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褚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痛,但更无法忍受的是丁忧忽然在他面前停下来,喊他一声“承恩公”。
这是赤果果的嘲讽!
萧褚神色不善地盯着丁忧:“永宁侯。”
丁忧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萧褚准备就此离开时,丁忧之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回来了。
“侯爷,事情查清楚了,是承恩公府的马车疾驰而来,百姓们避之不及,一个十岁的孩子被压断了腿,现在已经送到附近的医馆了。”
“承恩公府的马车,我们的人已经制住,就在前面不远处。”
萧褚磨牙:“本国公的车夫有提醒他们,让他们让开。本国公有急事,并非有意撞到他们。”
说着萧褚的视线阴冷地从打了他的那大汉身上一扫而过,话确实对丁忧说的。
“怎么,永宁侯还要将本国公带走不成?”
然后,他看到丁忧面无表情地点头。
“承恩公当街纵马车撞人,导致一名十岁孩子压断了腿,若本侯没有遇上就算了,但遇上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无视几乎喷火的萧褚,丁忧看向那名士兵。
“找人在医馆那边看着,若是那对夫妇银钱不够,将这些拿过去先用着。”
说到这里,丁忧取下腰上的荷包递给那名士兵。
萧褚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既然是本国公的马车压断了那孩子的腿……”
“永宁侯真是个好人!”
“不愧是永宁侯,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刚正不阿,难怪当年雍虎山的匪徒都能被畏惧而逃,被其拿下。”
萧褚:“……”
他又气又怒又后悔,后悔刚才所有心思在看到丁忧后,反应慢了半拍,之后被丁忧牵着鼻子走,到了这会儿……
哪怕他有心要去帮那个被压断退的孩子,但是丁忧已经抢了先机。
在百姓眼中,丁忧刚正不阿,是个好人。
那他承恩公萧褚呢?
这么多年来,只要遇上天灾,承恩公府也没少施粥救助灾民,都喂了狗吗?
“丁忧,本国公……”
丁忧忽然俯身低头,他坐在马背上,本就比萧褚高出很多。
这会儿即便俯身低头下来,萧褚依然不得不抬头仰望着他。
丁忧压低声音:“承恩公府二公子的那份供词,足够压垮承恩公府了吧?国公爷确定要在这大街上,跟本侯慢慢畅谈?”
打蛇打七寸,睚眦欲裂的萧褚,在瞬间几乎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脸色有些灰白,想要努力挺直了背脊说话,听到丁忧再次在他耳边淡淡出声。
“国公爷这是准备去相府吧?本侯刚刚如城时,恰好在京郊别院那边见过杜相,国公爷便是去了相府,只怕也见不到杜相本人。”
萧褚:“……”
拳头攥的咯咯作响,萧褚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丁忧,你要落井下石?”
丁忧摇头:“不,本侯一向正直,落井下石什么的绝对不存在。本侯只是看在多年前险些与承恩公府成为姻亲关系上,特意提醒国公爷一声,承恩公府这棵大树,很早就开始腐烂了。”
说完后,丁忧坐直了身体,神色淡淡地看向僵硬如石块的萧褚。
“国公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