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春闱狩猎拉开帷幕。
尧毓坐在宽敞的马车中,整个人非常懒散。
血腥一幕过去五天,她一直在销魂殿中,只要睁开眼睛,看到销魂殿的大门,机会想起无数鲜血喷溅的画面。
这五天时间,她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南安阿寂,是真的不在了。
如今和她一起坐在马车内的,只是大燕宣元帝谢临君。
冷酷薄凉,残暴嗜血的帝王。
谢临君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又在想什么?”
尧毓发现,内心深处,她开始惧怕谢临君。
一如第二次穿来时她没了之前的记忆,到了宫中后,见到谢临君时的反应。
若她穿来前是个特工或有什么异能,她还有想要与谢临君一搏的想法。
可见识过他的狠辣残暴后,她如今只能敛去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她活的好好的,傅华时就能好好的。
至于旁的,她根本要不起。
“在想……若是德妃等人见到我,会不会觉得白日见鬼?”
没等谢临君说话,尧毓嘴角勾出一抹浅笑,神色依然懒懒的,好似等着看热闹一样。
“还有满朝文武大臣,他们又会怎么想?”
谢临君嗤笑一声,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看着呆愣的尧毓,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轻微疼痛让她马上回神。
“能现在还在含章殿上上朝的,都是老狐狸。贵妃薨逝后,跟着传出宁国公府七小姐是大燕四公主的消息,偏偏还叫姚瑜!”
尧毓噎了一下,似乎觉得没趣儿,闭了嘴抿抿唇,不说话了。
谢临君没放过她,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等春闱狩猎结束后,朕派人去将你父母还有弟弟接回来!”
神色懒散的尧毓,毫不犹豫地反对。
“陛下,我觉得他们留在江南那边挺好的,到了京中后,他们各种不习惯,就让他们留在那边吧。”
谢临君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你在怕什么?”
她还能怕什么?
她怕有朝一日她惹得谢临君不快,谢临君拿她最亲近的人的性命威胁。
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她一个人在京中,哪怕思念家人,可也比每天提心吊胆要好。
尧毓不瞒他,似乎对五天前血腥的一幕心有余悸。
她软软地窝在他怀里,异常乖巧柔顺。
“我怕哪天我说了不好听的话,连累了他们。”
谢临君没说话,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
手指穿透乌黑的发丝,看见她白嫩小巧的耳垂,忍不住轻轻捏了下。
尧毓身体一抖,跟着想坐起来,被谢临君圈在怀中。
他俯身,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耳中。
“只要你乖乖的,他们就不会有事。”
尧毓手指紧了紧,几乎笑不出来。
“陛下觉得,我现在还不乖吗?”
谢临君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心思,言语锐利霸道:“朕要不不是一时半会儿,而是一辈子!”
尧毓心颤了一下,嘴角翘起,贴进他怀里。
“恩,一辈子都乖乖的。”
这一辈子,到底多长,又有什么变故,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