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混沌中析出,如噩梦惊醒,逃离了苦闷,断开这梦魇,迷朦依旧。让真相敲开记忆的锁链,莫叫灵魂永世不得安宁……
我相信了她所伪装起来的孤弱之心,成全了那隐藏在凄苦外表下的深重罪孽,还能放纵什么,还能姑息什么,再也无法容忍,无法继续无知地错误下去……
朝霞浮映天边,晨光洒向湿寂的荒野,轻雾薄气淡淡蒸散,荒野自然吹风,崎岖空廓的黄土地上,枯草、红枝、绿叶连成一片,稀疏的灌木丛掩映着凤的孤身背影,长发轻飘,衣着清雅缓动,微冷的朝色晨气包缠着他沉默的身躯。他神情黯然,凝目深思。
她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她就藏匿在我的潜意识里,使我总能嗅到她的气息,竟然情不自禁想要发现她,思念她……若,你究竟是谁!我要撕掉罪恶的ruo组织的幌子,我要看到真实的你!
若——ruo——若——
凤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一对关键字,触目惊心:ruo,不就是“若”!
荒野里飞花飘絮,凤的头脑终于警醒。就在这时,他身后吹来一阵芬香气息,大约就在数十步以内,让他意想不到地听见了一声呼唤,“凤——”轻柔的脚步穿过草丛,踏上松软的泥土。她?竟然是她!凤渐渐转体,视线之中果然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她衣着华丽,含着洒脱的笑容,盈盈走来。
“凤,你还好吗?我找了你两天了。”她走到凤的面前,表现得亲和而可爱。她换了发型,显得娇小了许多,一身高贵的穿着打扮衬托出她仿佛原本就存在的贵气,却又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极力掩饰着那深藏不露的王者之风。
凤冷目视之,不予应答。若的笑貌由深变浅,她继续走近,站在凤的身边,低头不语,这时,忽然感到腰部振晃,只见那把粉红色匕首已被凤拔划而出。
凤快速从若的腰上抽出匕首,在若抬头的一瞬间便割抵住了她的喉咙,冰凉的刀刃带着凤的满腔愤怒,即刻在那柔白的肌肤上现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若稍显惊讶,眼神呆滞,身体却没有丝毫反搏之意,她轻含暖笑,用最深情的目光望着凤,看到的是凤冷暗的眼神,两人持久对视着。
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亵du少女至纯的柔弱,为你野蛮的本性赎罪,若,今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凤的心火在燃烧,刀刃一寸寸地向着若僵直的颈推进。若眼角微皱,将疼痛隐埋在静滞的笑容里,此刻仿佛再也没有了顾忌,她倾身上前,缓缓抬动双臂,顶着利刃,抱住了凤。匕首跟随凤的手轻微后撤,鲜血顺着若的脖子滴淌,若的脸上溢出的却是幸福之色。
情人,你送给我的永远是惊讶……我如愿以偿把你拥抱,也许你永远也不会再抱我,因为我不值得……可是你愿意赐予这瞬间的温暖,我已经足够了,情人,再救我最后一次,送我上路,无论地狱天堂,我都感激你,因为你是我的情人——
若,闭上你的双眼,在忏悔中死去,不要祈求宽恕,我不会再同情你。忘记我,忘记我的温柔,带着你错误的直觉下地狱去——
