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耗得住(1 / 1)

“顾垣城只是让我陪你来说话,不是让我来陪你喝酒的,他要是一会进来,看到咱俩都喝大了,他会不会生气啊?”

戚申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走过去,帮他自己和余念都倒了酒。

“你怕他生气?”

“美男生气么,总是让人心疼的。”

戚申将身体往沙发上使劲儿靠,慢慢舒展,“你死而复生之后,有没有和顾垣城做过啊?我今天看他的大腿肌肉,还有胸肌,好像比以前还要壮了,他活儿好不好?嗯?”

戚申凑过来,贼呼呼的对着余念的耳边吹气。

好像刹那间,这屋子里便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戚申这家伙啊,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从以前到现在都是。

分明几分钟前,他还眼眶通红,和余念一副好姐妹久别重逢的模样了。

几分钟之后,便开始惦记起她身边的男人来。

“让您失望了,我们并没有做过。”

余念说的是实话。

顾垣城啊,如果他是那种色欲熏心,能随随便便骗上床的男人就好了。

那么,很多事情他们都无需向现在这么麻烦。

她欠他的,和他做一做便解决了,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可偏偏顾垣城,哪里有这么好打发。

昨天夜里,她都已经凑过去解他的扣子了,那个男人还是一副乏善可陈的模样,完全不为所动。

也就是因为他的这股子禁欲气质,才显得这个男人昂贵无比,才会让这么多女人对他趋之如骛。

他不会随便动心,可若是心动了,便像巨浪滔天,不会再停止。

“我听我哥说,顾垣城病了,眼睛看不见了,那他身材还会这么好?”

“他在医院的时候,也一直健身。”

余念淡淡解释。

如此来看,顾垣城这个人确实过分的反人类了。

手术过后一周,开始运动,起初是在跑步机上走,然后到跑,然后……开始做各种力量训练。

他好像生怕自己的身体机能出现问题,强迫自己像个机器似的维持原有基础代谢运转。

想来,也是恐怖。

余念脱掉了累人的高跟鞋,在沙发上躺下。

她曲着腿,裙摆便将她的下半身全部盖住,一片流泻到地毯上。

这画面很美,饶是见惯了娱乐圈各种美人儿的戚申也觉得美不自胜。

他索性将酒瓶拿过来,给余念倒了些,有为自己倒了些。

“顾垣城天天和你在一起,就不会对你起歹念吗?你们真的没有做?”

“真的。”

余念喝了酒,对着戚申挑了挑眉。

“要不,你去试试,说不定四年过去,他早就对女人不感兴趣了。”

因为被女人伤得彻底。

“我?我可不敢……我怕他打我。”

“打你你就跑啊?你以前少挨过打吗?”

余念和戚申都笑了,这是余念最舒心的笑容,戚申,大概是他们这些人里过得最好的吧。

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牵绊,也没有任何的烦忧。

她一向最放心他。

这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哪怕他被扔到撒哈拉沙漠,他也能活着回来。

“对了,你哥哥也没死对不对?穆臻说……你哥还活着。”

“嗯。”

“那他人在哪儿?”

“在……去找他的爱人了。”

……

来棉兰的第十八天。

余还依旧待的平静。

倒是大鹤,早就待不住了。

那个经常躲在树后偷看他们的女人,他们显然已经知道是谁。

是姜年,她没死,却面目全非。

她只躲在树后偷看着余还,却从不进院子,也不说要干什么。

阿京,自然也在这宅子里,不知道被她藏在了哪儿。

鬼爷的心性自然是寻常人难比的。

至少能在这样的地方呆住便是一般人没有的本事。

他按时吃药,吃饭。

姜年让人送过来的东西从不设防,哪怕大鹤随身带了银针,他也让他不用浪费精神去件件检查。

那个女人若是想要杀他,他早就死了,不必留他到现在。

这是一场耐心和耐心的较量。

谁先坐不住,谁就输了。

天气燥热,余还坐在院子里。

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是大鹤在这里翻出来的,一直在后院储藏室放着,没有被那大火侵袭。

貌似余念看过,商业用书,没什么趣味性,只翻了几页,空着的地方就被她画满了涂鸦。

这丫头更有趣的地方,是在每页的右下角都画了一只小狗,书页快速的翻动,便是那小狗不停奔跑的画面。

这是余还这些日子最喜欢做的事情。

看余念画的小狗在他的手中不停奔跑。

跑啊跑,跑啊跑……

“先生。”

余还的药吃完了,今天,大鹤特意和姜年的人上了街帮余还买药。

他被三四个保镖看着,去了药店,上厕所的功夫,打开手机瞧了眼。

有余念发过来的邮件。

是一份完整的病例,还有病床上的人躺着的情况。

顾垣熙,那是顾垣城的弟弟。

大鹤讲这些情况告诉余还,问他,“救吗?”

