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苑里伺候的丫鬟嬷嬷多了至少十个,府中的侍卫见了她也都是面带笑容。
一个个都热情又真诚,仿佛她不止是这府中的女主人,还是贵人。
她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今早出门之前,府中人完全不是这个态度。仆妇丫鬟们公事公办,连个笑容都吝啬,而侍卫们更是因为头天晚上被沈南意放倒的事,除卫鞅外,个个都拿方块脸对她。
“王妃,沈姨娘来请安了,您要见吗?”伺候在近前的青柳道。
沈南意与沈云斓素来没什么交情,在侯府时,沈云斓对她说话也总是明朝暗讽阴阳怪气的。
她今日在宫中听了一脑门儿的机锋,实在是有些心累,就不打算开第二局了。
“免了免了,让她回屋休息去吧。”
青柳去了又回:“沈姨娘说,她是来敬茶的,这妾室入门,不向王妃敬茶便算不得府中人。她还说,若王妃不饮此茶,便送她回侯府。”
沈南意登时亮了眼睛:“她说的当真?”
青柳道:“确实是有这个说法。正室不认的妾,便不是妾。”
“那还等什么,快准备个马车,送她回侯府去呗。”沈南意喜不自胜。
一刻钟后,王府书房。
卫鞅匆匆来报:“爷,王妃要送沈姨娘回侯府。”
“怎么回事?”萧北棠皱眉。
卫鞅将雅苑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又道:“听说在侯府时,王妃常被这妹妹冷嘲热讽,所以就不爱与她说话。”
“胡闹!”萧北棠丢下笔,“你们是死的吗?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卫鞅其实有点摸不清萧北棠的意思。
沈云斓是他千方百计都要算计回来的女人,而沈南意又是他今日特别暗示过要他们好好相待的女主人。
眼下,他说要管,到底是管哪个?
萧北棠见卫鞅犹豫,就知道他又想多了,便道:“去把沈云斓关起来,没学会怎么跟王妃说话之前,别再放出来。”
沈云斓被关,沈南意就清闲了下来。
她就让丫鬟青柳领着她在府中闲逛,一边夸一边打听各个院落是怎么用的,尤其上心一些有禁制的位置。
萧北棠问起来,她就格外理直气壮。
“我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哪能对府邸半点了解也没有呢?再则,你若是有什么地方是不能让我去的,便现在说出来,免得我两眼一抹黑,冒犯了你。”
萧北棠觉得她说的有理,就道:“书房重地,不得擅入。后花园明玉湖附近有个蔷薇园,不可入!”
“书房不可擅入,蔷薇园禁入?”沈南意重复了一遍,“那蔷薇园怎么了?”
萧北棠道:“比较晦气,在你之前,三任准王妃,有两个死在那。”
沈南意目露惊恐:“我我我一定不去。还有别的奇怪地方吗?”
“只这两处,别的地方,你畅行无阻。”萧北棠道。
然后当天晚上,她就在雅苑燃起了特调的无味安息香,放倒了包括萧北棠在内的所有人,自己穿上夜行衣后,先去了书房。
她在书房中一通翻找,没找到密室入口,却在书桌上看见了一份认罪书。
那认罪书是用鬼画符般的狂草写就,沈南意认不出来这写了什么,但她认得出来,这是她师兄楚藏锋的字,如假包换!
当年在归于时,她师兄纵然医术了得,也很少有人请他看病,盖因他这一手狂草写就的药方,鲜有药房的伙计能认全。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师兄是真的陷在这宸王府了。
她当初上京来,打的旗号便是“找回师兄”,不论她后面要做的事情有多少,这一件是必须要做到的。
她将认罪书原封不动地放好,又悄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