刀刃在激愤中颤抖,凤宛如石雕,略微动弹便能断掉这女人的脑袋。此时,若干涩的眼里却不见一滴痛苦之泪,她满怀相拥,竟在凤推刀之际再向前倾,欣然猛烈地搂紧凤的身体,斑斑血迹浸染胸前。
看着我啊,情人,你不必心慈手软,我愿意死在你手里,你知道吗,情人?迹实现了我的夙愿,让心爱的人杀死一次,才能真正尝出爱他的滋味,现在,我还可以再来一次——
若,死……见鬼!你去死——
“唔……”凤气息急促,目光如炬,若的鲜血正从紧握的匕首上渗入他的指缝。“嗯……”若肢体抽颤,全然不顾地扑抱束紧,直至与凤的身体像拉满的弓弦,没有半点松弛,若拼命仰起血红的颈,将苍白的唇轻轻贴在了凤的脸上,在这接近于零的间隙里,她痴醉般闭上了眼。
为什么要逃避呢,情人,逃避彼此潜意识里相知相伴的记忆,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同床共枕,甜蜜却锥心,我的情人啊,你不可以就这样把我忘得干干净净,我爱你……我已经我把给了你,你不能再抛弃我了,动手,否则你会永远后悔——
朝阳洒落在若的黑发上,浮起清香,凤已经辨不清那柔颈的伤口进度,只能感受那女人温润渐凉的唇、紧拥的臂膀和僵颤的躯体。“呃——”粘稠的血手开始松弛,凤渐渐松手,事实上,随着若的驱进,凤已经缩守到了不能再退的境地。终于,他放了手,张开的手掌触碰到了若冰冷的脸庞、耳垂和鬓发。就在匕首松开的一刹那,若也放开了凤的身体,并顺势提起胳臂,从凤的手里接过刀,抽划而出,同时睁开了眼。
噌!鲜红的匕首推按至前,若仰身朝后,两目悲凝,将刀插进了凤的心脏!
嚓!犀利的尖刀在凤心中旋挖一周,被若拔出,飘起了一缕凄长的血带。寒风烈烈,热血喷涌,凤手按心口,神情僵滞,缓慢落身下去。
“情人,为什么呢……”若退步凝望,眼里涌起点点泪光,荒野的枯草野花渐渐将她掩隐。凤倒下了,一并带走的是两颗碎裂的心。
冷风吹向遥远的东部海岸,远离繁忙的都市中心,正当坐落在郊区的粘粘主题公园像往常那样寂静时,粘粘饮食馆的一间餐厅里却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喊叫。
馨馨和祺祺惊忙跳下座椅,来到年糕身旁,只见年糕脸色发白,捂着心口俯趴在了餐桌上。“好疼,心好痛……”年糕靠倒在馨馨怀里,颤声道。
“哎呀,没事!”馨馨慌忙替年糕揉揉心口、揉揉背。
“哦,这可怎么办呢,是不是生病了?”祺祺急得团团转。
“痛——”年糕悲苦着脸,不一会儿已是泪水涟涟。馨馨将她搂紧,一边哄一边说:“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哭了啊!”
祺祺端来了热水和药,年糕在阵痛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喝了点开水,面色好转,只是习惯似地摸着心口位置,神情有些伤感。真是奇怪呀,馨馨和祺祺很是担心,正在这时候,兔子兴冲冲回来了,她还带来了一位贵客,琳琳。
琳琳也是粘粘家庭成员,经常奔波于东粘与西粘之间,她此次前来是要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第一个喜讯,是恐怖组织连夜从西部各大城市全面撤退,政府已经基本控制住了局势,这其中少不了nnf的功劳,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据说是迹的身亡,而后罪恶组织ruo的高层下达了撤退命令。另外一个惊喜,西粘答应的公园后续资金终于筹集完毕,琳琳就是以特使身份来交付这笔款项的。
“哇,太好喽!”
