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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是寂珩玉的手笔。...)(1 / 1)

翌日,桑离一早就被叫到了浮刹殿。

浮刹殿漆黑肃杀,百阶高梯直通王座。

厌惊楼陷于其位,懒散撑腮,脸上看着没什么情绪。

她行礼,静等传唤。

“都下去吧。”

厌惊楼遣散了殿内护卫和婢女。

脚步声由近至远,而后只余一片空阔,桑离更是不敢直接抬头,继续维持着恭顺的姿态。

须臾,厌惊楼出声:“上来。”

她小幅度地抬起眼,拎起裙摆一步步走上去。

“尊上。”

厌惊楼撩睫。

桑离换上了小狐狸以往清淡的素袍,娉娉婷婷立于眼前,眸色明亮,仿若一株盛在极暗里的嫩竹。

衣裳相同,相貌无二,唯性格陌生。

厌惊楼随意勾缠着鬓边一缕发,狠狠一紧又松开,平静的思绪下已然是汹涌渐起的杀意。

“阿离无能,请尊上责罚。”

下一瞬,就见桑离跪在脚边,高声请罪。

他指尖一顿,“嗯?”

桑离双手撑地,额头紧贴地面。

她已经打好腹稿,眼一闭又一睁,毫不心虚地说道:“属下无能,愧对尊上,寂珩玉已经识破我的身份,探清了我的底细。”

厌惊楼的眼里蒙上了一层灰影。

桑离继续道:“他从傀人身上取下心尖血为我解了双命咒,可是又设下另一咒法,胁迫我为归墟做事,谋判尊上。”说到愤然处,桑离浑身作颤,“尊上救过我的命,我自是不会听他的,与其如此,不如尊上直接杀了我吧。我的命本来就是尊上给的,尊上拿走,阿离也心甘情愿。”

她仰起头,眼里蓄着一层泪。

厌惊楼一瞬不瞬凝着她,目光有摄魂之意,险些让她绷不住露出马脚。

桑离后背已生出丝丝凉意。

她硬是强撑着没有退避,表情依旧是痛苦又坚韧的。

良久,厌惊楼扔过来一把刀子,“好啊。”

两个字轻飘飘的,砸在地上没有几分重量。

桑离呼吸一滞,刹那间头晕目眩。

华丽的匕首倒映出她并不清明的眼眸和其中惶恐。

桑离在一瞬间思绪百转。厌惊楼向来是个将利益最大化的人,哪怕是棋盘上的小卒,在不榨干仅剩的价值前,也不会随意舍弃。

五百年,不是五十年。

原身一心效主,从不背叛,所以……这何尝不是一个试探。

桑离咬牙拿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心脏。

在匕刃距离胸口仅有一寸时,厌惊楼施法打断了她。

手腕发麻,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

她惊恐未散,可是仍踉跄着爬过去重新捡了起来。

“够了。”

他声线依旧冷淡,蕴着一丝不耐。

桑离紧紧握着匕首,“尊上何意?”

厌惊楼闭着眼,引一丝灵力试探她的灵府。

果真发现一道不同寻常的束缚之术。

——是寂珩玉的手笔。

也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厌惊楼在心底冷哼,慵散地靠着王座,“本座以为外面的浮靡早就迷了你的眼,未想到你还会回来。”

此言含蓄,隐含嘲讽。

桑离并不愚笨,跪在地上说道:“察言观色,相机而言是尊上教给我的道理。花山城里我已暴露,为了不引寂珩玉怀疑,当时只能对尊上不逊,但是绝对本意。”

她神色真恳,就差没把诚实两个字印在脑门上。

桑离直直盯着他看,上挑的眼尾弧度像是两把小钩子,可是眼神干净恳切,即便是厌惊楼,面对那双黑亮的狐狸眼时,心思也微微晃曳一瞬。

“起吧。”他避开视线相接,指尖缓缓敲了敲扶手。

桑离站了起来。

厌惊楼以指抵着太阳穴:“寂珩玉是如何对你说的。”

桑离说:“他以我性命相挟,命我回到崟洲,拿回琉焰珠。”

厌惊楼不动。

遽道:“只是这个?”

桑离一本正经:“还让我在你这里收集情报,琉焰珠只是第一步,寂珩玉真正想要我做的,是找准机会杀了尊上,因此我才不甘。”

厌惊楼一下一下敲着太阳穴,耷拉着眼睑道:“本座可以将计就计,将琉焰珠给你。可是……”他话头一转,“本座又凭什么信你?”

桑离脊梁骤僵。

厌惊楼忽而淡笑,“你身上已经没有了双命咒,若这是你和寂珩玉密谋起的谎言也说不准,本座手上已无筹码,你用什么让我信服?”

桑离垂下的双手攥紧又松开,张了张嘴,声音低了下去:“我是灵族。”她看见厌惊楼的表情变化一瞬,“上重天不容我,妖界更没有我扎根之地。尊上从不信我,但是阿离除了尊上,无人可信。”

她眉眼间滚着落寞,寂寥站在光影里,像是淋在荒野雨雾中无家可依的孤草。

厌惊楼眼底的情绪跟着深了,透过那双眼睛,好像又回到千年以前,他与婉婉分别之时的画面。

他在桥下,她在桥上。

只此一别,再无相见的可能。

厌惊楼恍然未知地伸出手,竟想去抚摸她眉心间的愁色。

“阿厌?”

