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
“急啥?你们可来的巧,有口福啊,我这正好有点白面,我给你们烙点饼子,可惜没有葱啊!”
五班长听了就连忙说:
“白面您老就自己留着,玉米面的就成。”
他知道白面在那个年代的分量。
汪老汉不乐意了,他说:
“我有两个儿子是你们新四军啊,怎么,给儿子吃也不成吗?
你们上炕暖和暖和,我这里鬼子根本就不来,我知道你们放了哨。
你们休息着,我一边烙饼一边给你们说寨子里面情况,咱们两不误怎么样?”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散发出一股白面的纯香的味道。
五班长没舍得放着口吃,他嘱咐汪老汉贴了点玉米面的,在炕上盘着腿,一边吃一边和汪老汉说着情况。
汪老汉对五班长说:
“瞧我这脑袋瓜,真的是老了,差点忘了。
这次鬼子来,把村子里的大牲口都拉走了,还有啊,大车也都拉走了。
赶巧那天我在山上,看见鬼子把大车朝西拉走了。
我们这儿的西面是大田庄啊,咱可不知道鬼子干啥?
但是又透出个道理,大车能干什么?
运东西啊!
我就纳了闷了,现在也不是收割的季节啊,村子里本来就在闹冬荒,哪了的粮食啊?”
五班长一听,就知道这个情况重要,他说:
“这个情况重要,回去就向老连长他们汇报。”
一说到老连长,他的眼睛里就冒出了光彩,他继续说:
“别管他现在怎么样,老连长腾出手了,收拾他们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吗?
汪大爷,你平时多长个心眼,注意着点,鬼子啥事儿都干的出来哦!”
汪大爷说:
“我能有啥?
大不了一条老命!
你们多小心才是,杀这些兔崽子得靠你们啊。”
五班长起身下了炕,抹了抹嘴,掏出点钱递给汪老汉,把话抢在前面说了:
“收着,不收我可不拿那饼,不拿饼,我们排长他们就得饿着肚子。来,收了。”
汪老汉知道他们的规矩,也没有推辞。
还是老习惯,一营长陈俊霖在猴王洞的大厅里,做了一个很大的沙盘。现在的沙盘准确多了,这都是高明秋提供了这一带的地图。
虽然条件有限,但是新四军还是非常重视军用地图的。
有的时候缴获了,都当成宝贝一样朝上一级首长那里送。
当时他们也有土办法,就是靠人工来临摹,虽然粗糙了一点,却也比没有不是强多了吗?
沙盘就摆在距离柳政委养伤的隔帘边上,为的就是方便她,躺在那里也能看的见。
还有,一营长也可以近距离的多陪陪她。
一营长已经在沙盘前琢磨了好长时间了,高营长,陈连长也都蹲在旁边。
一营长陈俊霖说:
“老高啊,还是你说的有道理,敌人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有的问题我开始还不敢朝深里想,可是不那样想就没有办法想通啊!
你们看。”
他手里拿着的树枝指着沙盘,继续说:
“敌人很反常,过去是扫荡了就走,可是这次倒是留下了。
你留就留吧,干吗把大田庄围得像铁桶一样?”
高营长说:
“就是啊,大田庄其实并没有太特殊的军事意义,说是山区的门户吧,它又太靠南了,说是山区的前沿吧,又无险可守!
我同意陈营长的意见,敌人有大的动作,而且不仅仅是费县的这一支敌人,他们应该是有一个大的统一的计划。”
一营长接着说:
“我看,敌人瞄准的是这里通往山里根据地的道路。你们看,大田庄的前面是王家庄臧家庄,再朝前就是牛岚山了。
牛岚山是要害之地啊,如果占领了这里,就等于在根据地的桶边上抽了一块板啊。
这里朝东就是根据地的腹地,咱们淮海军区新四军的头头脑脑的可都在那里啊!”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看见值班的干部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报告连长,二排长带五班回来了!”
一营长心里正挂着二排长呢,自从他们担负了掩护的任务以后,就一直没有消息。
他虽然知道当天的掩护任务对二排长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
但是现在是战争年代啊,啥事儿不会发生呢?
二排长人还没有到呢,就听见他的声音在咋呼了:
“可他妈的算回家了!
在外面转悠真有点孤零零的感觉啊!”
可是他朝连长他们敬了礼以后,居然眼睛里湿辘辘的:
“报告连长,五班我带回来了,没有战斗减员!”
一营长陈俊霖迎了几步,一支大手按住二排长的肩膀,不停的说着:
“好,好,回来就好!
劳资要给你和五班的同志们请功。”
一连长陈世璞也过来了,他对二排长说:
“狗日的,差点咱们连又得重新提个副连长了。”
二排长对他说:
“好不容易熬的和你差不多了,舍不得牺牲啊。给,白面烙的饼。”
他顺手把汪大爷烙的饼子递给了陈连长,陈连长接过来一闻,香喷喷的,笑了,说:
“不错,你小子还没有吃独食的毛病。”
一营长陈俊霖搂着二排长的膀子,到了沙盘前,对他说:
“说说你们遇到的情况吧。”
他指着沙盘又说:
“我们现在在这里,你把回来看见的都说说。”
二排长看了一会儿沙盘,对陈营长说:
“我们按照计划,掩护任务完成以后,应该朝东到黄家庄再朝北撤回山里,可是我们在山里转迷糊了,到了周家庄。
正好赶上敌人扫荡完周家庄,我们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除了粮食和年轻一点的人都带走了还带走了村子里所有的大车,就决定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到黄家庄看看情况。
到了黄家庄一看,敌人少说也有好几百人,光鬼子就不下一百,在寨子上修筑工事。
我们到村子边的汪大爷家去弄点吃的,听他说啊,敌人把他们那里的大车也都弄走了。”
一营长连忙问:
“知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二排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