餐厅里几个姑娘顿时抱成一团,期待已久的公园开业时刻终于到来了!激动的气氛里,年糕却默然坐着,一点也提不起精神。
“糕糕,你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不开心吗?”兔子问。
年糕摇了摇头,她站起身对琳琳说:“听说你和云姐姐常在一起,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么,我已经很久没见姐姐了……”
“这个……”琳琳活泼地笑了笑,说:“我不能告诉你。年糕放心,她没事,她过得很好。”
年糕神色暗淡,在这值得欢庆的时刻里,她却更加深刻地感觉到了伤痛,就像她经常梦到逆弟弟那样,还有更多更多。
听说有人最近看见过小路,他出家了,当了道士。还有蠕虫,至今下落不明,据说她行为异常,倒也没有做过坏事。
都像梦一样逝去了,精彩的日子似乎才开始准备,可是分享者却一去不复返了。年糕惟有将最后的期待寄托于她朝思暮想的凤……
哥哥,你快来,无意中,我依然在期待你……
寒风萧瑟,挺立在群山之中的孤堡正面临重重危机。失去了雪仙小屋这道屏障,在经历了罪恶组织轮番狂轰滥炸之后,雷氏城堡进入了短暂的平静。
“雷大人——”
幻疾步走入中央大厅,打断了雪紫与雷的对话。雪紫懊恼地转过身,只听雷沉沉地叹气道:“幻,这次又是谁死了,让你这么慌张。”
幻低头扬声说:“大人英明。就在刚才,一颗流星划落天际,您可能不会相信,那是凤。”
“什么!”雷拍案惊声。
雪紫猛然呆愣,满腹积怨仿佛在瞬间得到了释放,她苦笑一声,脉脉叫道:“菜刀,你可以安息了……”
“属下确认无误,大人。是罪恶组织ruo的首领若,杀死了nnf最强的凤。如此一来,免除了大人的心腹之患,属下着实为您感到欣幸哪,大人——”幻激动不已。
“唉……真是出人意料,我从此少了唯一的对手,不知是该喜还是悲。”雷渐显平静。
“当然是可喜可贺啊,大人!雷氏取代粘粘,大人君临天下的时候就要到了!”
“哼,你想得太周到了,幻。”
“这全是属下肺腑之言,属下追随大人,等的就是这一天!属下矢志不移,肝脑涂地,日月可鉴!”
“嗯。”雷怀着一丝莫名的失落感,喝了口茶,突然疑惑道:“你说凤死了,是包括樱吗?”
“这个……”幻迟钝了一下,低声说:“属下从粘粘家庭临时营地探察归来,看到樱正在接受仙仙的治疗,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雪紫皱起眉头,见幻低头擦汗。
“混帐!”雷怒声道,“凤和樱,不就是同一个吗!”
雪紫忍不住讥笑:“我就说么,哪有那么利落的事儿,还想拣便宜来邀功啊。”
“大人息怒——”幻慌忙解释,“据属下所知,他们完全是两个人。属下曾有幸探明,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就算再给她千条命,也难对大人构成威胁。这一点,属下以人头担保!”
幻说到此处,隐隐发笑。只听雷缓缓喝茶,说:“你的意思,凤真的已经死了?”
“对!他死了——”
幻抬起首来,望着雪紫疑惑的神情,肯定而悠然地笑道。
恐怖主义遭受重创,政府军重新占领了城市,除了偶尔响起枪声,局势已经稳定,抵抗分子均被就地枪决,恐怖组织大势已去,留下的却是千疮百孔的都市废墟。
城外荒郊野岭,安置着几顶简陋的帐篷,粘粘家庭的亲戚们聚集在此,从他们发现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当绿茶和仙仙走出樱安睡的帐篷时,大家全都围了上去。
“她没事了。不过,凤的心已经死了……”仙仙说。
