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竟道,此事正是从威远侯府传出去的!
顾氏抢先问道,“可打探清楚了?确定是从威远侯府传出去的?”
家丁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答道,“夫人,威远侯府的公子亲口告诉他人的。说是那一晚在庄子上,他与二小姐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甚至,还说出沈清雅后背上有胎记云云。
“放肆!”
沈洪文暴喝一声,吓得那家丁瑟缩了一下。
顾氏眼神示意家丁先出去。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老爷,这威远侯府的公子,素来嘴上不把门,这些话不可尽信。”
“更何况,你也知道,清雅是在禁足,何必生气?”
“清雅后背有胎记,此事若非亲近之人,怎会得知?!”
沈洪文已经联想到了更远,他眯了眯眼,眼中的怒火愈发旺盛,“看来这个孽障,早已与那威远侯府的公子,私相授受了啊!”
见不用她挑拨,沈洪文已经自己想到这一点了。
顾氏不动声色的勾唇,随即抬头一脸忧心,“不会吧?”
正说着,李伯又急匆匆进来了,“老爷,夫人,威远侯府上门来提亲了!”
“什么?”
这次,就连顾氏也吃了一惊。
这威远侯府,也太迅速了吧?!
丞相府门前,威远侯府的人果真抬着礼品,此时正等在门外。
前来“提亲”的人,便是威远侯夫人,以及赵姨娘。
见沈洪文与顾氏出来了,赵姨娘转身从马车中,将威远侯夫人给搀扶下来,几人客气的见礼。
沈洪文纵使满心愤怒。
但人家威远侯府的人都进门了,他也只得硬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客气的将威远侯夫人与赵姨娘请正厅,命人看茶。
威远侯夫人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又是惠妃的表亲。
所以这会子端着架子,并未开口。
倒是坐在一旁的赵姨娘,面带微笑的道出来意,“今日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想必沈丞相与沈夫人也听说了。我们威远侯府,会对贵府二小姐负责的。”
“我家公子也表态了,对沈二小姐很是喜欢,所以今日我与母亲特意前来,为我家公子求娶沈二小姐。”
一个小小的姨娘,能直接称呼威远侯夫人为母亲。
可见这位赵姨娘,在威远侯府的确有着话语权。
沈洪文脸色很是难看。
见他没有出声,顾氏便笑道,“威远侯夫人与赵姨娘的来意,我们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事儿也太过仓促了些。”
她对沈洪文挤眼,示意他说些什么。
沈洪文这才咬紧牙关,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家夫人所言极是!威远侯夫人,即便是要求娶我的二女儿,这今日怎么也得带上媒婆、好好商讨一下啊!”
威远侯夫人冷哼一声,明显着不屑。
她抬了抬下巴,“沈丞相误会了!本夫人今日来,替我儿求娶沈二小姐,并非是明媒正娶做正室。”
“而是,做妾。”
此话一出,沈宏伟被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没摔倒下去。
笑话!
他堂堂丞相,他的女儿怎能给人做妾?!
不等沈洪文开口,只听威远侯夫人又道,“贵府二小姐本就是庶出,为了嫁入我威远侯府,更是使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不惜用清誉相逼。”
“若非是看在沈丞相的份儿上,做妾本夫人都不会同意!”
沈洪文被气得面红耳赤。
威远侯府,这是赤果果的瞧不起他丞相府啊!
见沈洪文下不来台,顾氏便开口打圆场,“威远侯夫人,清雅虽是我们相府庶出小姐,但我家老爷素来疼爱,自幼也当做嫡出小姐教养的。”
哪知,顾氏一番话,更是引得威远侯夫人嗤笑一声。
“呵……沈夫人,有句话你别怪我说的不中听。”
威远侯夫人毫不客气道,“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哪里能越过嫡出去?”
“要我说啊,嫡庶有别,沈丞相此举可不妥啊!”
一番话,更是挤兑的沈洪文脸红脖子粗,偏又一句理也翻不出来。
顾氏心下痛快,面上却做出讪讪的样子,“威远侯夫人说的是。”
威远侯夫人见状,只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她轻哼一声,“听闻贵府嫡出大小姐,才貌双绝,若是她有心要嫁给我家龙儿的话……本夫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让沈大小姐做我儿的正室。”
坐在一旁的赵姨娘,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
瞧着她既不生气,似乎也不关心威远侯府,给朱玉龙娶妻纳妾的事儿。
原威远侯夫人若只是贬损沈清雅也就罢了,可她居然连带着,又开始暗戳戳的瞧不起沈清宁。
顾氏不乐意了。
方才她还面带微笑,这会子脸上笑意已经消减了几分,“威远侯夫人,不知今日您登门究竟所为何事?”
到底,是来打嘴炮的,还是来说亲的?
赵姨娘似乎也发现,威远侯夫人这话有些过分了。
毕竟自家夫君究竟是什么样的混球,赵姨娘比谁都清楚。
而沈清宁,显然看不上自家这颗混球。
于是,赵姨娘轻咳一声,语气温柔的对威远侯夫人道,“母亲,咱们应该见见沈二小姐才是。”
威远侯夫人纵使心下不愿,但听顾氏语气似乎确实带着几分不善了,这才压下心头的不屑,微微颔首,“还请沈二小姐,出来与本夫人面谈吧!”
见威远侯夫人瞧不上自己的二女儿,这会子又贬低自己的大女儿。
分明是将他丞相府踩在了脚底下啊!
这威远侯夫人,仗着自己是先帝亲封的郡主,是惠妃的表亲,就能这般狂妄自大吗?!
沈洪文一张老脸,顿时涨红如血。
他咬紧牙关,也不顾及谁的脸面了,只冲威远侯夫人冷声道,“威远侯夫人,你们威远侯府想要求娶本相的二女儿,但怕是今日要让你们失望了。”
“哦?”
威远侯夫人挑眉。
沈洪文对顾氏使了个眼色,试图让她来当得罪威远侯夫人的人。
可偏偏,顾氏此时端着茶杯正在饮茶,似乎并未看见他的眼神示意。
如此一来,沈洪文只得作罢,对威远侯夫人道,“令公子什么品性,本相也是知道的!所以……”
威远侯夫人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