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城,乱石林
书接前文,魏刚手中宽背雁翎刀横在胸前,充满戒备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一队人马。只见为首一人赤裸着上身,浓密的胸毛填满前胸,身上长满了浓浓的黑毛,一对黑漆漆的小眼睛透露出凶戾,黝黑的长毛随着凌冽的北风飘荡,像极了山中凶猛魁梧的黑猩猩。
“野人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今天这笔买卖,你们白虎山也要掺和进来吗?”魏刚的身后,“毒蛇剑客”章醇带领手下众喽啰带着刀枪棍棒赶来,两伙人对峙在一起。
野人雄没有说话,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魏刚,他的身后走出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奇女子。青布大袖衫儿,短衬莲花裙,身材高挑窈窕,手中明晃晃的一把分水峨眉刺。
她轻扭腰肢,抱拳拱手,声音娇媚软糯:“魏兄弟,章兄弟,自从三山大会之后我们许久未见,奴家甚是想念两位哥哥呢。”
随后他又摇着小腰,来到魏刚面前,柔媚地一笑:“按照咱们江湖的规矩,见面分一半。先别瞪眼嘛,好哥哥我给你说一下我们白虎山拿走一半的好处。”
“首先,我们两家就成了一只绳上的蚂蚱,我们只需要瞒过白骨山即可。张公子派使者来问,两家一同进退,不存在你们带着五千两黄金,第二天就被人举报,然后惨遭灭门的悲惨结局。”
奇女子的莲花短裙在风中上下起伏,惊鸿一瞥间露出一抹红色,魏刚无心欣赏,无法无天的他被对面这歹毒的计谋弄得脊背发凉。
奇女子见他目光中有了迟疑,心中大定,走到魏刚面前搔首弄姿,一股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魏刚手中宽背雁翎刀挥动,锋利的刀刃抵在女人胸前,将奇女子挡在身前,从怀中取出一粒解毒丸含在嘴里。奇女子脸上含春,双眼狠狠地捥了魏刚一眼,噘着嘴发嗲。
“这第二,江湖上的规矩就是见面分一半,今日你们被我们碰到做买卖,便是你们栽了,我丈夫击杀曹老英雄也是有功的,于情于理分我们一都应该拿走一半。”
“这第三,你们也死了蛮多的人,当然可以选择不分,我们两家就此别过。今日在这里两家厮杀个你死我活,最后渔翁得利的只怕是白骨山骷髅洞那贱婢。”
魏刚目光飘到野人雄身后的那根混铁阎罗棍,整个大棍镔铁所铸,长约一丈三,通体一百零八斤,也只有野人雄这种的异人才会使用这种重武器厮杀。
“白虎夫人,既然你和我论理,那咱们可要细细地说道说道。我们这里厮杀许久,弟兄们死伤惨重,这两个深达两丈的陷马坑就挖了七八个时辰,这一战所消耗的箭矢,火药,兵器均是价格不菲,我们要多要五百两黄金。这五千两黄金你白虎山拿两千两,我清风山拿三千两。如果你们不同意想要强抢,那就手上见真章,我这宽背雁翎刀从没怕过野人雄的混铁阎罗棍。”
白虎夫人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随后给魏刚一个甜美的微笑,她快步来到野人雄身前,将魏刚的要求翻译给了野人雄。
野人雄自幼被父母抛弃,被山中妖族捡走,成人后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野人雄不会人言,只会妖族的语言,两人用妖族猿语激烈地讨论一番,最终野人雄点头同意。
“魏大当家的,我丈夫同意了,并且我丈夫愿意和你们清风山会盟,共同对付白骨山骷髅洞。”白虎夫人收起分水峨眉刺,示意手下人前去接收二千两黄金。
清风山喽啰们神色激动,骂骂咧咧,各抽出刀枪便要阻挡。“退下,我意已决,分二千两黄金给白虎山。会盟一事就算了,今日的事我魏刚记下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来日方长!兄弟们,我们走。”
