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忠曦身体又颤了一下,哪怕被帝王威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还是快速出声反驳。
“陛下明察,贵妃娘娘虽然年幼,但已经明事理,杖责惜儿郡主三十,必定有缘由。”
谢以旋双眸喷火地盯了尧忠曦一眼,看着这个身体抖得像是筛子一样的男人,眼神轻蔑不屑。
“尧侍讲怕还不知道,皇家天威,不容侵犯,有违者,当斩!”
尧毓心疼便宜爹,更被便宜爹无私相护触动,眼底不知什么时候有了湿意。
她忍不住反手抓紧了宣元帝的大手,抬起头扁了扁嘴。
宣元帝就看到,小姑娘委屈哒哒地瞅着她,好像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可怜巴巴又满是期盼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帮他做主。
粉嫩的唇张张合合,声音又软又甜,直入他冰冷的心尖。
“陛下,从进宫那天开始,您就是阿毓的天,是阿毓的地,是阿毓放在心尖尖的心肝宝贝,阿毓……只有您了。”
所以,宣元帝,他不能因为所谓的皇家天威不容藐视这么个理由,就让她便宜爹一直跪着。
便宜爹娘在江南过得艰辛,江南雨水足,便宜爹虽然还不到三十,可是有老寒腿。
这会儿已经是深秋,跪在大理石蒲城地地板上,膝盖刺痛。
只要想到这些,尧毓顾不得羞耻,表白撒娇后,她又撅了噘嘴,说不出的委屈气闷。
又似乎怕他不站在她这边,小姑娘红着眼眶,张了张嘴什么都不敢再说,只能一头扎进他怀里。
宣元帝:“……”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小姑娘用尚且稚嫩的童音说的话。
“陛下,从进宫那天开始,您就是阿毓的天,是阿毓的地,是阿毓放在心尖尖的心肝宝贝,阿毓……只有您了。”
“您就是阿毓的天,是阿毓的地,是阿毓放在心尖尖的心肝宝贝……”
“是阿毓放在心尖尖的心肝宝贝……”
……
尧忠曦被女儿那些话吓得魂飞魄散,恍若石雕。
阿毓说了什么?
“您就是阿毓的天,是阿毓的地,是阿毓放在心尖尖的心肝宝贝……”
这些话……这些话……她怎么敢对陛下说?
而且,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时候?
谢以旋气的险些吐血:“小小年纪,居然说出这些话,简直恬不知耻!”
谢以纯也羞红了脸,可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她哪里看不出来,皇兄在护着尧毓。
她想要大皇姐摇头,示意不要再说话了。
可大皇姐双眸赤红,显然怒极,开始口不择言。
“陛下,贵妃年纪轻轻,满口污言碎语,请下旨废除她贵妃的头衔,将其打入冷宫!”
才十岁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些话,这么恬不知耻,若是等她长大,可怎么得了?
宣元帝终于从那无限循环的“放在心尖尖上的心肝宝贝”中缓过神来,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长公主谢以旋身上。
那瞬间,谢以旋如坠冰窖。
稳住心神,她才发现她逾越了。
即便尧毓千不是万不是,可她不该被女儿杖责三十冲昏头脑,在陛下面前咄咄逼人。
一想到上次在忠勇侯府她被当众带下去,谢以旋身体忍不住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