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县大牢内。
光线昏暗,墙壁上放置着两盏如同萤光般的油灯,一股股恶臭气味飘散在空中,让人忍不住作呕;所有的犯人像是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景象似的,一个个跑到大牢门口,带着镣铐的手紧紧的把住大牢的大门,眼睛齐刷刷的望向同一个方向。
犯人们目光聚集之处的牢房内,不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哀嚎,仿佛在地狱中遭受下地域之苦一般,哀嚎声一声高起一声,夹杂着男人不停的祈求声,还有一个中老年男子的愤怒的咆哮声。
“喊张大人过来!传龙可是我们柳家唯一的男丁,竟然在大牢内遭遇毒手!”
“哎吆,柳老爷,您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家的独苗,给你开枝散叶啊,早知道如此,您柳老爷就应该多纳几房妾室,多生几个儿子!就算是这柳传龙被被人阉割了,也不至于如此担忧!”
说话的是看管牢房的官差,话语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讥讽。
这柳二被张大人打入大牢内,非但没有一丝丝的收敛,反而在大牢内对着同牢房的犯人拳打脚踢,又是想起大牢居住环境简陋,又是嫌弃大牢内的饭菜不可口,气的看管大牢的犯人,单独将柳氏父子关押在如同狗窝般的一个小牢房内。
“快喊大人啊,再不喊人,我儿恐怕不能活了!”
柳二急的要死要活,拼劲全力猛烈的摇晃着大牢的房门,冲着站立在外边的衙役高声喊叫到。
“柳二,张大人岂是你这种下三滥肮脏货说见就见的?”
衙役冷冷的说道。
“你就行行好吧,传龙失血过多,再不来人医治,恐怕要没有了性命······”
那柳二的语气逐渐哀婉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日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神气样子。
“传柳二、柳传龙!”
跑过来一个官差,冲着看守大牢的官差喊道。
“得嘞!”
官差砰的一声打开羁押柳二的牢房,冷冷的对着里面的柳二说道。
“大人宅心仁厚,即便是你等龌龊之人,也会请郎中给你医治,人心都有一杆秤,想想你们柳氏父子的所为!”
那躺在地上不断打滚的柳传龙,此时哪里有力气站立,只捂着裤裆处,咧着嘴巴、闭着眼睛,大声的发出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呻吟声。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奇怪,哪里来的小丫头?到了柳氏牢房内不长时间,就出来了,谁能想到,三两下就把这柳传龙阉割了!”
“这柳家倒霉了!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你们听说了没有,这柳传龙仗着他爹的本事,在东来县为非作歹,祸害姑娘无数,真是报应!”
坐牢的囚犯当中,最看不起三类犯人。
一是杀人,二是抢夺,三是奸淫,而这柳氏父子,早年间恶性累累,正可谓是恶贯满盈,三种罪过全部干了个遍,所以同样身为坐牢之人,提到这爷俩,大牢内的犯人也为之不齿。
“官差老爷,我儿实在走不动,还请老爷······”
“柳老爷,你什么意思,莫非你还以为你此时是一手遮天的财主柳二,还嫌这让我背你这不成器的儿子不成?”
官差冷冷答话。
柳传龙脸色煞白,额头青筋爆出,疼的浑身大汗淋漓,用手捂住的裤裆处,鲜红的血液已经把衣服浸湿,不停翻滚之处,稻草上也是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被鲜血染红的两只手,胡乱的在空中摇晃着,嘴里声声嘶吼。
“爹啊爹啊,我要死了,我要疼死了······”
那柳二又急又恼,眼看着那衙役毫无帮忙的意思,只得弯下腰身,咬紧牙关,使劲全身力气,搀扶起躺在地上的柳传龙。
奈何那柳传龙疼的浑身酥软,毫无力气,刚刚搀扶到肩头,只听咕咚一声,柳传龙又软绵绵的滑落下去,惹的看热闹的众犯人哈哈大笑。
“柳传龙,想活命就快点,郎中在外边等着了!再不起身,郎中就走了!”
柳传龙猛烈的喘息着,咬破的嘴唇流出斑斑血迹,在柳二的再次搀扶下,终于起身,咬紧牙齿努力忍着下体的疼痛,弯着腰身,一瘸一拐的从大牢中慢慢往外走去。
这哪里还是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柳家少爷!
此时的柳传龙,蓬头垢面,满脸污垢,浑身上下衣衫褴褛,布满斑驳血迹,连走路都站立不稳,腰身佝偻,如同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般。
原来,就在昨日深夜之时,两个丫头模样的人来到了大牢内,手里还拿着一个饭盒,得知柳二父子被关押在单独一个牢房内之后,径直来到柳氏父子牢房内。
夜深人静,看管大牢的衙役及大部分犯人都已经入睡,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钥匙,径直进入了牢房,一会的功夫就从牢房内出来了。
有几个起夜的犯人,看见深更半夜还有小丫头给柳家父子赠送饭菜,一时心里嫉妒,本想着冲着柳家的牢房臭骂一顿,家里有银子了不起啊,半夜都都姑娘送饭!
