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秋高气爽。
西魏皇宫张灯结彩,人人都换上了一身红色。
皇宫的中轴线上铺着百米长的红色绸布,尉迟琳进了宫门,便在这红绸布上款款前行。
尉迟琳身后跟着十六个彩妆粉面的宫娥,各个精神抖擞,喜气洋洋。
平日的尉迟琳继承了苏语凝的风格,不施粉黛,一身劲装,梳起高高的单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干练爽气,硬气非凡。
而今日尉迟琳出嫁,则是浓妆艳抹,光彩照人。
一袭长发垂到腰间,耳边飘散着两缕单发,头上插满了金银钗子。
肌肤胜雪,远山如黛,两片薄唇染上了一抹鲜红,神采奕奕,潋滟动人。比之平时的清汤寡水,美艳了许多。
这一派新面貌看的聂绯目瞪口呆,眼睛都直了。他直勾勾地盯着尉迟琳,看着她从宫门口一直走到大殿,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琳儿……你今日……真是焕然一新!美艳动人啊!”
这话听的尉迟琳立刻就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我之前不好看吗!”
聂绯傻笑道:“好看好看!平日里有平日里的好看,今日有今日的好看!都说新娘子最美,我今儿见了,果真如此!”
尉迟琳低头浅笑,说道:“好了,别贫了,文武百官们都看着呢!”
照理来说,太子大婚是不该有文武百官观礼这样高的礼制,不过如今皇位空悬,聂绯作为太子承担监国职责,自然就在无形之中提高了待遇。
苏语凝和萧越站在城楼之上,眼见着眼前的一切。
苏语凝的眼眶微微湿润,感叹道:“琳儿总算是出嫁了!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否则她挺着个大肚子可怎么好。”
这话萧越听了,不由得低下头来。
苏语凝既然会记挂尉迟琳在生子之前要大婚,那么她自己呢……如今,她已经诞下了两子,两人却还没有成亲拜过堂。
萧越突然转头对苏语凝说道:“阿凝,待我们回北雁之后,我们也大婚,我也正式册立皇后,你看可好?”
苏语凝微微一愣,转过头看了看萧越。
虽说苏语凝平日里十分男孩子气,可是世上有哪个女人不期待自己的婚礼呢。
苏语凝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
在礼部尚书关遥的精心策划下,这场婚礼办得极好。尉迟琳也终于名正言顺地成为了太子妃。
隔天,苏语凝和萧越准备好了车驾。
“师父!你们这就回去了啊!”尉迟琳拉着苏语凝的手,依依不舍。
苏语凝点头说道:“得回去了。都离开北雁那么久了,那边的事也一样要紧。你就在这安心养胎吧,宇灵堂的事情,你可以先放一放,不打紧的。”
“那怎么行!宇灵堂岂不是要停摆了!”
苏语凝笑了笑,看了看聂绯,说道:“现在有西魏太子负责情报搜集,我已经很放心了。你先好好生孩子,别想太多。”
尉迟琳这才反应过来,聂绯和苏语凝已经达成了结盟。
“好。”尉迟琳点了点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在尉迟琳的目送之中,苏语凝和萧越离开了西魏。
在马车上足足睡了三四天后,终于到达了北雁皇宫。
然而,一下马车,苏语凝就看到沉鱼和落雁二人笑脸盈盈地站在了宫门口。
两人齐齐地一福:“臣妾见过皇上,见过姐姐。”
苏语凝立刻目光如刀,看向了萧越。
萧越一脸心虚,看了看苏语凝,又看了看沉鱼和落雁:“平身……”
这时,青竹迎了上来,站到了苏语凝身旁,怒声道:“哪来的狐狸精?竟敢自称臣妾!”
沉鱼白了青竹一眼,说道:“我们可是皇上亲封的妃子,如何不能自称臣妾了?”
苏语凝转头,看向萧越。
萧越解释道:“这个……南梁女帝好心送来,朕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啊……”
青竹又继续质问道:“那怎能称娘娘为姐姐,应称皇后娘娘才对!”
落雁立刻说道:“此话怎讲?北雁皇后欧阳微虽已被罢黜,可后位仍然空悬,哪来的皇后娘娘?”
萧越听了这话,不由得说道:“朕说她是皇后,她便是皇后!明日就举行册封大典!”
苏语凝听了这话,却没有半点反应,只是沉默地带着旭宁和旭阳进了宫。
萧越抬步就要追上去,却被沉鱼和落雁左右拉住了。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呀!”
“臣妾在这皇宫中等您多时了,甚是想念呢!”
苏语凝脚程本来就极快,萧越被这一拦,已经完全追不上苏语凝了,只得烦躁地说道:“朕刚刚回宫,颇为疲惫,你们先退下吧。明一,差人把两位爱妃送回自己宫里。”
养心殿。
“阿凝……”萧越匆匆而来。
苏语凝刚哄完孩子睡觉,把床边的帷帐放了下来:“出去说。”
两人来到连廊之下。
“怎么回事?”苏语凝皱眉,一听语气便知她压着火。
“南梁派使臣不远万里而来,我也不好断然拒绝吧……”
“聂绯都能断然拒绝,为何你不能?张西瓜曾告诉聂绯,如果聂绯愿意收了那两个人,南梁便会帮助聂绯抓到周远。你知道聂绯怎么说嘛?”
萧越低头沉默不言。
“聂绯说,他只爱尉迟琳一个,绝不娶别人。周远现在抓不到,总有一天他会凭本事抓到,不需要受制于人!聂绯平日里看着那么没主意的一个人,在这件事上却这么拎得清,你呢!”
“我……”萧越语塞。
“萧越,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只是你也太一而再,再而三了!这种事情,已经出了不止一次了。事不过三,我的忍耐,到今日为止。”
说罢,苏语凝直接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萧越只得悻悻离开。
第二日,北雁国皇后册封大典。
萧越举皇宫上下之力,为苏语凝准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册封仪式。
然而,当司礼监的大太监去请皇后尊驾的时候,却发现皇后和小公主旭宁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