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君抬手,从院子里忽然出来二十名身穿黑衣的侍卫。
每一名侍卫后面,带着两三个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其中有个孩子,抬眼看到尧毓的瞬间,奋力挣扎。
可不管他挣扎,都无济于事。
侍卫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孩子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咔擦一声,孩子痛苦呜咽,却因为封住了哑穴喊不出声,但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深深刺入尧毓脑中。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谢临君,看到他被茶杯划破的手掌在一点点滴血。
而他晦暗的眼底,似乎也有猩红一闪而过。
尧毓的声音,几乎是从胸腔中发出的。
沉闷,压抑,无力,不敢置信。
“阿寂,你什么意思?”
这还是当初她在南安山上救下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吗?
谢临君但笑不语,只是抬了抬手。
一名侍卫出列,尧毓只看到长剑雪白的光影划过,跟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鲜血溅了一地,尧毓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
“谢寂!”
“你!大夫,快叫大夫!”
她忍着恐惧,努力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被砍掉了一只胳膊,痛的浑身抽搐鲜血直流的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面前。
“大夫!”
……
不管她怎么喊,没有人理会。
谢临君再次抬手,又一个素不相识地人被推出来,同样的惨叫声和鲜血迸溅时发出的呲呲声,刺激着尧毓的神经。
她觉得谢临君疯了!
他疯了!
“谢寂,他们是人,不是牲口!”
“大夫呢!”
“魏公公,快叫大夫!”
……
不管尧毓怎么喊,除开那些被封住穴道宛如案板上的鱼待坎的无辜百姓浑身颤抖,双眼发红,呜咽抽气,其余人无动于衷。
再一人被丢出来,是个孩子,是她从山上下来时救下的那个孩子。
孩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尧毓心头发颤,在侍卫抬剑前扑通一声跪在谢临君面前。
“阿寂,我错了!别动他们!”
谢临君抬起的手顿在空中,他低头看着跪在面前泪流满面,又恨又怕的小姑娘。
带着鲜血的手,轻轻拂过她憔悴的脸颊。
“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都值得你跪下求情?”
捏住她的下巴,谢临君狠狠用力,尧毓痛的惨叫一声,一双眼睛通红。
他勾着嘴角,宛如地狱来的恶魔,笑的残暴薄凉。
“还记得朕跟你说过,姬瑶是怎么死的吗?”
尧毓看向忽然被丢出来的一个妇人,手脚僵硬。
“觉得朕残暴不仁?”
凑近她,他脸上带笑,眼底只有肆意翻涌的戾气。
“若不是你不听话,朕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低头,微冷的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又微微推开,欣赏着她眼底的愕然,看着她因为恐惧微微战栗。
他用温柔至极的声音,说着世上最恐怖最残暴的话。
“若若,你记着,他们断了一条胳膊,少了一条腿,或者没了眼睛,丢了舌头,又或者被送去军营,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