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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猫小事3(她一动不敢动,他的唇仍贴..(1 / 1)

小夜将军最近养猫养上了瘾。

他去哪里都不忘抱着他的小猫,带着他的猫四处溜达、认人。

夜父夜母也发现儿子养了一只猫,他们曾想观摩这猫,结果发现这猫脾气大,只肯给夜杀抱,二人只好讪讪收手。

不过对于家中突然出现一只猫、满城又流传什么猫妖之事,一老仍是很关注的——

毕竟,当家中出现这只猫后,夜杀经常出门,经常神出鬼没,实在不能不让人担忧。

小夜杀何时成了猫奴?

但夜杀似乎确实很喜欢他那只猫。

他此前没有养过幼小的动物,这种软乎乎的、夜里会变成小女孩的小妖怪,激起了他太多兴趣。

他一边向其他养猫的人学习如何养猫,一边关注自家的小猫。

于是军营中的人都知道了他有只小猫。

但是众人提出要带着夜杀养的小猫,认一认自家的猫,以后小猫们可以一起玩……夜杀却犹豫了。

夜杀道:“你们的猫,万一不是好猫,带坏了我家小猫怎么办?”

众人:“啊?”

夜杀:“我得先看看你们的猫,和我脾气的猫,才能和我家小猫玩。”

众人:“……”

……猫咪们交朋友,你一个人类非要凑什么热闹?

不等夜杀为他家小猫找到合适的猫咪朋友,他便陷入了另一种烦恼。

因他发现,他家这只小猫咪,越来越肆无忌惮,脾气越来越大……

整个白日她都要呼呼大睡,他怎么摇,她醒不醒看心情。到了夜里,她变成小女孩,还要狡辩说她白天是去修行了。

可是夜杀看着她睡得清明十分的眼睛,很怀疑她就是在贪图享乐。

她还越来越会使唤他。

起先她对夜杀还有一腔小矜持,不好意思事事依赖他。后来缇婴发现他和她师兄一样万能,一样心灵手巧,于是,她的所有事都推到了他身上——

比如喂她吃饭,帮她漱口,给她擦脸洗浴。

她只有夜里做人时会清醒十分,白日时,就是一只被宠坏了、一直打盹的小猫。

然而夜杀也不好发火。

因为这只小猫偶尔睡醒了,看他脸色不好,它便又亲又蹭,围着他转,一个劲地“喵喵”叫。她硬是缠得他脸色好起来,才跳入他怀里,又要他帮她顺毛,揉她下巴。

夜杀发现她越来越喜欢被他抱着走了。

甚至好几夜,她都不愿意化出人形,只拿着猫爪沾着桌上的水写字,教他开什么灵脉。

倒是夜杀发了一次火后,她才收敛,夜里乖乖变回女孩子。

夜杀总觉得自家的猫,怪怪的。

……且又舔又蹭又喵喵叫,过于拿捏他。

待有一日,小夜将军和一位养猫的属下交流,试探地说出自己的烦恼,那属下恍然大悟,又笑道:

“小猫是这样的。它觉得自己是你的主子,你可不得伺候它?”

夜杀:“……?”

他道:“我才是主人吧。没有我,谁养它?”

那属下大度非常:“小猫是不讲理的,在它眼里,它才是主子。你看它平时是不是对你爱答不理,又忽然会对你很热情?那是它在奖赏自己的仆从呢……在小猫眼中,我们都没什么地位。”

那下属说完,又乐呵呵地急着回家,去抱自家的猫玩耍,夜杀心里却不痛快了。

他却也没完全相信属下的话。

他决定试一试自家的小猫咪。

于是,这一夜,化回人形的缇婴刚打个哈欠,就听夜杀在旁似笑非笑:“睡了一整日,你好像还是困。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缇婴连忙道:“不用不用,我要教你开灵脉的。”

不过真是好愁,她教了夜杀这么久,夜杀怎么总也没有动静。

难道他不是修行天才?

