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啊,民妇说的句句属实,还请老爷明察啊!”
胡张氏陈诉完毕,不等张全宁说话,一边的胡子祥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到最后直接变成了猪肝色!本来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扳倒陆慕阳,进而打击回春堂,愣生生被两个不长脑子的婆娘折腾成现在的尴尬局面!
这下子可好,陆慕阳非但毫发无损,而家里却闹成了一锅粥!他胡子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让他在东来县混不混!
胡子祥气愤难耐,忽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跪倒在地的胡张氏就是狠狠一脚。
“哎呀!”
胡张氏猝不及防,一下子重重跌倒在地,捂着生疼的胳膊,接着捂着脸嗷嗷的哀嚎起来。
“胡子祥啊胡子祥,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要不是我娘家一路扶持你,就凭你一个穷鬼出身的,你怎么能够成为医馆的郎中!胡子祥啊胡子祥,这孙兰香青楼出身,骨子里就是贱人胚子,明着暗着的偷汉子,我好心帮你抓野汉子,你竟然还护着这个下贱胚子!”
胡张氏人称河东狮吼,这名声可真不是老百姓编造的,这胡子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让她下不来台,她难能咽下这口气!
“胡子祥啊胡子祥,你不不就是想着生个儿子吗,我也没有拦着你纳妾啊,你倒是找个清清白白的姑娘,稳稳当当的生个孩子,你找这么个婊子,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野种!”
“我打死你这个贱人!”
胡子祥气极,瞪着一双眼睛,冲上前去,照着胡张氏的脸,“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一边的孙兰香乐的要死,假装委屈万分的样子一直用手帕捂着脸哭泣,时不时的透过帕子的缝隙瞅一眼仰头哀嚎的胡张氏。
“老东西,长成这么个猪模样,还想着跟我抖!”
“胡夫人,你所述可都是实情?”
张全宁询问到。
“回大人,民妇要是有一句假话,任凭老爷责罚!”
胡张氏无缘无故挨了胡子祥的耳光,心里窝火的要死,索性豁出去了,噗通一声重新跪下,跪着往前挪动了几步,边哭边说道。
“孙兰香这个贱人,不知道用什么迷魂妖术迷惑了老爷,自从进了胡家之后,我家老爷就整日跟这个贱人混在一起······只要她能够好生伺候老爷,我也就忍了,谁能想到,这个贱人,三番两次的出来勾搭男人······”
“孙兰香,我问你,胡张氏所说,是否为实情?当天你是否跟孙存礼私会?”
孙兰香神色大变,慌慌张张为她自己辩解。
“老爷,兰香冤枉啊,兰香在家是在无趣,于是到街上走走,全程都有丫鬟作陪,怎么会跟那存礼私会······”
“你个贱人,竟敢说假话欺骗老爷!那天在孙存礼的小院子里私会的不是你,又是哪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安稳的,从你俩离开开家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派家丁一直跟着你!你迫不及待的支开岳小翠,就是为了找野男人!”
李若卿一愣,岳小翠?这个小丫头也姓岳,难道跟岳青山有什么血缘关系?
胡张氏义愤填膺的看着满嘴假话的孙兰香,恨不得起身撕烂孙兰香的嘴巴。
孙兰香哇的一声哀哀怨怨的又哭了起来。
“老爷啊,自从兰香进入胡家大门,这胡张氏就容不得兰香,不仅可口兰香的月俸,还指示下人为难兰香,我家老爷无奈,这才带着兰香到别院居住,谁能想到,这胡张氏还是不肯放过兰香,竟然暗中让家丁跟踪兰香·······”
孙兰香一脸悲戚,俨然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是她是被冤枉的那一个呢。
“好你个贱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胡张氏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的看着颠倒是非黑白的孙兰香,冲着人群里喊了一声,随即女儿胡小月,同几个家丁呼啦啦走到堂前跪了下来。
“老爷,我们都可以作证,我娘句句属实,这孙兰香同那孙存礼私会是真!”
胡小月跪下磕头说道。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血口喷人!胡张氏,你为了把我赶出胡家,真是费劲了心思啊!你看看这一群人,都是你的家丁,谁知道是不是你给你的家丁使了银子,才让他们跟着你说瞎话的!”
孙兰香豁上了,要是她跟孙存礼私会的事情捅了出来,胡子祥哪能饶恕得了她!
