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夫人的脸,阴沉难看。
这沈丞相,竟是拿她家龙儿的品性说事?!
她家龙儿品性如何,用得着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
尤其,这沈丞相的庶出女儿沈清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威远侯夫人也有所耳闻。
这沈清雅,与她家龙儿也算得上是八斤八两了,大哥不说二哥好吗?!
于是,威远侯夫人立刻冷哼一声,手中的茶杯也重重的放了下去,语气带着几分恼怒,“沈丞相这意思,是宁愿让令千金名誉扫地,也不愿嫁入我威远侯府?”
“小女会不会名誉扫地,就不劳威远侯夫人关心了!此事究竟是谣传、还是真有其事,本相自会调查清楚!”
沈洪文也没了好脸色,“若有人故意污蔑本相小女的名声,本相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威远侯夫人噌的一下站起身来,“沈丞相此话何意?莫不是在说,是我威远侯府污蔑令千金?”
“本相可并未这么说,只是警告有些不怀好意之人而已。”
沈洪文板着脸,不悦道。
“好哇!既然沈丞相都这般说了,本夫人也不必自讨没趣了!”
威远侯夫人斜眼看着赵姨娘,“咱们走!”
赵姨娘客气的对顾氏与沈洪文笑了笑,这才随着气势汹汹的威远侯夫人出去了。
直到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沈洪文突然转过头怒视着顾氏,“夫人,你才是相府女主人,后院之主!为何方才威远侯夫人故意刁难,你竟是一言不发?!”
这是,转头将怒火宣泄到她头上吗?
顾氏毫不在意的站起身来。
“老爷,你这话可就错了。”
顾氏微微一笑,“我虽是后院之主,可清雅的婚事……素来不是我能决定的,不是老爷自己在操心吗?”
所以,方才威远侯夫人贬损沈清雅,她为何要开口?
一番话,挤兑的沈洪文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一张老脸通红,好半晌才怔怔的说道,“那,那……那日后,清雅的婚事你也要上心才成,这后院中的一切事宜,都该你这个主母来做主!”
“只要老爷承认我是相府女主人,那我自然会做好分内之事。”
顾氏颔首说道。
沈洪文神色复杂的点点头,对李伯吩咐,“日后,这府中有谁敢对夫人不敬,定罚不误!”
冯氏到底是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接人待物也有些小家子气。
她一心想要将沈清雅嫁入二皇子府,甚至当初亲自想法子为沈清雅与明奕牵线。
此事,当初也让沈洪文恼怒许久。
奈何木已成舟,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人家二皇子这么久了,也未松口提娶清雅,足以说明心里并没有清雅的存在……
沈宏伟收起心中所想,神色认真的看向李伯。
李伯激动地应下,转身去告诫府中下人。
顾氏面色并未轻松半分,只是心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便是蓄意指责沈洪文,多年来宠妾灭妻,眼里没有她这个正室夫人的存在。
这后院一应事宜,也多是冯氏打理。
这一次即便是冯氏被罚,也说不准仍有翻身那一日,这个女人的招数多不胜数,又是跟随沈洪文多年的老人儿……
今后,总算是能将掌家之权,狠狠的捏在自己手中了。
收回了掌家之权,顾氏便赶着去宽慰沈清宁。
沈洪文头疼不已,就怕这谣言会传到明瑾尘耳中。
因此,立刻展开“消灭谣言”的行动。
威远侯夫人回到威远侯府,气得破口大骂。
“不过是个丞相而已,竟是如此不把本夫人放在眼里!改日本夫人进宫去见惠妃娘娘,定是将此事告诉她,让娘娘给我做主!”
皇后早已病逝,到现在今上也没有再立后。
后宫中做主的人,正是惠妃。
“母亲不必动怒。”
赵姨娘轻声宽慰,“这一次,是他们相府丢人现眼了。那沈二小姐的清誉也被毁,今后即便是想要嫁出去,怕也难了。”
“相府与沈清雅名誉尽毁又如何?我儿被伤的这般严重!日后我威远侯府,可就此绝种了!”
想起朱玉龙失去了生育能力,威远侯夫人便气得脸色发白。
奈何,朱玉龙怎么也不肯告诉他们,到底是被谁所伤。
威远侯夫人便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了沈清雅头上!
提起朱玉龙无法再生育一事,赵姨娘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下来。
她垂眸掩去眼中阴狠,一双手攥的紧紧的。
朱玉龙没了生育能力,便代表着她此生也再无法生育!
这一生,怕都只能做个令人鄙夷的妾,无法成为威远侯府的少夫人!
威远侯夫人越想越生气,刚进门便又命人递牌子进宫,要去惠妃面前哭诉一番。
谁知,惠妃也正在为明奕的事儿发愁呢。
威远侯夫人哭诉了没几句,她便不耐烦的摆手制止了她的话。看着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惠妃没好气道,“你自己生养的不争气,如今能怪谁去?”
那朱玉龙是什么货色,京城谁人不知?
没想到,自己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惠妃非但不安慰,反而冷言相向。
威远侯夫人愣了一下,委屈巴巴的擦干眼泪,“娘娘,这沈丞相也太猖狂了!”
“人家是堂堂正一品相爷,能不猖狂吗?你什么德行本宫也不是了解。”
惠妃瞥了她一眼。
威远侯夫人性子情况,惠妃也是知道的。
若她没有态度蛮横,沈洪文也不敢这般放肆。
毕竟这几日,沈洪文被勒令禁足相府思过,照理说不会见罪于人。
闻言,威远侯夫人脸色微微一紧,随即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又转移话题问道,“娘娘,二皇子如今,可还被禁足在祁王府?”
她不提这茬还好。
一提起这茬,惠妃的脸色,便倏地一下沉了下来。
这两日,为了这事儿她着急上火,牙根儿生疼。
若只是被皇上责罚也就罢了,她有的是法子让皇上消气儿。
可偏偏,此次是明瑾尘开口,直接将明奕禁足在了祁王府!
数次哀求皇上无果,甚至皇上这两日都避着她……且明瑾尘软硬不吃,让惠妃是有力也无处使,只能被动接受,自己的儿子在祁王府遭罪。
眼下威远侯夫人再提起来,惠妃狠狠的砸出了手边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