从此,世人不会再看到凤的身影,取而代之,樱将永远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孩子了。还好,大家更习惯于叫她姐姐,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吗。
正午时刻,帐篷外碧绿的草地上升起了炊烟,春春开始准备午餐了。话说没有一样炊具,连菜也是临时凑来的,不过大家在一起高兴嘛,而且过了今天就可以进城了,政府承诺将给粘粘家庭建造一座新家。另外,东粘已经有了回应,粘粘主题公园开园在即,亲戚们可都盼望着这一天呢,住进公园豪华的别墅里,嘿嘿。
春春一个人在帐篷里切菜,满怀憧憬地哼着歌。这时,李子进来了,笑嘻嘻站在春春身后流着口水:“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己呀,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嘿嘿……”
春春一边忙活,一边笑着:“被知己夸赞了呢,脸红哦——”
“哇哈哈,应该的,应该的!”李子狂笑着抱住了春春。
“哎哟,别这么大声嘛——”春春回身,只见李子合住笑口,眼神变得奇怪,嘴角微微上抽,慢慢咧开雪白的牙齿,暗默地笑了。“唔……”春春好生惊讶。李子带着这种笑容,一句也没再说,转身就出了帐篷。
李子到了外面,胡乱而又兴奋地望了望四周,然后又进了仙仙的帐篷。
“嘿,仙姑,干什么呢?”李子缓步走近,仙仙手里正在一针一线地缝衣服,花布摊了一堆,缝好的衣裳分开整齐地叠放着。
“嘿嘿,又给谁做新衣服哈?”李子调皮地问。
“唉,本尊、马甲、本尊、马甲……还能有谁?”仙仙咬断线头,抬起头来,忽然吃了一惊:李子两眼呆直站在她面前,嘴角露出一丝极其诡异的傻笑。
“喂,别弄这样的表情啊,很恐怖的——”仙仙哭笑不得。
“嘿,是吗……”李子嘴唇抽动,眼光放荡,像个木头人,转体半周,径直走了出去。仙仙放下衣料,心中纳闷,就在这时,她放置在身旁的占卜牌突然一个个剧烈晃动,仙仙顿感不妙。
今天天气多美好哦,阳光灿烂,避鬼驱邪,一派繁荣昌盛的和平之气,哇呀哈哈——
李子掀开帐幕,这一次他走进了樱的帐篷。樱躺在厚厚的充气床垫上,盖着被子,她醒了,望见李子悄悄进来,于是艰难地坐起身,她大病初愈,脸色黄白,微笑里少了几分妩媚却多了几分成熟。
“姐姐,躺着啊!小心累着了——”李子走到樱面前,笑容绽放。
樱轻轻摇了摇头,请李子坐,这时,李子含着渴望的眼神说:“樱姐姐,我可以在你腿上趴一会儿吗?”
樱略呆了一下,欣慰地点头。于是,李子兴奋地揭开棉被,半蹲着身子,俯趴在了樱的双腿上,安逸地自言自语道:“温暖哈,好舒服……最忘不了的就是姐姐温暖的膝盖、柔软的腿。”
“弟弟——”樱不禁伸手缓缓抚mo李子的头,泪水充满了眼眶。
李子静趴了一会儿,抬起头,抽搐着浮现出了狞笑,而后起身退去,默默无言地到了帐外。樱迷惑地望着,心中却感言道:谢谢你,弟弟……
午餐快要好了,开水在炉火上滚沸,大家围聚着等候开饭,这时,李子冲到人们中间,终于忍不住疯狂叫喊:“哈哈!你们这群傻瓜!被我骗了哇!”
众人莫名其妙,只听李子狂吼道:“现在是该让你们清楚我的身份的时候了!我呀,哈哈,我是你们的敌人!我是ruo组织派来的!喔哈——”
李子疯了。大家似乎都对他的玩笑不感兴趣,有的继续等饭,有的就干笑几声,没谁理会他。李子傻了眼,蹿来蹿去,嚷着他是恐怖分子。这时,零站在他身后,拍着他的肩膀说:“李子,发烧了么,我看看——”
零去摸李子的额头,不料李子气急,突然拔出了零的佩剑,紧跟着朝后猛然一捅!“哈哈——”李子转过身体,一边后退一边露出阴森的笑容。“呜——”零惊喘,腹部中剑,立时涌出了血。
“哈哈!现在相信了吗!”
