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匆匆赶到房内,发现旭阳一个人坐在床上,一脸懵懂地看向了萧越。
“阳阳,你母后呢?”
旭阳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呀。我醒来的时候,娘亲和宁宁就不见了!”
萧越心急如焚地走到了床边,看到枕头旁放了一封信。
“一拍两散,事不过三。已为你留下男丁血脉,从此两清,再无瓜葛。”
落款,苏语凝。
萧越只觉得全身上下血液一滞,不由得觉得两边的太阳穴滚烫发红。
上次苏语凝出走,把一儿一女全带了去,这说明还只是闹脾气,还有日子能回来。
而这回,苏语凝只带走了旭宁,却留下了旭阳,足见决心。
沉鱼推门而入:“皇上,册封大典在即,您和皇后娘娘怎么都双双消失了呀?”
萧越正急火攻心,见到沉鱼更是怒上心头:“谁允许你到养心殿了!滚!”
沉鱼咬了咬唇,拂袖而去。
萧越不由得想到昨日苏语凝的那番话……
是啊,为什么自己总是频频受到外界威胁后,就轻易屈服了呢!既然母后不见了,那便去找好了。为何那么容易受制于人?
萧越二话不说,就直接冲到了慈宁宫。
不曾想,萧越竟然见到母亲正悠闲地躺在贵妃榻上吃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一旁的宫女为母亲轻轻地捶着腿。整个慈宁宫一片祥和之气,没有半点危险。
“母后?”萧越吃惊地喊道。
太后见萧越前来,便从塌上坐直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们退下去:“哟?终于知道来看我了?我以为你一门心思都想着和皇后大婚,完全忘了我呢!诶,皇后呢?人哪儿去了?”
“你不是被南梁的人抓走了吗?”
太后一脸茫然:“被抓走?没有啊。”
萧越立刻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碧绿透亮的玉镯子,说道:“母后,这不是你的?”
太后从塌上走了下来,接过萧越手中的玉镯,左右看了看:“诶!这是我的!你在哪儿发现的?”
“南梁使臣给我的,说您在他们手上!”
太后哈哈大笑,说道:“你想什么呢!这可是皇宫,太后被抓走了,可还得了!”
“那这镯子?”
“我前几日不小心弄丢了呀。”
萧越一拍脑袋,心想自己真是大意了!只听信了南梁使臣张西瓜的一面之词,完全没有核实,就中了计。
当真是关心则乱!
这下好了,苏语凝带着旭宁早跑没了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太后见萧越一脸深沉,半天不说一句话,不由得上来关切地问道。
“哎……南梁使臣说您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不收了沉鱼和落雁,便不把您交出来。被逼无奈,我便送她们入宫为妃。阿凝知道之后……愤然出走,带着旭宁跑了。”
“什么!旭阳呢!”太后焦急地说道。
“还在。”
太后立刻松了口气:“那就好!好歹留下了个儿子。不过皇后这样可不行啊,作为六宫之主,竟然这点气量都没有。做皇帝嘛,三宫六院的都很正常,雨露均沾才能开枝散叶啊!”
萧越听到太后发表了如此言论,不由得觉得头痛。之后就算是把苏语凝找回来了,估计也还会产生婆媳问题。
西魏皇宫御书房。
聂绯神色凝重,面前是一封上千字的奏折,用漂亮的簪花小楷抄写,一眼看去密密麻麻,更加重了聂绯的头疼之感。
奏折带来了一个极不好的消息,儋州一代突发水患,适逢秋收之际,农田将因此天灾颗粒无收。
百姓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转眼若是再入了冬,天寒地冻之下,估计就要满地饿殍,横尸遍野了。
刚刚开始监国就碰到这样十年难得一遇的灾祸,聂绯真是手足无措。
他不由得想,如果苏语凝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怎么办。
这个念头刚在聂绯的脑海中闪过,御书房的窗户就突然开了四十五度。
一个熟悉的脑袋探了出来,正是苏语凝。
聂绯惊喜:“语凝!”
语凝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手上还抱着旭宁。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语凝撇了撇嘴,到底和聂绯是老相识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萧越那个天煞没良心的!竟然又纳了两个妃子!就是南梁送来的沉鱼和落雁!我一回宫里就看到那两个女人!我真是气不过!”
聂绯立刻替萧越辩解道:“萧越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南梁送人,应该是有威逼利诱一番的。”
苏语凝摇了摇头:“我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问题。可是萧越真的太容易屈服了!会因为考虑他母亲的感受纳妾,会因为受到朝中大臣威胁就纳妾,甚至是立皇后!现在,为一个南梁小国,还要选妃!我何必忍他?”
聂绯抿了抿嘴,只觉得这种夫妻吵架的事情,自己还是少发言为妙。
苏语凝走到了聂绯的桌前,一眼就看到了水患的奏折。
“儋州出了这么大问题?”
聂绯点了点头:“是。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苏语凝想了想,说道:“把户部尚书聂磐叫来,他应该要了解这些情况。”
不一会儿,聂磐便风尘仆仆地赶来。
“小姐!”聂磐见到苏语凝,不由得一喜。
苏语凝笑了笑,冲聂磐点了点头。
聂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礼,便向聂绯行了个礼,说道:“见过太子。”
“不必客气。我今日找你来,是为了商量儋州水患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聂磐一声叹息,说道:“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如今天下三分,连年征战,在加上前些日子出现了毒人事件,民不聊生,这一两年来,国家税收收入不高,百姓们不过是刚好能自给自足,交不上多少钱。军费又居高不下,如今正是国库空虚。”
苏语凝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若是要赈灾,恐怕不容易。”
聂磐点了点头:“是,是不容易。就算以粮赈灾,也不容易,京城和儋州相距甚远,若是要运送大量米粮,所需时日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