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卿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跟她说,回春堂的药不可能出问题,定是她吃错了什么东西,可是她一点都不听,过来就是一顿打砸,医馆都被刘秀娥砸烂了······”
满脸泪痕,脸色苍白,浑身吓的哆哆嗦嗦的张永莲,慌慌张张的来到人群中,看到李若卿,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哼,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不要脸的玩意!这里看有你说话的份上吗?有管别人家闲事的功夫,还不如操心找祸害你的男人,那埋在地下的死孩子是谁的野种,你弄清楚了吗?”
刘秀娥一脸的刻薄,对着站在面前的张永莲,毫不客气的骂道。
张永莲的脸色骤变。
一张苍白的脸色越发显的毫无生气,呆呆的站在原地,两眼无神的看着刘秀娥,嘴唇抖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是张永莲心里永远的痛。
她不想听也不想提,可是刘秀娥,却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说了出来!
“娘亲,什么是野种?”
小鱼好奇的问道。
“野种,就是不要脸的玩意跟男人胡混生出来的杂碎!”
刘秀娥冷笑一声,狠狠的从嘴里冒出这句话来。
是讥讽张永莲,更是嘲笑陆慕阳。
陆慕阳是捡来的弃婴的事情,整个石头镇子上的人都知道。
因为陆慕阳拒绝了刘秀娥托媒人的提亲,刘秀娥对陆慕阳的一腔爱慕落了空,转而转变了对陆慕阳一家人的憎恶,让他们受到羞辱,她莫名心里痛快起来。
“啊······”
刘秀娥刚要再说一些羞辱的话,熟料到,没有等到张开嘴巴,脸上突然感到一阵火辣辣疼痛。
刘秀娥急忙抬手捂住了左脸颊,这才发现,她的左脸颊上竟然破了皮肉,露出了斑斑血迹!
怎么回事?刘秀娥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的时候,脖子上突然间疼痛难忍!
小鱼像是一只灵巧的小猴子一般,蹭的一下窜到刘秀娥的头顶上,手掌胡乱插在刘秀娥的脸上,在刘秀娥的一片鬼哭狼嚎中,小鱼嗖的下跳了回到了李若卿身边。
“娘亲,这刘秀娥脑子向来不好,半年前下毒害月娥姑姑,我看看她是不是疯了?”
小鱼人小,记性强着呢。
刚刚跟李若卿从黑熊山下来的时候,柳如月就如同泼妇骂街一般,指着他跟陆慕阳骂道。
柳如月说什么陆慕阳个大野种,养了小鱼这个小野种,把小鱼气啊,这个好死不死的刘秀娥,竟然连爹都一块叫骂着!
李若卿拉着小鱼的手,看了一眼身边的陆慕阳。
还好,陆慕阳一脸淡定,脸上波澜不惊。
“阳哥哥,你且带夫人跟小鱼到医馆休息。”
李若卿小声对陆慕阳说道。
“不,娘亲,我要陪着娘亲!”
小鱼不肯走,紧紧的拉着李若卿的手。
他知道,他跟李若卿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不舍的离开李若卿半刻。
“永莲,你不要理睬疯子的胡言乱语,你跟阳哥哥回家去。”
李若卿担心的看着一脸绝望的张永莲,拉着张永莲的手说道。
“不,不,这件事,我就说个清楚·······”
张永莲流着眼泪说道。
“我以前小,不懂事,柳如月教唆我,只要听她的话,她就给我买新衣服·······”
张永莲眼睛一闭,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
“又是柳如月!”
李若卿气的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一心改过了,可是你为何苦苦相逼!”
张永莲擦一把眼泪,狠狠地咬着嘴唇对着刘秀娥说道。
“难道做错了事情,就不能有悔过的机会了吗,刘秀娥,做人不能这么歹毒啊!”
张永莲说完,一头撞到了一边墙上!
“啊!”
李若卿当即察觉到异常,已经来不及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张永莲的身体已经瘫软了下来,额头上一片殷红!
“刘秀娥,你给我等着,永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李若卿急忙招呼着乡亲抬起张永莲,回头冲着刘秀娥狠狠地喊道!
刘秀娥狼狈万分的从地上爬起来,妄图趁着一片混乱趁机溜走。
事情的发展,竟然超过了她的预计。
本来想着扳倒李若卿,哪里想到,这个小性子的张永莲竟然会寻短见!而且这个老爷跟李若卿有交情,又怎么会向着她说话!
“刘秀娥,你不是冤情要诉吗?”
杜文堂问道。
“回老爷,民女的确有冤情要诉!”