李子疯笑,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举至头顶。众人方才反应过来,惊异之时,只见李子将手中信纸扔落在地,摇身一变,换了身战袍,又哈哈大笑。
“这是女王陛下给nnf的挑战书!各位姐姐妹妹,我不奉陪喽——”
李子瞬间化作一阵呛人的浓烟,在风中飘散,无影无踪。人们慌忙去救零,绿茶捡起了李子扔下的那封信。女王陛下?绿茶翻开信纸,看到一行简短的留言,署名是“若”:
明日午后,雪仙小屋,与我决战。
海浪滔滔,遥远的海平面上隐现出一座孤岛,那是粘粘家庭传说中的隐居点,南妙羽岛。大海吞噬了无尽的罪恶,也难阻止污浊之气登上这深海之中圣洁的闺岛。
岛上烟尘迷漫,明火四起,草木残断。亭台水榭已遭毁坏,在三位女主人每日游玩的红花绿地,恐怖组织的包围圈正逐渐缩小。南、妙妙和小羽坚守到了最后一刻,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已浑身伤痕、疲惫不堪,漂亮的衣衫丝裙布满了刀剑划破的痕迹。
“南姐姐,我们完了……我不想死……”妙妙哭颤道。
“别说丧气话!”小羽奋力击倒一名恐怖分子,退守到南和妙妙身边。三姐妹手持残剑,面对黑压压的人群已无路可逃,房子被烧了,渔船也被炸了,无力回天,最伤心莫过于她们苦心营造的世外桃源就这样被毁。
南轻笑,搂握住两位妹妹的手,叹道:“没什么好怕的,妙妙,小羽,我们可以死在一起,这不很好吗,葬在我们自己的岛上,绿叶为铺,鲜花为盖,享受永恒的姐妹之情,谁也拆不散我们。”
听到南的话,小羽也忍不住落泪,三个人紧紧依靠在了一起。这时,前面腾起了一缕黑烟,只听一阵狂笑,恐怖组织的队伍前出现了让三姐妹目瞪口呆的人影:李子!
恐怖分子众人拥戴下,李子昂首挺胸,好不威风,他奸笑道:“嘿嘿!南姐姐视死如归,小弟佩服——”
“李子,原来是你!”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禁失落无语。“弟弟……”妙妙这时哭得更厉害了。
“诸位姐姐不要太过惊讶哦,由我来赐死,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李子抽刀挥舞,身后的恐怖分子吆喝呼应。
“李子,你这个叛徒!”小羽挡在南和妙妙面前,怒视众人。
正在这时,晴日降星光,从人们头顶上泻下一段素净的光芒,降临在了三姐妹身前,幻化出一位俊洒的男子。顿时,南失声惊喜道:“白!”
男子轻微侧身,朗笑道:“没有男人的世界,终究不够精彩。”
小羽和妙妙喜笑颜开。绝路逢生,在这危难关头看到的希望,默默守护着南妙羽岛上三颗神圣的女人心,白,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
剑拔弩张的时刻,李子闷笑道:“来了个送死的。”
白赤手空拳,面朝众人,坦言道:“李子,叫你留在这里好好学习,你不听,平日里你的那些姐姐们都是怎么教你的,教出你这么个倒霉蛋,成了别人玩的把戏。”
白的气势让恐怖分子惧怕。李子愤怒至极,疯吼道:“哇!你是不是想快点死啊!”
恐怖分子迅速缩小包围圈,白略向后退,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依照目前的情形,他和三位姑娘已经插翅难飞。忽然,天空中出现了极光般的色彩,众人抬首张望,只见半空落下又一束光,在白的身旁旋开,一个高大男人爽笑现身,举起手中酒壶,欣幸饮道:“俗话说的好,今朝有酒今朝醉,要玩就玩得痛快点嘛——”
“天意弟弟!”南和妹妹们兴奋得几乎忘记了身上的伤痛。
“看来,不是离别而是重聚啊——”白笑道。
这叫天意的男人一点也没把李子放在眼里,竟痛痛快快喝起了酒。李子冷笑:“又来一个,哈哈,好啊!省得我一个一个地去找你们了!”
