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简耀的试探,贾瑜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依简兄之见,应当如何?” 简耀心中一喜,认为有戏,斟酌了一下后小心翼翼的说:“军机处事关大夏安危,我等在入阁的人选上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倘若只让勋贵或者是武将入阁,倘若遇到什么问题,需要地方官府或是朝廷其他衙门协助,却无人可用,岂不是麻烦?”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贾瑜反问。 看到贾瑜面无表情,简耀心中也有些忐忑,硬着头皮道:“这个嘛……兄弟认为还是有点道理的。” “这样啊……”贾瑜缓缓点了点头,“似乎也有点道理。” 看到贾瑜居然这么容易就附和自己的话,简耀一阵狂喜的同时,心里也不禁升起一丝鄙夷,这个贾瑜被人吹得如此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自己只是三言两语便让他改变了主意,看来其人也是个没有主见的草包。 只是他还没高兴太久,贾瑜又道:“既然如此,我认为其他衙门也可以照此通用嘛。 比如内阁,在处理边关事务时也会动用勋贵或是武将协助。 我看这样,咱们不如请求陛下,再增添几名阁老的名额,让勋贵或是武将也入阁,简兄你看如何?” “什么……万万不可!” 简耀几乎跳了起来,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就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在反将自己呢。 只见贾瑜面露讥笑看着自己,“简兄这话本侯就不明白了,既然军机处这样一个纯粹的处理边关军务的地方,都可以塞文官进去,为何不能让武将勋贵们入阁?” “这……这这……” 简耀这这了半天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贾瑜的目光变得格外冰冷,“简兄,我历来是提倡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治理地方要靠文官,边关打仗要用武将,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为何文官总喜欢插手武事呢? 莫非有些人对于陈桥之事你啊念不忘乎?” “噗通……啪啦……” 贾瑜的话音刚落,瞬间就响起一阵闷响,原来是一旁看热闹的冯紫英将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就连简耀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是他们胆小,实在是陈桥这个地方实在太敏感了。 陈桥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陈桥兵变的地方,贾瑜这句话就是明晃晃的问简耀,你们这么喜欢插手武事,是不是想学宋太祖赵匡胤来个黄袍加身啊? 这可是造反的大罪啊,要诛九族的! 饶是简耀胆大,也被吓得面色苍白,结结巴巴道。 “贾……贾兄弟……你……你可不能乱说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你也知道这种事要掉脑袋啊,那你还敢跑来本侯这里胡言乱语。” 贾瑜的脸冷得如同冰山一般。 “还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本侯称兄道弟,谁给你的胆子?还是认为你父亲身为内阁次辅,你也成了朝廷重臣?可以跟本侯平起平坐了? 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紫英兄带来的份上,你连这侯府的大门都进不来。 给你三分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一介白丁也敢对朝廷大事指手画脚,莫非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内阁首辅了?” “你……你……” 简耀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变了好几次一看色,要不是年轻身体好,恐怕一口老血就得喷出来。 即便如此,他也被气得浑身颤抖。 良久,他才指着贾瑜怒道:“贾瑜……你莫要欺人太甚。须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焉知日后我没资格指点朝廷大事?” “那就等你有资格后再说吧。” 贾瑜一指门口,“现在你请回吧。” “今日之耻,简某一定铭记于心!” 简耀撂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瑜没有理会这厮临走前那怨毒的眼神,而是对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尴尬的冯紫英道:“紫英兄,今天之事非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这厮实在太过了,一介白丁居然对朝廷大事指手画脚,倘若我不训斥于他,今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惹来御史弹劾不说,恐怕陛下也得对我心生厌恶了。” 此时的冯紫英也羞得满脸通红,“此事是愚兄办的差了,以前愚兄尚未出仕之前,和他也有过一段交情,这两年来往倒是少了。 前些天愚兄刚从虎贲营当值回来,就被他给拦住了,非得拉着我去喝酒,喝到一半时,他说要来拜访贤弟,让我帮忙引荐。 愚兄实在不好拒绝,这才带来拜见贤弟,没曾想居然弄出这般事情,愚兄实在是惭愧!” 看着羞愧的低下头的冯紫英,贾瑜安慰道:“紫英兄,这事不怪你。 即便没有你,他们也会另寻借口上门的,你不过是适逢其会罢了。 我记得咱们哥俩可是挺长时间没一起喝过酒了,今天难得来了,先别急着回去,咱们先喝几杯。” “不了!” 冯紫英摇了摇头,“今日轮到我当值,待会我就得回大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