刹那间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

厌惊楼迅速惊醒,又不露情绪地垂下手,收起所有表情,亲自起身去迎接崔婉凝。

望着两人亲昵在一起的身影,桑离稍稍松歇下去。

厌惊楼抬手的那瞬间让她吓坏了,他刚才的举动不像是打人,更像是某种亲密行为的前兆。按照以往小狐狸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拒绝的,但桑离又不是小狐狸,别说亲密关系,光和他说话的这段时间就让她浑身难受。

“尊上,既然凝月夫人来了,我就……”

“等着。”厌惊楼分她一个眼神,“不是要拿琉焰珠?”

桑离神色中闪过欣喜:“尊上同意了?”

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桑离大着胆子开口:“那阿离还有一事相求。”

厌惊楼皱了下眉,但是并没有出言反驳。

她鼓起勇气说:“我身在归墟,却无一把趁手兵器,所以……冒昧想求尊上赐一把武器给我,用于防身。”

原来的小狐狸走的是暗杀的路子。

贴近敌人,一手掏心,原始又凶蛮。

桑离使不来那招,就算能使来,也没那个胆量去掏心掏肺。

说完这话她就有点后悔了,生怕又暴露出与以往的不同,再惹厌惊楼怀疑。

其实厌惊楼并没有过多关注过她,至于她怎么杀人,如何杀人,也不是他考虑的范畴,她要的只是她能顺利完成任务。就算桑离这般开口,厌惊楼也并未深究什么。

区区一把武器,对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羽毛。

厌惊楼正要颔首答应,在旁的崔婉凝忽然说道:“阿离出门在外,是要一把武器防身。依我看,寻常的兵器易损,不适你用。”

她笑着看向厌惊楼,“阿厌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命人给我打造了一件名为画骨翎的武器,可惜我与之无缘,不妨让阿离试试看。”

厌惊楼不语,眉心却是紧了紧。

桑离拼命在脑海中搜寻有关画骨翎的记忆,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她并不相信崔婉凝有这么好心,昨天还想杀她,今天就想起给她找武器。

“既然是夫人的东西,我就不据为己有了。”

桑离委婉拒绝。

厌惊楼道:“那并不是她的。”

虽说是事实,如此直白却也让她脸色难堪。

半晌,崔婉凝温和解释道:“画骨翎是用化髓石、却邪羽、兑泽砂三间上古之物打造而成的。只是其中的却邪羽出自鸑鷟身上。鸑鷟本就是凶凤,翎羽历经万年,沾染瘴气,制成武器后,便有了自己的灵识。寻常人难以驭之,便将它暂时搁置在了渡生崖。”

“以阿离的修为,定是可以驾驭。”

东西听起来倒是个好东西,就是那渡生崖……

没记错的话,那是惩罚魂魄的幽魂狱,崖底业火来自乌曜,长燃不灭,以桑离的这点本事,她不认为自己能平安无事地出来。

“我看我还是……”算了。

“既然凝月夫人说了,那便去吧。”厌惊楼轻飘飘地帮她敲定,“若你能驯服画骨翎,日后它便是你的。”

桑离胸前一阵闷痛。

她深作呼吸,硬着头皮随他们来到渡生崖。

四周空无一物。

一条万丈深崖从中分裂大地,站在边际向下望去,是炽热的火海和浓郁的业障之气。

“下、下去?”

桑离战战兢兢问,得来的是厌惊楼一个点头。

刷的一下。

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了。

喉咙干涩。

桑离费劲地吞咽口唾沫,转念一想,若真的能得到画骨翎,那也不亏;若支撑不住,那她就回来,厌惊楼总不能强迫她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桑离闭眼跳入崖中。

那道青色的影子犹如坠入烈火中的一片绿叶,眨眼就被火舌吞噬。

崔婉凝垂眸注视着。

崖底有她事先安排的人手,她并不认为画骨翎会认她做主,等桑离快死时,她的人会帮忙取出她体内的妖丹。

崔婉凝睫毛颤了颤,再抬头,又是温顺乖巧的眉眼,“希望阿离能平安。”

“嗯?”厌惊楼嗓音淡淡,“若是平安,怎如你意。”

她脸上笑容僵住。

厌惊楼语气平常,漫不经心的扫她一眼,“你不是想让她死吗。”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心思,她想要的,有所隐瞒的……他都知道。

崔婉凝唇色苍白,心绪起伏不定,仍不甘心地想要给自己辩解:“阿厌,你在说什么,我没……”

“别怕。”厌惊楼竟握住她冰冷的手,眸中冷漠与眼前烈焰形成鲜明的反差,“无论你恶毒,自私;或是阴险,虚伪,我都会满足你。”

他说——

“只因你是婉婉。”

话音落下,她力气尽失。

崔婉凝不由得瞥向下面的焰火熊熊。

[只因你是婉婉。]

这六个字如同诅咒般深深烙在了她的心尖。

让她不由想起那个春雨夜,灵堂之中,棺木之内,那个死去的,被她刨开腹腔,挖取心头血的女孩。

姓落,名婉之。

素来得宠,旁人常唤她——

[婉婉。]

崔婉凝突然顿悟。

厌惊楼爱着的不是温柔的皮囊,也不是良善的性格,是落婉婉这个名字,这个魂魄。

只要她是落婉婉,就算她丑陋卑劣,他也根本不在乎。

倘若……她不是呢?倘若他有朝一日发现这是假象,他会不会像对待那些背叛者一样,抽她骨扒她皮。

不不不,是比这要恐怖一百倍,一千倍。

恐惧让崔婉凝站不稳当,她只祈求着桑离快些死去,快点拿到她的妖丹,让她的气息彻底与梵杀花融合,让她做一辈子的落婉婉。

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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