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八,黄道吉日,杜文堂等人特意找一位算命先生掐算一番,县城的回春堂终于开业了。
大家都知道,回春堂是在杜老爷的支持下兴建起来的,并且杜文堂跟老百姓承诺过,回春堂的宗旨是治病救人,坚决不会投机倒把,定会把百姓的健康放首位。
被庞立来鱼肉多年的老百姓,亲眼所见杜文堂治理东来县以来,县城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各种苛捐杂税降低了,县城的治安好多了,那些欺凌弱小的恶霸,被杜文堂的铁腕条例吓的纷纷噤若寒蝉,再不敢公然欺压老百姓,现在为了解除民众疾苦,又兴建了这么一座规模颇大的医馆,纷纷对杜文堂称赞有加。
不过,其中有一个人对杜文堂恨的咬牙切齿。
这个人,就是县城胡家医馆的郎中,胡郎中胡子祥。
庞立来东窗事发,可是把胡子祥吓了个半死。
自从庞立来任职东来县县令,胡子祥当即攀上了庞立来这个高枝,知道了庞立来是个贪财的家伙之后,当即抓住了庞立来这个弱点,给庞立来赠送了大量的银两,条件就是他胡子祥的医馆,要垄断整个东来县。
得了胡子祥好处的庞立来,管你胡子祥是如何经营医馆的,就算是胡子祥的医馆药价离奇,胡乱医治一通,医出了人命,在庞立来的左右活动下,医馆也能全身而退,这些年来,依靠着庞立来这个保护伞,胡子祥从原来的穷苦郎中,一跃成为东来县首富,更是赚了盆满钵满。
庞立来一出事,胡郎中吓的老实了一段时间,生恐杜文堂顺藤摸瓜,把他这个大蛀虫找了出来;得知杜文堂要在县城建一座医馆后,胡子祥一咬牙,狠狠心出了五百两银子。
要知道,胡郎中可是一个视财如命的守财奴,要是在往常,他哪里舍得捐出这么多的银子!
其实,杜文堂之所以在东来县兴建回春堂,跟胡子祥有莫大的关系。
在东来县这一段时间,杜文堂通过明察暗访,早就掌握了大量胡子祥行贿的线索,只是碍于胡子祥的郎中身份,并且所犯下的过失,不至于关押,现在又募捐了五百两银子,算是将功抵过,于是杜文堂决定放过胡子祥一马。
回春堂成立以后,跟胡家医馆并肩而立,形成相互竞争的局面。如此以来,倘若胡郎中诚信经营,对东来县的老百姓还是有益处的。
综合考量之下,杜文堂索性没有追究胡子祥。
而胡子祥,表面上非常欢迎李若卿的回春堂入驻东来县,其实他心里憎恨的的压根都痒痒。
他一直在寻找着机会,如何才能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噼噼啪啪······”
崭新的回春堂医馆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等杜文堂宣布回春堂开业的那一瞬间,一时间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热闹一片。周围的百姓纷纷跑过来贺喜,李若卿、陆慕阳等人,站立在大门口两旁,笑容满面的接待着前来贺喜的乡邻,一时间热闹非凡,喧嚣一片。
“恭喜若卿姑娘,贺喜若卿姑娘!”
身穿崭新衣服的陆道远,跟赛金花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抬着沉重包裹的两个挑夫。
“哎呀,陆掌柜的,这是給若卿姑娘赠送贺礼啊,快来瞧一瞧,这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这陆掌柜的,你可真得好好感谢一下若卿姑娘,要不是若卿姑娘足智多谋,你怎么能娶得上这么能干又俊俏的媳妇!”
周围的乡亲哈哈大笑着说道。
陆道远跟赛金花相视一笑,拱手弯腰冲着众人行礼致谢。
“娘子,你且要小心,莫伤了身子······”
陆道远急忙搀扶着一边福身姓礼的赛金花。
赛金花已经有身孕月余,此时来,也是为了向李若卿等人道喜。
“来来来,借着回春堂开业之际,赛氏点心铺子,特意备下薄利,来者有份!”
