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郡,大魏军营。
胜凌君从噩梦之中惊醒,瞪着通红的眼睛,揉着压酸自己的胳膊,望着账内已经燃尽的烛火,心中百感交集。大魏之国运何曾不像这桌子上的烛火,已经到了燃尽的临界点。
“卫兵,卫兵,取来蜡烛,我要批阅公文。”
胜凌君喊了两声,门外打瞌睡的侍女突然惊醒,应了一声,取来蜡烛,将大帐重新点亮。侍女还未来得及退出大帐忽然,听到账外有一阵脚步之声,随后米符的声音传来。
“大帅可否入睡?”
女侍卫们开口道:“大人已醒。”
“替我通禀一声,就说末将米符,有要紧公事前来拜会大帅。”
胜凌君揉了揉剧痛的脑袋,端起侍女端来的参汤,一饮而尽,肚子里有了温暖,顿时感觉好了许多。胜凌君开口道:“让他进来吧,你们都退下。”
米符走进中军大帐,见胜凌君孤单地坐在灯下,揉着脑袋,半托着香腮。轻纱遮面,似真似幻,看不清晰。不敢多看。连忙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大帅,末将突然收到观山盟方面的紧急军务,特意来禀告大帅。”
胜凌君的声音很虚弱,很沙哑,仿佛老人在低语,“葛鹧又搞了什么鬼?”
米符望着胜凌君通红的眼睛,心中一阵难活,大帅为了冰郡糜烂之局势实在付出了太多。听到胜凌君问话,连忙说道:“有细作报告,葛鹧率兵离开了霹雳城,回到了星隐城大营。霹雳城由宋子初暂任城主,并且修建了永久兵营用来防御大楚的进攻。”
胜凌君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头上的青丝有几根渐渐变白,良久无语,随后略显神经质的声音在空空的中军大帐里响起。
“这个记仇的家伙,他是想要我去求他,想要羞辱我,以报当年我算计他之仇。”
望着米符不解的目光,胜凌君静静地说道:“葛鹧拥兵二十万,志向绝对不是占领四座城池就走,此刻距离第一场雪还有百余日,葛鹧有充足的时间打下范进郡中部六城,事实上他也有这样的实力。我们被四面围攻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他现在进攻中部六城,大楚一定会分兵,就算替我们减压了。他不肯便宜了我们,这才按兵不动,就在家中等着我们去求他,毕竟能够和大楚对抗的势力除了观山盟就剩下强秦了。”
米符恨恨道:“唇亡齿寒,这个葛鹧怎么这么短视?如果我们被剿灭了,下一个就是他们。”
胜凌君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依照葛鹧的性格,如果观山盟敢出兵,就一定和齐国签订了秘密协议,大楚能够夺回葛鹧控制的领土,想要入侵观山盟,就要入侵齐国,紫气东来府绝不可能袖手旁观,燃烧军团就是显著的征兆。”
“如今的大魏,在风雨飘摇之中,四面受敌,尤其我这里面对敌人的两路大军,只能被冻防御,我推测三个月内我们就将让出冰郡战场。这个时候,观山盟的确有待价而沽的资本。”
胜凌君忽然开口问道:“几时了?”
米符回答道:“卯时一刻,想来皇帝陛下也已经上早朝了,帮我联系一下皇帝陛下,我们要征求一下皇帝陛下的意见。同时发信给反听雨阁联盟的所有成员,告诉他们如果没有增援,整个大魏即将在三年之内崩溃,到时候听雨阁的修真者大军掩杀而至,所有人都将身死道消,让他们仔细咂摸着滋味。”
米符望着胜凌君憔悴的样子,安慰的就想要说出,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缩了回去,只得推开帐帘,大步地走了出去。
胜凌君望着摆满整个桌子的文件,呆呆地发愣,喃喃地说道:“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吗?”