“救吧。”

余还想都没想便回答,好像这不过是件小事,大鹤不必用这种事来问他。

“那丫头发来的邮件可问其他的了?”

大鹤自然知道余还盼的是什么,便赶忙问。

“问了您的身体,还有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大小姐还是惦记着您的。”

余还手中的书啪嗒一声合上了,扔在自己面前的石桌上。

“你啊,永远学不会撒谎。”

大鹤抓抓头发,自知被发现,便也不再说话了。

“那丫头哪还有时间惦记我啊?她呆在顾垣城的身边,和她的儿子,一家三口,过着那么好的日子,早就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先生?大小姐不是那种人,你们之间的兄妹情谊她是最上心的。”

大鹤嘴笨,能想出来安慰的话不过也就这么几句。

好在,余还倒是听了进去,面色渐渐和缓,但不过片刻,又变成了让人难以捉摸的狠辣。

“我并不怕余念把我忘了,我只怕……她把我们余家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忘了。”

那双大手摁在轮椅扶手上,咔嚓咔嚓的响。

他能放过顾垣熙,那是因为顾垣熙无辜,他也可以让大鹤去救他,也是因为他无辜。

原本……

余还也放过了顾垣城。

他们相安无事的过着各自的日子,是他,非要然他所有的努力化为泡影。

他掘地三尺,将他和余念找了出来。

他利用阿京,让他的女人身陷囹圄。

他是不会放过顾垣城的……

这番恩怨,显然已经和父母之间的事情无关了。

便是他和顾垣城之间的,较量。

这种被剥离的痛苦,他也得让这个男人尝一次,唯有这样,他才能解了恨意。

院子外的树后,又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余还歪过头看过去,姜年来了,躲在那里,偷看着他。

接近一种病态。

她的衣着有些***风格,黑色的头纱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的黑色纱衣裹着她每一寸皮肤,裹得严严实实。

“有十八天了吧?”

余还问大鹤。

他们这里没有记日子的东西,大鹤便在墙上划线。

数一数,有十八天了。

“是,先生。”

“也辛苦她这十八天了,日日在门外站着,像个鬼。”

魑魅魍魉,人若是疯了,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而正常人是不能随便招惹一个疯子,正常人发起疯来害人,疯子发起疯来,只能害人害己淡然,也害无辜。

“咳咳。”

余还抵着唇瓣咳了咳,这棉兰天气太热,气候不太好。

他住了这几天便有些上火了,一直咳嗽,大鹤今天刚去配了药,也要吃上几顿才能见好。

他的面色带着些微的苍白,转着轮椅到了院子的门边。

却并没有出去。

他便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近了和姜年之间的距离,在保持着安全的范围内。

那树后的女人却突然动弹了。

她也从树后探出头来,手指头扣着书皮,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片刻的对视,余还的表情漠然,像是在看着与他不相干的人,而那眼波里缭绕的东西,大抵是一种奚落。

有的时候有的人,一个目光、一记眼神便能杀人了,杀人于无形。

就像此刻的余还。

院子外的保镖,树木,亦或是庭院摆设都不及他的目光来的肃杀,来的伤人。

他和姜年是同床共枕过的,且不论当时他的用意,至少这院子里的人称他为先生,称姜年为夫人。

这都是他默许的,也是他纵容的。

甚至阿京的嗓子,无非都是仗着他对姜年的纵容,那个女人才敢如此为所欲为。

那个时候余还想的简单,只觉得他欠她的,他得还。

如果姜年想要的就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是他父亲的影子,那他能给她。

有的东西,还的早便能早早结束恩怨。

一如现在,面对她,余还没有任何的亏欠和不安,他能还的,该还的,早就还了。

男人深邃的眉眼极其冷凝,唇角渐渐的,多了一抹笑意。

很冷,带着锋芒和冰霜。

在他看来,如今的姜年可笑无比。

而那笑意收敛,他便不再看她。

“大鹤,推我进去吧。”

余还朗声说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姜年的偷看做出反应,一切都在无形之中,却恰到好处的刺激到了她。

树后的女人跑了出来,只是看她跑的动作,有一只腿是不方便的,一瘸一拐。

她从大鹤的手中抢了余还的轮椅,推着他快步跑进南苑,然后将的轮椅推进了院子围墙的角落里。

姜年站在余还的身后,余还面冲着墙。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发丝,他身上的布料,甚至是他脖颈的皮肤。