魏刚率领清风山众人取走三千两黄金,头也不顾地离开了。
白虎山的喽啰们拉着剩下的两千两白银还不够,将满地的刀枪剑戟,死人身上的衣袍火器都收集起来,塞到装满大枣的车上,一群人载歌载舞拉着几辆车就往白虎山行进。
车队转过一个山坳,迎面撞上魏刚和清风山的众人。
白虎夫人和野人雄以为是魏刚等人出尔反尔设伏要夺得黄金,纷纷抄起武器,冲突眼见一触即发。
魏刚面色凝重用手指了指道路旁的一处断崖,崖顶一把黄花梨龙纹太师椅上端坐一人,正是白骨山骷髅洞的二当家,人送绰号‘一轮明月照乾元’的宋子初。
白虎夫人抢身几步走到崖前,娇滴滴笑道,“小帅哥,今日怎有雅兴来此赏雪,不如来姐姐的白虎山金石台,姐姐的闺房之中。姐姐和你做游戏,给你跳妖花落瓣舞。”
宋子初低下头看了看白虎夫人,转头将杯中的落雪葡萄浆倒在地上,叹息道:“雪落淤泥沼,腥臭不可闻。”望着山下数千名严阵以待的悍匪,轻轻地招了招手。
山坳之中,埋伏着的白袍甲士从雪中现身,挥舞着明晃晃的朴刀拦住路口。轰隆一声震天巨响,清风山和白虎山悍匪脚下数十枚火雷引爆,群山震动,山顶的积雪纷纷滚落,带起磨盘大小的碎石向下埋去。
在乱石林,葛鹧背着大葫芦在丹宝猎人的合围之下左突右冲,奈何这群丹宝猎人合击之术已练到化境,四人守住天空四角,八人围住八方,更有四人远程袭杀,二人用灵符辅助,仓促间葛煤球脱身不得。
葛鹧身影奇快,真气一瞬运行六百六十周天,源源不断的天地六气化为护体真气。众人合围之下,葛鹧恍如一条滑溜溜的鱼,在一道道渔网中来回穿梭。
灵海之中,葛鹧化作魂珠来到咆哮火山,和蛋爷在火山口讨论退敌良策。紫袍真人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紫色烟霞剧烈旋转,为葛鹧不断转化着天地六气。
“鱼蛋啊,这一战你很难啊!外面那十八个丹宝猎人训练有素,小半个时辰将你困而不杀,目的是耗光你身上的六气,以最小的代价击杀你。显然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让你活着出去,这十八人最差的也是炼气初期,领头的两位已经是炼气后期,化灵之境。这合击阵法名曰抽丝剥茧阵,是专门困杀炼气士的战阵。”
葛鹧魂珠站在咆哮火山的岩浆之中,苦笑道:“我现在手上连根兵器都没有,只能在他们的包围网里兜圈子,不如我使用炼气化形之术,一口气放出三道分身,趁着他们混乱一举冲出去。”
“不可,万万不可。这几人显然从霹雳擂台就开始盯上你了,你的炼气化形虽然已到臻境,但也有巨大的风险,在你分身的瞬间会消耗掉你大部分真气。你细看站在最外侧的那两人,左手一人手中拿的是什么?”
葛鹧肉身凝神细看,丹宝猎人的抽丝剥茧大阵最外侧站着两位道人,左侧一位年龄约有四十上下,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到嘴角,一只眼闭着,另一只眼睁着,口中念念有词。他的手上端着一个钵盂,钵盂之中装满了水,水花荡漾,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果然有蹊跷,那是何物?”葛鹧将心神收回,依旧凝聚灵身化作魂珠,肉身背着大葫芦在阵中不断变换身形乱窜,丹宝猎人们只防御不进攻,每当葛鹧飞来,都只凝聚出一道厚厚的灵气之墙将葛鹧挡住。
“那叫九虚探空法符,只要阵中有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在反映在钵盂之中,即使你化身千万,也能锁定你肉身所在,是很高级的法符。他们就在等你释放炼气化形之术,一旦你施展炼气化形之术,就是你命丧之时。”蛋爷蛋壳之上的篆文闪闪晃动,语气出奇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