白狐村中,菠萝形状的族长草屋里。护妹狂魔狐梦华侃侃而谈,大书特书不平等条约,意图保护自己的妹妹在嫁入婆家之后不被欺负,阿狸害羞得不敢参加,偷偷地跑到狐三味那里主动听故事去了。
“强烈谴责纳妾的行为,我妹妹何等天人,你让她和其余的女人一起侍奉你?你配吗?你除了是观山盟主还有什么豪奢之处?简直一文不值。”
狐梦华言辞之激烈,狐小花都在一旁咳嗽暗示,希望他为了妹妹的幸福,能够少说几句。却没想到狐梦华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反而大书特书,强烈地谴责纳妾的行为。
狐族的传统向来是一夫一妻制,最看不起背叛配偶之人。人族方面比较自由,肉食者三妻四妾,百姓们可能光棍一辈子,在人族三妻四妾是地位的象征,如果身为权贵却只有爱妻一人,会被人看不起,调侃为有隐疾。
炼气之人多数都是了然一人,终生不碰情爱,毕竟修真者随随便便能活几百年,除非配偶也是修真者,否则你必须承受至亲之人不断老死的痛苦,如果夫妻两人都是修真者,恰巧境界还差不多,则会被称之为神仙眷侣,受到所有人的祝福和羡慕。
葛鹧被气得冷汗直流,越看狐梦华越觉得可恶,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还有哪个鸟不拉屎,环境恶劣的地方将狐梦华发配,最好永远不会再回来。
趁着母亲和狐小花闲聊之际,葛鹧偷偷地钻出菠萝小屋,寻找着自己未来的爱妻。
“嘿嘿,再找阿狸吗?只需要一块北海玉髓哦,我就告诉你的她的下落。”
阿狸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被河图一块北海玉髓就出卖了。葛鹧摸到狐三味的破草屋之时,狐三味正在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年轻时在中洲闯荡的时光,阿狸乖巧地坐在她的身前,满脸都是幸福的味道,狐三味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听进去,此时眼神之中有着葛鹧的倒影,在回忆和葛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正在阿狸神魂颠倒之时,自己的冤家居然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连忙啐了他一口。葛鹧丝毫不以为意,眼珠一转,开口说道:“不通,不通,这些都是狐老前辈胡说八道,胡乱编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老狐狸顿时怒火中烧,三味真火破体而出,穿透茅草屋房顶,直冲霄汉,将半边天都映的通红。
浑身燃烧着火焰的老狐狸怒道:“年轻人,你说什么?你说这些都是我胡编乱凑的故事?”
葛鹧毫不在意,摇着手中的折扇说道:“前辈活了几千年,晚辈才出生三十几年,也不清楚中洲是什么情况,自然是您说什么是什么啦!不过您如果有证据,拿出证物来,晚辈就承认前辈所说!”
狐三味怪眼圆翻,怒道:“你要证据?好,我这就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看。”说完狐三味怒气冲冲地走进里屋,在一堆布满灰尘的破烂之中寻找证据去了。
葛鹧见计谋成功,诓走了老狐狸,嘿嘿怪笑来到阿狸身边,俯下身来抱起阿狸就向门外冲去。阿狸一声惊呼,在葛鹧怀中拼命挣扎,却被葛鹧施展金缚术,将她完全束缚住,随后横抱着阿狸一阵风冲出了白狐秘境,钻入了混乱冰域的密林之中。
阿狸被他抱在怀中意乱神迷,解开金缚术之后,用手狠狠掐了葛鹧的肥腰,随后仰起头狠狠地朝着葛鹧的手掌咬去。葛鹧嘿嘿一笑,炼气入体,将不断挣扎的阿狸钳住,让她够不到手臂,他本身身材巨高,手臂超长,阿狸虽然身材高挑,却也够不到她手臂,只得颓然地乱踢乱打,两人闹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胖葫芦见两人不理会自己,跑到一旁的林间追着一头小鹿乱跑,渐渐地跑远了,静谧的林间只留下两人说悄悄话。
葛鹧倚在一颗巨树之下,抚摸着阿狸的两条蓬松大尾巴,阿狸伏在葛鹧的怀中,身体逐渐变得滚烫,葛鹧心中好笑,打趣道:“嘿嘿,某女肯定在想一些不健康的东西,要不然怎么会浑身发烫。”
阿狸顿时大囧,随手一掌拍向葛鹧的手臂,没好气地说道:“坏人,打你,让你胡说八道。”
葛鹧觉得可爱,俯下身体在她脸上轻轻一吻,阿狸本能地拒绝,又想到这冤家已经提亲,自己早晚是他的人,于是就闭着双眼,眉毛轻颤,任凭他轻薄。
葛鹧在阿狸脸上留下一串口水之后由衷地感叹道:“还是提亲好,早有媒妁之言,我早就能下手了,何必忍到了三十多岁,才能一亲芳泽。这个傻志属实可恨,有机会一定要和他斗一斗,让他感受下十大酷刑。”(我此刻在书房里瑟瑟发抖)
阿狸将俏脸埋在葛鹧怀里,像鸵鸟一般,只抛给葛鹧一个千古难题。
“妾身和伯母同时入河,夫君如何施救?”
(生活不易,先甜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