被李伯领着出去了。
沈洪文率先进去,顾氏牵着沈清宁也进了屋。
冯氏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们的背影,双手已经紧握成拳!
当年顾凝香过世后,冯氏本以为自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被沈洪文扶正了。谁知顾寒香从天而降,太傅府将她又送来了丞相府,害得她只能继续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这些年顾寒香不争不抢,冯氏早已习惯她的软弱。
谁知这些日子,她也竟是逐渐变得强势?!
这让冯氏心里,拉响了警铃。
看来她的计划,得提前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即便是丫鬟已经收拾过了床边,也打开窗户通风,但是那血腥味仍是挥之不去。
佩儿还趴在地上擦地,有血迹从门口,一路蔓延到了床边。
沈清宁有些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沈清雅为何会割腕自尽?
她不是已经答应她了,会取消这门婚事的么?
沈清宁站在床边,看着沈清雅面色如雪,眼神复杂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而沈洪文,若说之前被沈清雅气得不轻。但是眼下瞧着她这虚弱的样子,也心疼的老泪纵横,坐在床边牵过她的手,哽咽着喊道,“清雅?”
到底,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小女儿。
沈洪文哪怕是生气,也只是一时而已。
又怎会,当真对沈清雅不闻不问?
沈洪文一开口,冯氏又扑过来哭了起来。
沈清宁不由皱眉,这个女人的泪腺也太过发达了吧?
在沈洪文面前哭了这几十年,她的眼睛怎么还没有瞎掉?!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沈洪文的怒喝,“你这个孽障!还不给我跪下!”
说的是她?
沈清宁转头看去,正好对上沈洪文气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