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门,楚兰歌便见院中已经搭好了的暖棚。
两面包细席,设天井子,吊蓝团鹤天花板。
棚内宽敞亮堂,挂祭幛、挽联等。
南宫府上早有人专门负责招待吊唁亲友。
楚兰歌进来便让人发现。
南宫府的管家一见她表情挺复杂。
上一回她离开时几乎将整个府给闹翻了过来。
管家匆匆过来招呼,“表姑娘,老爷说您如果来,先去他那里一趟。小的给您带路。”
楚兰歌没急去过去,而是先去给老太太上了一炷香。
再随管家而去。
经过曲廊小道,一路上,府上许多东西,例如门窗挂帘等,全部换上了白布。踏进南宫博平日所在的堂屋,屏风,悬挂的字画,博古架,彩花的摆设等等,不是撤了,便全用白单子糊上或蒙上。
南宫博穿着粗白布孝衣,比起上回见面,仿佛苍老了些。
楚兰歌向他打声招呼,行了一礼。
作为外戚,她本应行孝,只是,她不打算给南宫家的人披上孝衣。原主母亲去逝时,丧事是草草办的,一场法事都没做,仅以一块草席掩埋于城外。她已经和林嬷嬷商量好,如今有余银,打算等年关一过,再请人重新收殓安葬。
楚兰歌道:“南宫老爷,请节哀顺变。”
“来了,先坐。”南宫博请楚兰歌先坐。
楚兰歌点头,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有丫鬟给她端上了热茶。
等一盏茶都喝了一半,南宫博尚没开口。
楚兰歌非浮躁之人,相反,她非常有耐性。而她曾身为将领,楚父曾一直告诫她不能浮躁,凡事都要冷静,三思而行。因为无数将士的性命系在她的身上,稍浮躁都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策。
战场上一个错误的决策,会害死多少人?
她承担不起,也不想去承担。
所以,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允许自己浮躁。
最终,南宫博一声轻叹,“你能来,也代表你有心了。”
楚兰歌恬淡不语。
见她不应声,南宫博就算心有不悦,还是难免暗暗惊讶她年纪小小,就有了这般的定力。
若是个男孩,日后定会有一番出息,可惜是个女孩子。
但是,她现在攀上了卓府。
要不是上次在府里闹出不愉快,如今南宫家便可借机攀上卓府了。那样子的话,往后经商谁不给几分薄面?谁还敢刻意刁难?
想至此,南宫博就暗暗迁怒南宫夫人坏事。
南宫博微叹,“丫头,你就不能原谅我们?”
“我不曾怪谁。”楚兰歌虚应一句。
给出一分颜色,南宫博是马上将它变成十分,顺着便道:“既然不曾怪,那你就搬回府上住,一个女孩子住在外面,我也不放心。再怎么着,我还是你外祖父,亲生的外祖父,这些年你沦落在外吃苦了,我也得负上责任,当年,我就不该顾着赚钱养家,而忽略了你们,才会致使艳儿她……”
“劳烦你挂心了。”楚兰歌面不改色。
南宫博本来还有着想动用亲情,让她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