哼,枉平日里那么多人吹嘘他、捧着他,好像什么万通灵根就高人一等,在这个幻境中,小夜杀连个灵脉都开不了,不也是很普通的凡人——远远不如她。

从这个角度看,这个幻境还不错。

夜杀靠墙而立,看那坐在桌边的少女似乎鄙夷而得意地瞥了自己一眼。

他心中记下,面上仍挂着笑,声音轻柔:“真的不再睡觉了?我可以继续抱着你,哄你睡啊。”

缇婴犹豫一下:她有些觊觎师兄的怀抱,但是……

缇婴坚定道:“不要动摇我的决心,我要教你修行,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幻境。”

她日日提“幻境”,分明是走的日积月累、非要念得他相信她的戏路。夜杀心知肚明,却只是笑嘻嘻听,不置一词——她念归她念,他从不接口,从不问什么师兄妹过往的经历之类的事。

缇婴又打个哈欠,问夜杀:“来,我们继续开灵脉……真是的,我教你这么久了,你什么时候叫我‘师姐’啊?”

夜杀半真半假地弯眸:“等我真的开了灵脉啊。”

缇婴噘嘴。

她要开始教他修行,夜杀却说“不急”。

他弯着眼睛,看起来十分体谅她:“白日时你是猫,我不好拿人类食物给你吃,你又不肯吃老鼠,实在可怜。在开始你的课业前,我们先喂饱你吧。”

缇婴惊喜。

她一下子眼亮,感动:“真的嘛?”

她确实修了辟谷,但她除非万不得已,绝不辟谷。她十分眼馋各种人间佳肴,但在此幻境中,困于自己是只猫,夜里又只有变成人的两个时辰,就算任性如她,也不好意思将时间浪费在吃饭上。

不过今夜,夜杀却牵着她的手,带她去屏风外的前堂,用一桌美食佳酿来迎接她。

缇婴欢喜,立即入座。

她看得目不暇接,一时不知该吃什么,夜杀站在她身后,轻飘飘道:“这些全是我做的。”

缇婴仰头,看身后站着的少年,对他露出笑容。

她的笑,将他瞳眸映得闪烁,不自觉别开眼。

却听缇婴无忧无虑道:“我知道是你做的,你很会烹饪的。”

夜杀眉目间的笑,僵硬了一下。

他道:“我不是江雪禾。”

缇婴连连点头,态度敷衍:“你说得对。”

她举起箸子,朝着桌上的一盘烩肉下手。

夜杀在身后深吸一口气,掠过这个话题。

他保持带着笑的眼神,在小佳人动箸之时,蹲到她身后,手伸到她颈后,将她掠入领间的一绺秀发拂出。

他道:“你发间,连个簪子也没有啊。改日给你买,好不好?”

缇婴:“不要。簪子容易掉,我不用簪子,用发带的。”

她觉得自己的耳垂,被他的手轻轻捻住。

她后背起一层鸡皮疙瘩,因为他的碰触而略微不安,又听少年在后道:“耳洞也没有……戴耳坠也不方便?”

缇婴有些紧张,咬着箸子,半晌才道:“是的。”

夜杀轻笑:“那我改日帮你扎耳洞……”

在她又要拒绝前,他说:“和我在一起,我会保护你,不用你打架。什么簪子耳坠,你都可以戴的。”

缇婴愣住。

她心想:可是幻境中的一切,会带到现实中去吗?我本就是用神识进的师兄的识海,纵是幻境中我身上发生什么变化,现实中应该也不会有变化吧?

那我现在,到底算什么呢?

她陷入这个困惑,一时咬着箸子忘了用餐。这种怔忡落在身后的夜杀眼中,更像是她又在想她那位师兄,怕与他做了什么,她师兄会怪她。

夜杀心里冷笑。

他强忍着,没有在她耳珠上狠狠一掐的冲动。

他继续柔声细语地和缇婴说话,哄着缇婴吃饭。

缇婴向来习惯他的侍候,他二言两语拿捏了她。不过她是小猫胃,不管多馋,能吃下的,也就那么一点儿……

小猫儿很快打了个饱嗝。

她被自己惊到,一下子捂住嘴,眼珠滴溜溜转:“夜杀哥哥,你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对吧?”

夜杀忍笑:“没有啊。”

她正松口气,夜杀忽然凑到她耳边,询问:“我做的饭好不好吃?”

缇婴点头。

夜杀:“还想不想再吃?”

缇婴点头。

夜杀:“我的武力如何,能不能保护你?”

