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昨晚认真做计划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她抓了抓头，整个人暴躁而失落。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非常对胃口的人，结果人家后宫早就已经有了妃子。
沈南意趴在桌子前，很是提不起精神。
刚好这个时候张大夫过来找她，看到她这幅样子，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赶紧为她诊脉。
“郁结于心？”张大夫一脸茫然，还有点不敢相信：“宁大夫，您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不如说出来让老朽也帮帮忙。”
沈南意轻咳一声，有点囧，她是因为自己的感情事情而郁闷，结果面前这位却还以为她是为了牛痘之事。
“我……我在为下一个实验的事情烦扰。”沈南意一个激灵说道：“虽说我自己已经恢复正常了，可我或许只是一个个例，并不能证明牛痘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免于被天花感染。”
“原来如此。”张大夫恍然，一脸佩服，还起身拱了拱手：“宁大夫着实让人佩服。”
沈南意汗颜，连忙摆手让对方别这样。
张大夫沉思了片刻后忽的说道：“不如让老朽做下一个实验者吧。”
“在下不同意。”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
张大夫回头，对着说话的人道：“于大夫，你为何不同意？”
于太医一脸严肃，语气凝重的说道：“张大夫，你是最清楚过程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实验必然无法进行下去了。”
“于太医，你这话不对，宁大夫已经度过了危机，相比起老朽来说，宁大夫了解得更多。”
“宁大夫的身体刚刚恢复，还得多休息一两日才行。”
他们敢这么说，也是因为天花根本就没有传播开来。
不然的话，哪敢挑来挑去，全都要被抓壮丁。
“可若是不让老朽做下一个，那谁来？”与此同时，张大夫提出了一个问题。
沈南意也是一脸沉思，她是知道一旦种下牛痘后可以免疫天花的，可这些人却不知道，所以事情就陷入僵局中。
而且到底让谁来，她也不好直接点人。
“让我来吧。”
沈南意刷的扭过头去，就见萧北棠从门外走了进来，带进来一室清冷。
她一时间有点愣，同时也有种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腾而出。
“参见皇上。”
“起来吧。”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等几个人起来后，张大夫立刻喊道：“您可是大梁的皇上，万金之躯，怎么能以身冒险呢？”
“还请皇上三思。”
萧北棠根本不理会叫唤得厉害的众人，而是看向沈南意：“宁大夫对种痘一事有几分把握。”
忽然被点名，沈南意的思绪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她的嘴却开口道：“原本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可如今通过我这段时日的证实，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
萧北棠眼底掠过一丝光芒，淡笑道：“朕也相信宁大夫。”
沈南意眨着眼，手更是握紧了，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信任她！
“所以接下来就让朕来接种好了。”
萧北棠的这句话，直接定下了这件事的结果。
众人也明白不可能再更改，当即离开去准备东西。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沈南意和萧北棠二人。
“宁大夫，我听十六说，你之前带着晗儿去找我，可是有事？”
沈南意微微垂着眼帘，遮挡住眼底的复杂情绪：“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谢谢你给晗儿准备的礼物。”
“原来如此。”萧北棠点了下头，当即起身说道：“我就不打扰宁大夫了。”
“公子。”沈南意下意识唤道。
可当对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却有一瞬间的卡壳。
萧北棠眼底露出一丝疑惑，好似在询问她为何叫他。
她深吸了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情绪恢复冷静：“公子为什么要主动做实验人，如果牛痘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公子可能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北棠语气很镇定：“朕既然支持你做这个实验，自然也是给你最大的信任，接下来的几日，朕便交给你了。”
沈南意点了下头，忽的笑了起来：“既然陛下信任我，那么我也不能让陛下失望了。”
这次却是萧北棠愣住了，面前的人依然还是平白无奇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实在是出彩，好似将整个房间都点亮了。
等回到住所后，他忍不住拿起笔将那双眼画了出来。
“主子，该吃饭了。”
萧北棠恩了声，放下笔的同事，卫鞅也开始帮忙收拾。
看到上面的画，卫鞅忍不住叹了口气：“主子，娘娘泉下有知，必然舍不得看你日日苦苦思念。”
萧北棠眉头微皱，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这一晚沈南意完全没有睡好，她一遍遍检查明日需要用的东西，虽然早就确定了，可她还是有点担心。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紧张后，她又有点懊恼。
“真是够了。”她抓头：“不就是一个男人么？有必要这样吗？”
“宁大夫，您好了吗？”
沈南意随口应了声，将东西拿上走出了方面。
等到地方后，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睡好，所有的大夫的眼下都挂着青黑。
简单说了几句话后，就直奔主题。
沈南意进入一旁的专用病房，拿出刀片准备在萧北棠的胳膊上划一下。
结果下一瞬间，一旁的太医就惊叫了起来：“宁大夫啊，陛下万金之躯，怎么能划破呢？”
沈南意眉心直跳：“这是最快捷的方式，也是更安全的。”
“我觉得可以用鼻子吸入的方法。要不然……啊，陛下！”
眼看着几个人吵起来，萧北棠直接从沈南意手里拿过刀片，顺手就是一下。
他神色冷淡，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宁大夫，接下来该如何了？”
太医一脸痛心。
沈南意禁不住一笑，暗道还是这样爽快。
她赶紧从一旁拿出牛痘的粉末，然后弄伤，之后又棉布将血迹擦干包扎。
萧北棠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蝴蝶结，表情有点微妙。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