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萧静月病倒了。
没熬到除夕,腊月二十九,人没了。
尧毓听到这个消息时,虽然有些唏嘘,但不意外。
即便宣元帝不追究,承恩公府为了所谓的颜面,十有八九也会让萧静月自然病逝。
果然啊!
这天,尧毓精神不佳。
用膳时,吃的极少。
宣元帝看了,眉峰微蹙。
“不舒服?”
尧毓摇头,看着满桌子饭菜,轻轻叹了口气。
“只觉得世事无常。”
宣元帝跟着明白了她的意思,神色寡淡:“若若觉得她可怜?”
尧毓摇头:“倒也不是可怜,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当时在华春池旁,她说想表演跳舞时,我还一再强调必须是舞技第一,她也不遮掩了,说自己时常拔得头筹。”
宣元帝盛了一碗乌鸡汤,放在她面前。
尧毓不想喝,可看看宣元帝不容违逆的眼神,她又怂了。
为了不让宣元帝再高抬贵手亲自喂她,她快速拿起勺子搅拌吹了吹,小口小口喝着。
见她开始喝汤,宣元帝将话题又转了回去:“那为何闷闷不乐?”
尧毓不能告诉他,作为在社会主义长大的乖乖女,这三观什么的,还是有些没跟上这个时代吧。
“也没有闷闷不乐,只是觉得……承恩公府的人太狠了。”
宣元帝勾勾唇:“萧褚最是爱惜羽毛,这只是一次试探。”
尧毓惊讶:“那是他女儿。”
宣元帝神色越发冷酷:“庶出而已!”
尧毓噎了下。
好一会儿,才哼唧唧出声:“我父亲也是庶出!”
宣元帝看她,眼神有些奇怪。
“父凭女贵,他们运气极好!”
尧毓:“……”
这话她怎么接?
算了,喝汤吧。
用膳后,宣元帝带着尧毓去了前殿,将人抱在怀里看奏折。
尧毓就是想出去转转,都没机会。
而京城大街小巷,惊闻承恩公府庶女病逝的消息,也是一片唏嘘。
能在皇城脚下生根落户的,哪个不是人精?
是真的病逝,还是被病逝,众人心照不宣。
对龙椅上那位,心中更加忌惮。
宣元帝最是厌烦大臣们掺和他的后宫,听闻之前两次太师在御书房与他议事,最后出宫时脸色不大好看。
至于议何事,太师自曹国舅死后,时常称病,偶尔进宫,也是直接去见宣元帝,虽然没听说到底说什么,可就冲着太师的性子,满朝文武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陛下亲政已经几年,如今大权在握,后宫虽有四位妃嫔,可中宫无人。
太师性子古板,又出自书香世家,被先帝托孤,这么些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兢兢业业。
陛下刚及冠,曹国舅还活着时,两人曾一起提议过让陛下立后,被陛下拒绝。
后来太师还提过几次,也被否决。
只要中空未立,就是太师的心病。
事实上,确实如此。
太师府,太师徐义满头白发,听闻萧静月自荐枕席和很快病逝的消息,眉头皱成了一团。
站在庭院里,看着皇宫的方向叹气。
“若是早立中宫,又哪来的这些烂七八糟的事?”
偏偏陛下性情刚毅冷酷,独断专行,徐义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