缇婴继续点头。

夜杀:“那我是不是很好?”

她连连点头。

夜杀:“那怎么办?”

缇婴迷糊了:“什么怎么办?”

夜杀慢悠悠:“你这样的小姑娘,都是要嫁人的。嫁了人,我就不能陪着你了。”

缇婴愕然。

她心想:啊?嫁人?你不是说我是猫妖么,我怎么又能嫁人了?你到底相不相信我的故事啊?

缇婴口上回答:“没关系的。”

她的懂事,让夜杀忍怒。

夜杀努力维持笑容,哄着她问:“那你不需要我一直陪你么?你缠在我身边,到底是为什么呢?可别说我是江雪禾这样的话啊。”

缇婴眸子乱闪。

她觉得危险,便想躲过这个话题不回答。她扭过肩要跑,夜杀眼疾手快,扣住她肩,她转身,便投入他怀中,后腰被抵在桌案上。

她的下巴被少年抬起。

她本能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但是他专注地凝视她,缇婴猝不及防地看到少年凑到眼前的放大面孔,一下子怔住。

她撑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她目不转睛地打量他。

年少的、没有伤痕的、秀气得近乎“漂亮”的少年。

他和一师兄不一样,他相貌一点也不女气,甚至眉眼鼻梁的弧线,都十分凌厉,便是带着笑时,都有二分遮掩的随时会暴起的森然之势。

可凌厉之下,他看着又文秀、干净、清冽。

冷如冰霜,锋如冰刃。

漂亮的眉眼目不转睛地看人,与其说“深情”,更像是“诱惑”。

缇婴看着他的睫毛、眼睛,一时间生出恍惚。

就好像、好像……江雪禾回来了。

少年夜杀垂着长睫毛,贴着她耳,低声:

“我这么万能,你嫁人后就见不到了。你要不要把我当陪嫁丫鬟,让我一直侍候你啊?”

缇婴脱口而出:“好啊。”

下一刻,夜杀蓦地抬眼。

他的脸瞬黑。

缇婴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实话。

少年冷笑一声,掐她下巴:“真的拿我当陪嫁丫鬟用?把我当你仆从?你这只小猫,听好了,我才是你的主人!”

他抽身而走。

缇婴跳起来:“等等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夜杀气得翻窗便走。她夜间虽恢复人身,却灵力虚弱难用法术,又不敢追出去,被人发现,只好急得团团转。

很久很久,缇婴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内,托着腮,长叹口气。

--

她后知后觉,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件事——

有一次,江雪禾问她,她为什么要他留下。

她不小心说了实话,“想要被伺候”。

师兄当时便生了气。

如今想来,夜杀今夜的问话,与师兄那时候,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她已经不只是想要他伺候了。

但是更多的感觉,十分微妙。她懵懂明白,心里又些微抗拒,一步步往前走,又不敢往前走……她要怎么办呢?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久可待的情感啊。

她为什么就要顺着师兄走呢?

缇婴趴在桌上,想了半宿,轻轻拍一下自己的脑瓜子。

她抱怨自己:“下次和师兄说话,可不能再那么诚实,说实话了。”

……就应该哄着他,说他高兴听到的话嘛。

她又不是不会。

但是为什么她每次看着他的眼睛,就忍不住说了实话呢?

--

次日变回猫咪的缇婴,没有等到夜杀回来,略微忧郁。

它蹲在窗棂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冒着雨出去,继续在这个柳叶城转悠,寻找线索。

好大的雨……

若是夜杀哥哥在,就可以让他撑着伞抱它,带它出去转悠了。反正他有什么巡察的任务,在城中晃悠,不会惹人怀疑。

缇婴边惆怅边思量,忽而耳朵尖一动,听到了廊庑下路过的两位仆从的谈话——

“城主今日回城,天降甘霖,实在是吉兆啊。”

“小公子去陪城主了吗?”

“应当没有吧。陪城主的话,得进王宫,换铠甲。小公子昨夜后就没回来,他今日不当值,应该没有进王宫吧。”

缇婴的猫爪撑着,站直了身子:城主归来?

