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幂篱,谢临君似乎看到了尧毓湿润的眼睛。
“纸包不住火,但岳父岳母情比金坚,若若不用太担心。”
尧毓不担心便宜爹娘感情出问题,只是担心便宜娘觉得内疚。
“我知道了。”她闷闷地说了句。
谢临君似乎心情不错,牵着她的手站起来。
“去看看鱼?”
尧毓没什么心情,但看谢临君直直地望着她,大有她不去,他会一直看着她的意思,还是站了起来。
后院的鱼池不小,里面不少锦鲤在碧绿的荷叶下游来游去,时隐时现,自在随意。
看着看着,尧毓的心情慢慢好起来。
她觉得谢临君说的不错,便宜爹娘感情好,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池中锦鲤,尧毓想到了今天忠勇伯府老夫人等人。
想着八年前就对她恨之入骨的尧枝即将归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看她神色欢喜,谢临君声音更加温柔。
“若若在想什么?”
尧毓轻笑:“想尧枝归来后,什么心情。”
说到这里,她奇怪地看向谢临君。
“按照忠勇伯的行事,他为何现在还会是伯爷?”
就单单尧忠年是齐王谢宇桓岳父这件事,就足够忠勇伯府万劫不复,哪怕尧娇当时主动相告,可齐王没有落网,谢临君若想要连坐,尧忠年等人不可能现在还住在伯府中。
谢临君嘴角翘起,心情似乎更好。
“我以为若若不会问。”
尧毓不解地望着他:“为什么?”
谢临君牵着她的手,语调和缓轻柔。
“因为若若不信我。”
尧毓怔了一下,慢慢看向谢临君。
谢临君凭栏而立,背后不远处是枝繁叶茂的桃花树,他一身青色织锦华服,绯色玉带环在腰身,五官轮廓冷硬精致,宛如雕刻。
那双从来深邃幽暗的瞳孔中,带着几分尧毓从未见过的酸涩苦楚。
尧毓猛不丁想到了曾经在南安时,他也这般看着她。
那时候他才十六七岁,还不像现在这样沉寂的好像无尽深渊,逼视着人时,让人几乎窒息。
少年的面容精致无双,漆黑冷沉的眼睛里情绪努力掩饰着,还是能让人看出端倪。
“若若,我不喜欢傅华时,你别总出去找他好不好?”
她怎么说的?
她那时候一颗心都在傅华时身上,将他当成弟弟照看。
只当他觉得被傅华时分走了对他的关爱,所以在生活琐事上,对他更加用心。
嘴上应着他的话,还是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悄悄去和傅华时见面。
少年少女的心思,总是那么纯粹又奇怪。
她还记得他发现被她欺瞒后,沉痛又酸楚,一脸受伤地盯着她。
“若若,你信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那会儿的她想着,这个弟弟真难带。
爱情是爱情,亲情是亲情,亲情怎么可能给得了爱情呢?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谢寂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京中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不知什么原因被父母不喜,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南安,又时不时地消失。
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好像听到他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什么,若若,你为什么不信我?若若你不信我!
现在再听到“若若你不信我”这话,她神色都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