陆道远打开箱子,箱子里是包装好的喜饼点心等物件,大家开心至极,纷纷冲上来争抢。
“若卿姑娘,你可真是我们的恩人啊。”
赛金花拉着李若卿的手,感激的说道。
看一眼一边正给乡亲们发放着喜饼点心的陆道远,赛金花的眼中,全是欣慰和知足。
“若卿姑娘,没有你,我赛金花哪有今天!姑娘不仅帮我沉冤得雪,还帮我调理身体,还帮着相公治好了腿疾;现在赛氏点心铺子的生意做得很顺当,马上家里又要添丁进口,相公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女人这一辈子,还要求什么呢·······”
“金花大姐,这话说的,若卿身为一个郎中,救死扶伤那是本份,我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谁让我们都是小鱼的娘呢······”
就在大家聊着家常,说着各种道谢的话的时候,胡郎中堆着一脸笑意走了过来。
尽管心里对回春堂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愤恨的要死,刚刚临出门的时候,还指着回春堂的方向,指天骂地的叫骂了一通,但是碍于李若卿跟杜文堂的关系,胡子祥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回春堂贺喜。
“恭喜若卿姑娘,若卿姑娘真是华佗在世啊,若卿姑娘在这里开设回春堂,可是东来县人们的福分啊!”
“来,这是赠送给若卿姑娘的,祝贺回春堂顺利开张!”
胡子祥招呼着身后的两个挑夫,之间挑夫抬着两个挑子,挑子里放着着一些稀缺药材。
众人见状,纷纷议论。
“胡郎中这是改了心性了,那得如此大方!”
“可不是吗,胡郎中向来爱财如命,给老百姓开药的时候,净用那些时间久远的,大多已经失效没有什么药性了,他竟然舍得将这么多贵重的药材赠送给回春堂!”
胡子祥是个什么人物,李若卿当然心知肚明,碍于今天开业金日,她不想在这个大喜的日子让胡郎中难堪。
“同喜同喜,胡郎中客气了,请胡郎中到院内喝茶吧!”
李若卿客气道。
胡郎中看一眼一边的赛金花。
赛金花厌恶的别过身子去,看都不看胡子祥一眼。
当年,赛金花跟着徐大的时候,三四年的时间,肚子就说没有动静,赛金花为了求子,到胡子祥那里跑断了腿,银子花了不少,吃了成小山的汤药,可是没有一点疗效。
胡子祥更是为了推诿责任,到头来安到赛金花头上一个不能生育的帽子,结果全县城都知道她赛金花是个不能下单的老母鸡,这才导致了后来一连串的事情。
作为郎中,医而无德,只顾为自己敛财,实在是为人所不齿!
赛金花又怎么会理会这个缺德的郎中!
刚才赛金花跟李若卿站在门口的一番谈话,胡子祥听的清清楚楚。
得知赛金花已经怀有身孕,还是李若卿帮着调理的身体,这才顺利怀孕,胡郎中更是愤恨不已。
这不是打了他胡子祥的脸吗?眼看着赛金花毫不给他留情面,胡子祥热脸扑了个冷屁股,尴尬不已,刚想抬脚往院子里走去,有一人一把把他拉住了。
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赛金花的相公,原来人称陆瘸子的陆道远。
陆瘸子这条腿,在胡子祥那里也是花了不少的银子。
胡子祥知道陆道远是个有银子可以赚的。
陆道远自己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子,光棍一个人,家里没有什么别的开销,本身他自己也是一个过日子的人,常见下来,也积攒了一些钱财。
可是碍于腿脚的毛病,陆道远一直没有说一门亲事。思来想去,决定找胡郎中帮忙。
胡郎中当即说,只要服了他的药,他这条腿肯定会好转!
谁能想到,药喝了不少,腿脚的毛病非但没有一丝好转,反而成年累月的服药,把身子骨喝的都发虚!
“胡郎中,来,我跟你说个一个喜事。”
胡郎中挣脱不过,又不好发作,只得满脸堆笑的对着陆道远说道。
“恭喜恭喜,陆家总算是有后了·······”
“托胡郎中的福气,要不是胡郎中帮忙,我陆道远怎么能娶到我娘子呢!说起来,我跟娘子还欠着胡郎中的人情呢!”
“哪里哪里······”
胡郎中直感觉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陆道远,话里有话啊!
“胡郎中,今儿个趁着大家伙都在这里,我想请胡郎中帮我一个忙······”
陆道远拉起赛金花的手,缓缓走到诸位乡亲跟前。
“各位父老乡亲,我陆道远幸得遇到若卿姑娘,昭雪我夫妻二人冤情不说,还成全了我们的姻缘。过现在,我娘子已经怀有身孕,我的腿脚旧疾也已经治愈,我们夫妻二人,能有今天的日子,都是若卿姑娘一路相助。”
陆道远转过身来,指着一一边的胡子祥。
“当然,胡郎中也是功不可没,要不是胡郎中给娘子诊断为不能生育,我和娘子怎么会遭遇那么多离奇的事情!”
胡郎中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