柳叶城那位一直在外的城主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现实中柳姑娘的爹。

她得去看看。

--

人间四分五裂,各有城主治世。

柳叶城城主膝下,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千金,得其余诸城青睐求索。

城主不愿女儿外嫁,又不想得罪其他城主。他便带着女儿一同外出,与其他城主,就“秽鬼潮”之事交涉。众人所谈之事,避不开巫神宫,他们便一同开坛请神,向巫神宫祈福,希冀巫神宫佑护四方,不要让“秽鬼潮”扩大,侵害人间国土。

如此这般,柳叶城城主一番往返,已有半年之久。

百姓们听到城主回归,分外激动。

即使春雨连绵不住,人人仍挤在街巷屋前,立于两侧,恭候城主回来。

在一只只脚下靴边,雪白小猫走得紧张兮兮,生怕被激动的人群踩到。

它不敢爬到高处,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实在着急。终于,她在摩肩擦踵的人流中,找到了夜杀——

少年懒洋洋地靠着一商铺前的一木柱,戴着蓑笠挡雨,混在人群中,一起看那城主回城。

他修长又低调,蓑笠帽子下压,前方街前路过许多维持秩序的禁军,都没有认出他是谁。

那几个卫士还在小声讨论:

“小夜将军人呢?到处找不到他。”

“城主要他进宫,可我们连他人都找不到。”

夜杀漫不经心地抱着手臂,根本没打算进宫:不过是筵席,不过是场面话,他才懒得去。

他这边混在人流中,自觉自己很低调,不妨衣摆忽然被下方的一道很小的力拽住。

他低头,木着眼:

雨丝连连,水流哗啦,在地势低的地面上溅出一片小水花。

有一只雪白无比的小猫,小心翼翼地躲过那水花,拿他的衣摆擦它那小爪子。

夜杀面无表情看了半天,那迟钝又爱干净的小猫终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一张毛茸茸的小脸,冲他叫了一声。

哼。

夜杀一甩自己的衣摆,将它甩开。

那小猫却死皮赖脸,身上被溅到一点泥,又凑过来用他衣服擦。她还不怕他的瞪视,在他嫌恶的眼神下,小猫硬是攀着他的衣摆,从下往上蹭,一点点爬到了他身上。

他好像成了她攀爬的一根柱子。

夜杀气怒,心想:早知道,就不应该教她爬墙。

一只都不会爬墙的小猫,笨死正好,也不用此时来气他。

但不管他气不气,这小猫都抓着他的衣摆,一摇一晃地爬了上来。

它实在好自觉,他抱臂而立,它的尾巴卷上来,在他手臂间找到了好位置,整只猫就猫了过去,盘坐一团,他成了它的“蒲团”。

夜杀低头,看她的眼神更嫌弃。

他低声:“谁让你上来了?你的爪子干净吗?下去!”

缇婴装作听不见。

他拽它尾巴:“下去!”

它回头就张口,夜杀以为它要咬他,眉头一动,然而它张口,只是轻轻地在他指尖舔了一下。

又暖又热。

夜杀一怔。

他从小猫乌黑的眼中,看到了讨好的神情。

紧接着,头顶屋檐檐角的一滴水落下,溅在了它额上。

它轻轻地叫了一声。

那么小的声音,在热闹的人流中,根本不显眼。

夜杀却听得分外清楚。

他的手臂微微发僵,一时失神。

缇婴见他不赶她走了,松口气,它踩在他手臂上,伸长身子,将小猫脑袋往外凑。

站得高,望得远,她终于看清进城的车辇了。

缇婴目不转睛——

最前方的车辇中主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她在现实中还没来得及见到城主,没法与幻境中的对比。

但是第一座车辇,她则看得一清一楚。

帷帘低垂,车中坐着一个美人。

那美人年纪很小,肤色苍白,眉目间拢着烟霞一样的轻愁。

她生得羸弱单薄,外面每有一声欢呼,都好像会伤到她。

而她又是那样美丽,众人隔着帘子模模糊糊地看到她的身影,便都禁不住静了下来,屏住呼吸。

那美人,轻轻地朝车辇外望了一眼。

正是柳轻眉。

是年少的、病弱的、据说活不久的柳轻眉。

缇婴想到师兄说过,柳叶城的“秽鬼潮”,发生在十年前,发生在柳轻眉十五岁的时候。

那么,此幻境的柳轻眉这样年少……莫非这个幻境,是十年前的柳叶城?

