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元帝声音冷漠:“朕的贵妃,不将朕放在心尖,那要放谁?”
“污言碎语?若贵妃一颗稚子真心都是污言碎语,那长公主和驸马耳鬓厮磨,还生了方惜儿,岂不是该罪该万死?这天下所有夫妻间的温情甜蜜,都不该容于世!如是这样,男子皆入寺庙,女子皆入道观,还要什么传承子嗣,繁衍后代?若如此,大燕最后的消亡,不是因为周边各国虎视眈眈被吞没,而是因为长公主,一句污言碎语断了人伦天理,以至于我大燕后继无人!长公主,你会是我大燕的千古罪人!”
面无表情地盯着谢以旋,宣元帝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一座无形大山,兜头压下。
“长公主,你说是不是?”
谢以旋浑身僵硬,面色惨白如纸。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陛下说这么多话,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银针,直刺她心脏。
五脏六腑都在痛,可更多的银针不断地刺向她心口,她身体抖如糠筛,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噗通一声,像是被抽尽了所有力气,谢以旋跪趴在地上,额头磕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谢以纯旁垂头匍匐在地,惶恐求情:“陛下恕罪,大皇姐是因为太过忧心惜儿,才会关心则乱,说了不该说的话。”
宣元帝将怀里小小一团搂紧了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
“关心则乱?贵妃才十岁,她即便再关心则乱,也不该对一个十岁的孩子痛下杀手!”
谢以纯心惊肉跳,知道皇兄真的生气,她都快吓得六神无主。
“陛下……大皇姐是一时口不择言,并不是真的想对贵妃娘娘如何。”
似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求尧毓才是关键,谢以纯忙抬头看了尧毓一眼,结果发现皇兄忽然伸手,将贵妃娘娘的小脑袋按进了怀里。
心下一沉,谢以纯知道不好。
她不敢再打尧毓的心思,只能哭着向皇兄求情。
“陛下,大皇姐护女心切,实属无心之过,怕是因为得知惜儿出事,一时慌了神,才会这样言语无状,请陛下看在血脉相连的份儿上,饶了大皇姐这一次。”
谢以旋这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开口,但不敢求饶。
“以旋确实因为太过担心惜儿,才会口不择言,请陛下责罚!”
宣元帝冷笑:“只有长公主你才有女儿,贵妃便没有父母吗?只有你的女儿才是千娇百宠长大的,贵妃便是出生卑微的野草,不值得她父母疼宠如掌中宝?”
尧忠曦眉心一跳,快速跪着上前一步。
“陛下明鉴,微臣和夫人只有阿毓这一个女儿,哪怕家中清贫,可从来都是把阿毓捧在手心宠着,没有锦衣华服,玉盘珍馐,可微臣敢用性命发誓,微臣夫妇待女儿的心,并不比世间任何父母对儿女的疼爱少。”
尧毓猛地抬头,早已经泪流满面。
“父亲!阿毓知道你和母亲疼爱阿毓如掌中宝,是阿毓不争气,连累了父亲和母亲。”
宣元帝眼底闪过一丝不快,轻轻抚了抚小姑娘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