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桓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即便先帝在位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先帝执政期间手段温和,而宣元帝如今是雷霆手段,杀伐决断,是一位铁血手腕的冷血帝王。
“啊……啊啊……啊……”
谢宇颜趴在地上,高高扬起脖子,脖子上青筋毕现。
地上到处都是鲜血,他张嘴,几乎在地上蠕动,却又因为手脚筋都被挑断,只能在原地挪动。
脸色煞白,可瞳孔中的恨意即便是谢宇桓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陛下,晋王到底是您的皇叔,是先帝手足。”
谢临君抬眸,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依齐王之见,是觉得晋王罪不至死?”
谢宇桓忙跪下:“敢问陛下,可有证据?”
谢临君抬抬手,莫军将一名四十来岁的美妇人带了进来。
妇人穿着华贵,但是衣衫有些凌乱,头上的发髻歪斜,珠玉金钗看着摇摇欲坠。
一看到宣元帝,扑通一声在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哀家只是一直鬼迷心窍,求陛下宽恕哀家这一次。”
谢宇桓看到自称哀家的美妇人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母妃!”
谢临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知道齐王对这证据,可还满意?”
一向保持着谦谦君子风度,从来都是温润俊朗的谢宇桓,第一次在宣元帝面前失态。
“陛下,陛下……”
谢临君似乎没看到他眼底的愤怒和赤红,声音很稳,也很冷。
“朕给过齐王机会,不是吗?”
谢宇桓睚眦欲裂,地上宛如一滩烂泥的谢宇颜嘴里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一双眼睛几乎瞪出眼眶。
张太妃猛然抬头,当看到儿子的瞬间,身子一软摔在了地上。
“齐……齐王……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谢宇桓身影一闪到了张太妃面前,五指成爪抓向张太妃咽喉,看到张太妃眼底的惊愕和不敢置信,手上微微颤抖,但并没有停止动作。
谢临君忽然抬手,一脚踢在毫无防备的谢宇桓腿弯处。
谢宇桓猝不及防噗通一声跪在了张太妃面前,要抓向她咽喉的手也偏离了方向。
膝盖剧痛,他手指松开成掌,撑在地面稳住身体。
回头看向宣元帝,莫军已经上前快速封住他周身大穴。
张太妃泪流满面,跪着往后退了几步,砰砰砰地向宣元帝磕头。
“陛下……陛下恕罪,整件事都是哀家和晋王,与齐王没有半分关系。”
谢临君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可他意图杀了人证!太妃若现在死了,满朝文武大臣问及晋王,朕岂不是百口莫辩?”
张太妃呆了。
张了张嘴,她忽然看向地上满身鲜血,宛如烂泥一样的晋王谢宇颜。
“陛下……慈宁宫大火时,晋王与哀家就在慈宁宫右边的福庭轩幽会,逃出来时哀家与晋王衣衫不整,后宫不少人都能作证。”
谢宇桓眼前一黑,险些被过气去。
他怒视着张太妃,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但是他被莫军封住了哑穴,只能用几乎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衣衫不整的张太妃。
他知道,若是母妃与晋王苟合一事传开,母妃和晋王必死无疑,而他……
有一个敢在先帝驾崩多年后,在后宫与小叔子私通的母妃,他这辈子和皇位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