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从没和顾垣城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甚至吓到了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顾硕。
只不过她还是有理智的，拉着顾垣城上了楼，回了他们的房间，关好了门。
那个男人的脸上带着些疲态，看得出，他很累了。
今天的顾垣城，又是带着伤回的家，依旧是那些一看就是女人才能给的伤。
抓伤、牙齿印，暧昧混乱的不像话。
余念大概是信的过他的，即使她嘴上常说顾垣城这些伤都是拜女人所赐，可她心底却是信他的。
他并不是那种会在外面胡搞乱搞的男人。
余念不傻，一眼便看出顾垣城这伤和没来由的心情低落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妈弄的？”
不过几个字，一个问句，却好像问得那个男人愈发的哑口无言了。
他解开已经被余念抓乱的领带，坐在了沙发上，长腿微微分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余念不过刚刚坐下，便被顾垣城一把拉进了怀里。
“心疼我啊？”
余念抬头去瞪他，总觉得最近这些日子，顾垣城变得油嘴滑舌的厉害。
倒是他那原本油嘴滑舌的弟弟，变得正派又高冷。
顾垣城将脑袋靠在了余念的脑袋上，轻轻闭上了眼。
他这样带着，余念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眼底的疲惫。
“最近这些日子，我是有些累了，想带你和顾硕离开这儿，出国度个假。偏偏……总是被困住，动不了。”
“度假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说好了要去复查的。”
余念的手轻轻搭在了顾垣城的大腿上，来回抚了抚。
“顾垣城，我不喜欢你一直病着，我要你好起来，完完全全的好起来。”
余念是在说顾垣城的眼睛。
他的视力时好时坏，晚上视力尤其不好，车子都不能开，到了白天又会好一些，耳聪目明，隔着好远都能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穆臻发来的信息。
余念一直不知道顾垣城的眼睛到底到了哪种程度，只能压着他去检查，求个心安，偏偏这个家伙最近一直很忙。
忙着被他的母亲施虐、殴打。
“你妈被你藏哪儿去了？”
这是余念破天荒第一次问顾垣城这个问题，带着满腔的怒火。
那个男人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歪着头，端详着余念的脸。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妈在哪儿么，怎么，没找到？”
“我只找过一次，被你发现之后就没再找过了。”
余念说的斩钉截铁，眨了眨眼睛，往顾垣城的怀里偎了进去。
“我要见你妈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问问她，长得这么好看的儿子，怎么下得去手又打又咬。”
……
要过年了，街头巷尾的春节装饰格外耀眼。
主路上的树冠全部挂了彩灯，很热闹。
阿战坐在前座开车，余念在后座，她望着窗外艳丽的光景，甚至忍不住叹息。
或许，那时候，她的哥哥想要找顾垣城的母亲，她真的无需让陈康去跟踪。
现在不就是如此么，她开口和顾垣城说她想见她，他甚至没有问具体的缘由便让余念去见了。
原来这么长时间，他的母亲并不在c市，而是在a市。
“不买点儿礼物吗？”
阿战挑了挑眉问道，俨然一副要看余念好戏的模样。
“你这可是去见你未来婆婆的话，空着手去，老人能喜欢吗？”
阿战是没有见过顾垣城母亲的，接触的更少，有关于顾老夫人的事情，顾垣城一向只会安排给秦昂，知道她行踪的人，少得可怜。
阿战自然也不了解余念和顾垣城母亲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用最单纯的思路去想，要过年了，余念总要去看看老人家的。
可实际上，她的表情并不好，确切的说，像是笼罩在一片阴霾里。
她想到了顾垣城身上那各种各样的伤，甚至有些怀疑黎华现在的精神状态。
大概，是不会好的，否则又怎么能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伤成这样。
“弟弟，想必你是不了解情况，顾垣城的妈妈并不喜欢我。”
余念说的轻飘飘的，脑袋往窗户上一歪，那绝美的容颜便映在通透的玻璃上。
阿战瞟了她一眼，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我要是老板的妈妈，我也不喜欢你。”
“找死是吧！”
余念腾地坐直身子，就要发作。
阿战却抢先一步软了下来，缩了缩脖子，赶忙道。
“那还不是因为余总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顾老夫人看到您，想到就是这个小狐狸精抢走了我儿子，她能高兴就怪了。你说我说的有理吧，哈哈。说不定等你老了，阿硕要是也有女朋友了，你也看人家小姑娘不顺眼呢，婆媳关系是个迷，嘿嘿。”
“少年，你这副很懂的样子，想必是有故事？”
“我哪有什么故事，我也是刚成年。我说的是我表哥，夹在妈妈和媳妇之间难受得要死要活，我表嫂人很美，也善良温柔，性格也比你好很多，但她的婆婆依旧不喜欢她。所以啊，我就想，这大概和人没有关系。婆媳是天敌。”
“……”
余念对这阿战的后脑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屁孩一个，哪里懂这么多。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阿战说的也有道理，她和黎华是天敌，无论她们是不是婆媳关系，这天敌都是当定了的。
路过一家花店，阿战停了车，去买了束花。
有香水百合、有小雏菊还有康乃馨……
乱七八糟的插在一起，看起来就是很大一捧，也看起来毫无品味。
“瞧瞧，怎么样，好不好看？”
阿战将那捧花往余念的怀里一放，一路小跑的坐上了驾驶座，冻得唧唧索索。
“丑。”
余念只吐了一个字出来，便将那束花放到了旁边去。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人心，我帮你给你婆婆挑礼物，你一毛钱没掏、一点力没出，不仅一个谢字没有，还这么挑三拣四。”
“……”
阿战系好安全带，忍不住继续偷看着余念的脸色和表情。
“你今天怪怪的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