没想到,不等他开口,那柳传龙就传出一阵哀嚎声!
官差睡的迷迷糊糊,被柳传龙的哀嚎惊醒了美梦,奔想拿着鞭子打他一顿,可是走到柳传龙房间内,不禁吓的目瞪口呆。
这下手也太狠毒了吧,柳传龙做男人传宗接代的玩意,竟然被人剪掉扔在了一边,而柳传龙仿佛刚刚感觉到疼楚,捂着裤裆,咧着嘴巴嗷嗷乱叫!
急忙报了上司之后,官差忍不住发蒙。
这是什么人干的?
倒是那几个起夜的人,讨好般告诉看管的官差,说深更半夜大牢内来了两个姑娘的事情,官差一听,立刻呵斥一顿。
“你们这些人啊,定是在大牢内关押久了,眼睛都花了!我们这大牢内,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又怎么会能进来两个姑娘呢?”
县官不如现管,这管理着大牢的衙役,所说的话,这些犯人哪里有不敢听从之理,这犯人立刻自行掌嘴,说他是头晕眼花,出现了幻想,压根就没有什么姑娘来到大牢内。
距离大牢不远处的一处偏僻巷子里。
两个穿红戴绿的年轻小姑娘,正匆忙将身上穿的衣服及发髻上的饰品拿下来,说来奇怪,为何两个穿着打扮是姑娘的人,说起话来声音粗狂,完全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哈哈哈,真是过瘾,废掉了柳传龙,看他以后还怎么为非作歹!”
将身上所穿的粉红衣服脱掉,擦掉脸上的脂粉之后,这小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十三四的小伙子。
“小成,真没有想到,进行如此顺利,两包晕厥粉撒过去,这柳传龙命根子都掉了,他连哼唧都没有一声!”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岳青山跟顾小成!
岳青山回到回春堂,听妹妹讲述了险些被柳传龙祸害的事情,顿时怒不可遏!
这柳氏父子简直是丧心病狂!小翠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啊,又什么样的狠毒心肠,才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而他跟陆慕阳在被人欺骗到乡下,陆慕阳还差点丢掉了性命,也是拜这柳二所赐!这柳二下着一盘大棋子,妄图扳倒回春堂,陷害张大人,如此狼狗之辈,哪能就是抓紧大牢就完事的!
那顾小成,因为岳小翠,才得以有了容身之所,他那受惊苦楚的老娘,也得以不再流落街头,跟他总算安顿下来,还能有机会跟着李若卿跟陆慕阳这样有着高超医术的郎中学医,对回春堂的人感激不已,早就想着找那柳传龙好好揍他一顿。
两个年轻人一拍即和。
现在柳二及柳传龙已经被关押在县衙大牢内,找他们倒是容易的很。但是身为回春堂的人,做事情必须不能连累到李若卿跟回春堂,那头脑聪明的顾小成,眼睛眨巴两下子,当即想出了一个男扮女装,装作送东西到大牢内的想法。
那提着的饭篮子里,放着一个烤鸭,只是那烤鸭之上,岳青山放置了大量的蒙汗药。
果不其然,深夜两个人来到牢房后,所有的人都已经昏昏入睡,顾小成用一根木棍将大牢的大锁打开,悄声喊醒了睡的正香的柳传龙,两人捏着嗓子,说是受夫人之托,深夜来给少爷送饭。
“少爷,趁热赶紧吃,要是被当差的发现可就麻烦了·······”
顾小成生的眉清目秀,稍微一打扮,跟个小姑娘没有什么两样,头上梳着两个发髻,身上穿一件粉红的衫子,加上柳府丫鬟众多,这柳传龙竟然没有一丝怀疑。
这柳氏父子,平日里锦衣玉食,在大牢内的这两天,顿顿稀粥薄饭,没有一丝油荤,肚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当即拿过烤鸭大口吞咽起来。
熟料到,刚刚吃下没有几口,两个人头晕眼花,当即晕死过去!
那一直低头不语,身穿着绿色衫子的丫鬟,见两人晕死过去之后,当即从饭篮子踏出一把剪刀,不假思索的来到柳传龙身边,对准柳传龙裤裆里的玩意,三两下就剪掉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索,两个“小丫头”完事之后,将没有吃上的烤鸭及剪刀等物放回到饭篮里,收拾利索后,悄无声息的从大牢里走了出去。
“哈哈哈,青山大哥,真是解恨,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让他遭受到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