缇婴毛发绷直,大脑快速转动。

十年前的柳叶城,师兄在其中演化了一个身份,他用的是谁的身份……夜杀,叶呈……村落外那堆坟墓中,并没有叶呈的名字啊。

师兄在此,用的是叶呈的身份?

是柳轻眉那个未婚夫?

……为什么会选中师兄?师兄身上有什么问题?

幻境的目的是什么?

幻境的主人是谁?

幻境如何才会结束?

当年那么多的死人,幻境中又这么多的人,缇婴看着,这些幻境中的人,并不像是虚假的傀儡啊。

缇婴看得目不转睛,它的小猫脑袋上,则淅淅沥沥,被檐角滴下了好几滴雨水。

她没发现。

忽然,眼前一黑,一蓑笠,盖到了它头上。

缇婴惊讶,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它仰起脸,透过蓑笠的缝隙,看到夜杀的脸。

夜杀侧一下头,嫌恶它:“弄得一身水,晚上不要上我的床。”

他用蓑笠盖住它,那淅淅沥沥飘洒的雨水,便落到了他身上。

同时,人群前的禁卫,听到了动静,回过头,一个个惊讶:“小夜将军!”

夜杀抱住猫,往后退,嬉笑:“不好,被发现了。”

车辇中的城主与年少的柳轻眉,都朝这个方向望来。

缇婴推开蓑笠,想多看两眼,却被夜杀抱紧。

他身手比她灵活许多。

嬉笑间,他人已经穿过了人流,跳上墙,攀上树枝,快速抱着缇婴一同奔走。

怀里的小猫爬出来:“喵?”

夜杀低头。

一滴水溅在他睫上。

那滴水又落到从蓑笠下钻出来的小猫眼中,它眼睛颤颤一缩,重新被夜杀用帽子盖住了。

少年一只手抵在唇边,冲它挤眼睛笑:“嘘,小声点,别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抓到我,我得去宫宴;抓到你,你就是小猫妖。

“你还看什么?快躲到我怀里,和我一起逃跑啊。”

--

夜杀的调皮,让禁卫无奈。

但是在躲避追逐的人时,缇婴自告奋勇,说帮他拦人。他半信半疑松了它,小猫倒是把追兵引到了另一条巷子里,然而爬回他怀里时,它不知道在哪里绊了一跤,猫脸上出现了一小道伤口。

夜杀看到它那么狼狈,就乐不可支。

缇婴瞪他。

她以为自己的伤会转移到他身上,她又得解释,但是也许是她身上的封印太厉害了,她此时用的这个猫身足够实诚,那道伤疤,没有消失,留在了她脸上。

到夜里,变成人身的缇婴拿着镜子,一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口,垮下脸便要哭泣。

夜杀笑得不行。

他好像忘记了之前与她的不愉快,趴跪在妆镜前,拿着纱布与伤药,要帮她敷药。

他还哄她:“别哭别哭,这药很好的,抹上几日,就一点伤痕都不会留下了。”

缇婴狐疑:“真的?人间还有这种神药?”

夜杀板脸:“你一个小妖怪,瞧不起我们凡人?那我走了。”

他转身便要站起,缇婴扭身就来抱他腰,黏黏糊糊认错:“不不不,你不要走。我相信你!你给我涂药吧,要一点伤口都没有啊。”

夜杀打包票:“放心!”

他跪在她身侧,垂下眼为她上药。

屋中静下,缇婴起初不放心地端着镜子要看,怕他捉弄他。但他没有,他垂着眼的神色认真,不见平时戏弄她的模样,也没有那副不情不愿的微撇的嘴角……

缇婴透过镜子看他。

他低着头:“看我干什么?”

缇婴吓一跳,嘴硬:“我没有。你有什么好看的?”

她心虚地放下镜子,不看了。

他的手指轻轻地揉在她脸上,缇婴很快又有些困,便趴在了桌上。

少年按在她脸颊上的手指似乎停了动作。

缇婴没有当回事。

忽而,夜杀倾身,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缇婴瞬间清醒。

她一动不敢动,他的唇仍贴在她脸颊上,呼吸暖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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