刘秀娥无可奈何的重新跪了下来,这下可好,想跑都跑不了了!
“二姐,你这是干什么?爹娘找不到你,急的在家直哭,你到这里瞎胡闹!”
刘秀娥跑了过来,咕咚一下子跪倒在杜文堂面前,边磕头边说道。
“老爷赎罪,家姐身体有疾,心里不舒服,所以做出这等糊涂事!还请老爷念家姐年幼无知的份上,切莫怪罪家姐!”
一上午的功夫,刘裁缝没有看到二女儿刘秀娥的影子。
刘秀娥自从胳膊伤残之后,脾性变得更加暴戾乖张。不能干针线活计了,一天天的闲来无事,不是指责刘月娥,就是站在院子里叫骂李若卿,气的刘裁缝老两口经常掉眼泪,直恨家门不幸,把闺女养成了一个夜叉。
今天上午,家里出奇的安顿,刘裁缝放心不下,差使小女儿刘月娥出来寻找。
听乡亲说,刘秀娥正在回春堂前拦官轿告李若卿的状,吓的刘月娥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李若卿是她的救命之恩,并且教授她那么多的医药理论,对石头镇上的百姓更是热心热肠,怎么可能会做出害人之举!
刘月娥知道,二姐这是被仇恨迷了眼睛!执意这么固执下去,坑害的不是李若卿,而是她自己啊!
“二姐啊二姐,你怎么能够冤枉若卿姐姐呢?你伤了手腕,若卿姐姐好心好意给你开方抓药,你非但不领若卿姐姐的情谊,吃了顾郎中的药,反过来诬陷若卿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做事情!”
“哼,刘月娥,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向着谁说话?谁才是你的亲人?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陆慕阳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陆慕阳跟李若卿好着你,有你什么事!还在这里贱兮兮的讨好那个妖女!”
“二姐,你怎么能够如此说话!”
听见刘秀娥的一派胡言,气的刘月娥眼泪哗哗的流。
杜文堂看的清楚,这一对姐妹二人,长相上虽然十分相似,但是很显然,这个当姐姐的刘秀娥,性格粗鲁蛮横,满脸的刻薄乖张;而妹妹刘月娥,性格温柔善良,一脸的温顺乖巧。
孰是孰非,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刘秀娥,你一口咬定说你的胳膊是服了李若卿的药所致,你可有证据啊!”
“有,我这胳膊就是证据!李若卿一棍子将我的手腕敲断,接着给我开了方子,我用了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我再傻再笨,也不能拿着我自己当笑谈!青天大老爷啊,您一定要给民女伸冤啊!”
刘秀娥不依不饶,气的刘月娥指着刘秀娥,无奈的哭着说道。
“二姐啊二姐,你不要冤枉好人了,你明明是吃了顾郎中的药物······”
“别无端牵扯他人!明明是服用了李若卿的!”
刘秀娥扯着嗓子喊道。
杜文堂大喝一声。
“传顾郎中!”
吓的刘秀娥打了个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不一会的功夫,顾郎中被几名官差抬了过来。
“你就是顾郎中?”
“老爷,小人正是念慈堂的顾木林······”
“你这腿脚······”
杜文堂看着不能行走的顾木林,疑惑的问道。
“前些日子被狼夹子夹断腿了·······”
杜文堂若有所思。
“顾郎中,你身为一个郎中,自己的腿都不能医?你可曾替刘秀娥医过手腕?”
顾郎中这个气啊,这个刘秀娥简直是个木头脑子,这一下子可好,把他也拉下水来了!
“老爷,实不相瞒,小人的腿疾严重,无法替病人抓药开方·······”
“那刘秀娥说,从你那里开过药方,并抓药,不知道是谁相助?”
顾郎中心里一惊,暗暗叫苦。
他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说不定,刘秀娥的手腕,还真的出在那副药上,该如何回答杜文堂的问话呢?
“快说!”
杜文堂提高声音呵斥了一句。
顾木林吓的要死。
“回老爷,小人腿脚不便,前几日,特意雇了镇上的柳如月过来帮忙照料·······”
“真不要脸,还雇佣,那柳如月不是你姘头吗,怎么想这成了你雇佣的了?柳如月现在被关进大牢了,你抓身就不认人了?”一边的乡亲讥讽着说道。
“大胆顾木林,你可知罪!”
杜文堂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回老爷,小的,小的不知·······”
顾木林吓的趴在了地上。
“那药材可是柳如月所抓?”
“正是!”
“顾木林,你堂堂一个郎中,竟然用目不识丁的妇女抓药!你就不担心会抓错药吗?”
杜文堂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