他却看不到她。

身后,传来女人苍老又痛苦的喘息声。

此起彼伏。

余还只是淡然的坐着,好像天塌下来的大事在他这里都算不得事,姜年发疯成什么模样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被丢进天坑,乱石砸在身上,那时候他都没有哭喊,只觉得一切都是命。

能活着是他命不该亡。

可他活下来了,从那之后,他便再不觉得这世界上有什么事能让他慌乱。

后来有一阵子他见不得光,看见光就心慌的厉害,总是会想到那天的天坑和乱石。

他昼伏夜出像个鬼魅一般的活了很多年,后来余念来了,她逼着他面对,这毛病也慢慢就好了。

他更想,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大事再让他害怕了。

“余还,我恨你。”

女人站在身后低低的说,声音嘶哑,好像锯木头一般。

“你知道么,我有多想杀了你。”

姜年颤抖着伸出了粗噶的手,她的几根手指头已经看不到指甲了,都是被烧伤的痕迹,皮肉和皮肉连在一起,全部都是斑驳。

大鹤没出声,只是站在姜年的身后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伺机而动,保护着余还的安危。

那个女人的手向着余还的后脖颈探了过去,差一点点就要触到他的皮肉,可她却很快收了手。

用那长长的袖口将自己所有能露出来的身体挡住,只剩下一双眼。

“你应该没有想到吧,我没死。”

“是。”

余还回答得坦荡。

他确实没想到,意料之外,或许……顾垣城也没有想到吧。

她受了伤,中了毒,一把大火烧过去,而这样的她竟然还能活下来。

“波澜死之前,还有一点点意识,我们都中了毒,躺在荒山上,身边都是白骨。然后就着起火来了,他咽气之前用自己的身体盖住我的,我活了下来,他死得凄惨无比。”

“这话……你得留着对顾博澜的妻子说,不必告诉我。”

余还的话很冷,显然这不是姜年想要听到的答案。

她从未爱过顾博澜,自然也不需要用顾博澜来让其他女人引发嫉妒,没那个必要。

而她这一生,爱过两个男人……

却刚好的,都视她如粪土。

“为什么不问阿京?你不是来救她的吗?”

“呵。你是绑匪,绑匪绑了人质自然是想要些什么的,求财,害命,或是从人质家属这儿得到些什么。你的需求才是最迫切的,我只需要听你的需求,决定能不能给,即可。”

言外之意。

他不急,急的是她。

“呵,余还,我真不懂你啊。你看到阿京那丫头的手指都能做的住,你真的爱她吗?”

这个问题……

问得极好。

这大概是困扰姜年多年的未解之谜了。

那时候,余还待她那样好,香坊和码头的所有兄弟们都以为他们会结婚,他们会在一起。

余还从没有澄清过分毫,只是纵容着她,让她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包括,欺负阿京。

可他的宠溺和纵容总是那么有分寸。

可他对阿京却不然。

他在阿京面前有很多她从未看到过的情绪。

生气、恼怒、他甚至会和她大发雷霆。

只是那羞恼,不过一刹那的功夫就自我痊愈了。

她看不懂他。

若是余还喜欢那个丫头,他不该保护好她吗?

可他从未。

若是他不喜欢,他完全可以不用以身涉险,他可以由着阿京在她这儿自生自灭,何必露面?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事情你全都看的明白呢?”

这便是余还的回答了。

他的答案就是没有答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更不用说他们这些人。

看不透的,猜不明白的,无需去猜,顺应心意即可。

姜年吸了吸鼻子,落荒而逃。

她跑走的时候撞到了大鹤,他问道了她身上的血腥味,和皮肉化脓的味道。

她跑走了,离开院子便开始大吼大叫。

精神早已经不正常。

大鹤赶忙将余还的轮椅从那角落里推了出来。

“先生,姜年身上有伤,我闻到了些味道,应该很重,而且……伤口大多溃烂了,若是感染,怕是活不长。”

大鹤慢条斯理的说,这便是跟余还交了底。

或许他们都耗得起,唯有姜年,耗不起了。

“她还有多长时间?”

“我看不到她身上的伤,但若是有迂腐的味道,怕是很重了,她衣服穿得这么厚,不让人看到她的皮肤,更不利于伤口的好转,在这样耗着,耽误着,外加这棉兰湿热的天气,或许一两个月的功夫,人就……”

“嗯。”

余还应了声,眼眸垂了下来。

他不再多言,云淡风轻。

棉兰的天气真热啊,哪怕只是坐在这儿一会儿功夫,身上都是汗岑岑的。

那时候他把这里当老巢,完全是因为地势隐蔽,很难被人发现,如今姜年又选了这,大概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了。

余还进屋前,拿着余念的书,这日头无聊,总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才能耗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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