要是胡子祥也不替她说话的话,她坐实了这个私通的罪名,今天在厅堂上所有的话语,都成了欺骗之词,轻者罚款银两,重者就要蹲大牢!
索性咬紧牙关,就是不承认,看你胡张氏能拿她怎么办?
胡张氏气的火冒三丈,一边的胡子祥急的满脸涨红,脑门上亮晶晶的一片,瞪着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大老婆和女儿,这都成了什么事!
李若卿冲着陆慕阳点点头,嘴角轻轻上扬,升起轻松的弧度,陆慕阳紧绷的脸也逐渐有了放松之色。
“阳哥哥,咱们先看一出好戏,等胡家内部的事情解决完了,这诬陷的罪名也就昭雪了······”
李若卿压低声音对陆慕阳说道。
“胡张氏,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是你也不能生生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啊,我出身青楼不假,可倘若不是我那贪财的爹,我一个女儿家,我哪能愿意到那种地方去?幸得老爷怜惜,替兰香赎身,兰香好不容易从青楼里出来,自然是想安分过日子的,怎么可能做出背叛老爷的事情······”
孙兰香一边哭泣,一边低声诉说冤情,把胡子祥心疼的要死要活。
胡子祥掐算过月份,并找算命先生看过,说孙兰香肚子里的孩子,铁定是个男娃子,怀着身子的孙兰香受到这么多的委屈,会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
孙兰香眼角的余光扫过胡子祥,看道胡子祥眼睛里的关切,心里安生了很多,有了胡子祥这个护身符,她越发有些有恃无恐。
“再说了,我一直跟丫鬟小翠在一起,怎么有机会跟别人私会?”
“传小翠!”
不一会的功夫,额头上包着帕子,脸上还有一道长长伤疤的小翠,脸色苍白,浑身哆嗦的出现在厅堂上。
作为一个小丫鬟,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两腿一软,随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的嘴唇不停哆嗦,头都不敢抬起来。
“下跪何人?”
张全宁心里已经有了些眉目,倒是嫩沉得住气,他在下一盘棋。
“民女,民女是小翷······”
小翠战战兢兢的说道。
“抬起头来······”
小翠慌张不已的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胆怯的眼光看到威严的县令张全宁,吓的急忙又垂下眼睑,一句话都不敢说。
“小翠,我且问你,你额头上的伤势,脸上的伤疤是如何来的,必须如实说来,不得有半句隐瞒!”
张全宁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但还是把小翠吓了个魂飞魄散。
小翠吓的面如白纸,无助的将脸看向一边的孙兰香。
孙兰香那双狐媚眼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狠狠的剜了一眼小翠之后,随即装作怜惜万分的样子,流着眼泪对小翠说道。
“小翠啊,我可怜你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我就当自己的妹妹百般疼爱着,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尽管我说过不要让她干那些粗笨活计,还是争着抢着去干,这下倒好,一下子碰到了碎碗茬子上,把脸划这么一大道口子,可心疼死我了······”
又是一番声泪俱下的表演,可惜这孙兰香生不逢时,要是生活在现代,没准当个演员什么的,定是能做出一番成绩来。
李若卿恶心的差点把早饭从肚子里吐出来。
小翠脸上的伤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被尖锐利器所划,此时的小翠的包裹在头上的帕子已经摘了下来,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痕,李若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好一个狠毒的毒妇,竟然对一个小女孩下这么重的狠手!头上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窟窿!看样子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这下下去,小翠算是个命大的,那些福薄之人,定能把小命都丢了!
“孙兰香,本官让你答话了吗?”
张全宁剑目一挑,不怒自威,冷声呵斥,吓的孙兰香急忙闭口,不敢再言语,眼睛的余光,不停的扫视着一边的小翠。
那小翠吓的魂不附体,哆哆嗦嗦不停的抖动着身体,嘴巴张开了好几下,就是说不出话来。
张全宁见状,算是明白了几分,要是这孙兰香真如她自己所说,对这个叫做小翠的丫鬟百般疼爱的话,这孩子又怎么能吓成这般模样!
“老爷,我这儿有孙兰香跟野男人私通的证据!”
冷不防,胡小月爬起来,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来。
孙兰香急忙看过去,看到胡小月手里攥着的物件,一时脸色煞白,急忙扑到在胡小月面前,伸出胳膊妄图将那东西藏起来。
“大胆!”
张全宁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