天意喷洒酒气,说:“咱们几个也算老交情了,李子,你中了什么邪我不管,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给那三个女人一条生路。我和白,难道还不够让你疯的吗。”
“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白说,“无论什么东西,总归有它的导向和目的,李子,你想要的应该不是这些,不要太过分了。”
李子呆怒无言,两目迸发出了莫名的愤恨。“哈哈!笑话!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几个一律不准放过,全部杀掉!”李子慌了似的命令道。
恐怖分子随即推向前进,声势浩大。天意无奈地喝了口酒,转手将酒壶扔给了白,镇定地喊了声:“兄弟!”
“兄弟——”白笑端而起,饮下一口烈酒,这时,听到南在他身后叫道:“给我!”
白稍显迟疑。一壶浊酒飞递给了南,南饮之后,小羽和妙妙也相继自愿喝下了这断义之酒、同生共死之酒。
南妙羽岛在大海呻吟之中若隐若现,像沉入海底的钻石,化作了永恒凄凉的美……
绵延深山,云气缭绕。雷氏城堡在罪恶组织最后的总攻下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炮火隆隆,半山腰,刀剑人影蜂拥而上,攻破了城堡沧桑的面容,他们放下吊桥,长驱直入。
中央大厅冷风疾奏,黑色纱帐卷起半页,依稀透现出雷的双腿,整洁的白色着装。他缓缓喝茶,沉着冷静,直到厅外响起了女孩的哭喊声,他睁开沉睡般的双眼,只见雪紫恶狠狠地将可可拖拽进了大厅。
嗵!可可倒爬在地上,雪紫拍了拍双手的灰尘,望着雷,冷笑道:“待会儿把她交出去,他们要的是家谱,是她而已!”
可可缓慢仰起头,凌乱的头发沾满了尘土,身体上看得出有被雪紫踢打的痕迹。她轻轻撩开乱发,目光颤抖着移向雷的宝座,低声哭道:“祖爷爷……”
雷紧紧捏住茶碗,怒道:“胡闹!”
“我胡闹?”雪紫揪住可可的头发,朝着雷嗤笑:“你可怜她对不对,呵呵!你这个假圣人君子,她其实就是被你折磨成这样子的哦!”
可可痛得哀号。雷气颤不已,推翻茶碗,站起了身:“太放肆了!紫丫头!”
雪紫放声大笑:“你杀我啊?就像你害死刹那、害死菜刀那样!雷,为你效忠的结果可不就是这样么!”
“紫丫头……”雷又缓缓坐下,瘫靠在椅上,道:“别人这么说,我还可以原谅,可是你……你太伤我的心了。没错,我构造了一个失败的家族,我把你们当作我的孩子,给了你们身份荣耀,将你们的人才天赋发挥到及至,然而,最终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果。”
“呵呵,你承认就好!”
“紫丫头,你逃命去……”
雷平静地说道。雪紫轻轻踢了踢可可的腿脚,叹笑道:“我不是傻瓜,逃是要逃的,不过得借助这张王牌,还有……你的掩护,这是你欠我的!”
“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是,女孩一定要留下!”雷说。
可可冰冷潮湿的身体打着哆嗦,她轻声咳嗽,不禁苦笑。雪紫愣了愣,立即拽起可可的胳膊,对雷喊道:“你还要她?你还惦记着她身上的家谱?”
雷沉默不答。可可顿时被雪紫扭住手腕,痛得呻吟,“好,今天当着雷大人的面,我们来瞧瞧家谱到底藏在哪里!”雪紫随即下手,开始撕可可的衣服。
“不要啊……”可可捂紧身体泪流满面。雪紫气急难忍,朝着那娇弱的脸,用尽全力给了一巴掌,鲜血飞溅:“你的哥哥已经死了,你还能等谁来救你!”
雷默视着,轻缓叹息。雪紫愤愤地喘气,又冲着可可使劲踢了一脚。女孩已经失去了痛哭的声音,她颤动着身体,口吐血沫,面朝纱帐跪坐而起,脏乱的发丝被冷风吹开,她睁大了美丽的眼睛,娇嫩的面庞浮现出最后一丝尊严:
“你们想要……那就拿去!”
深粉色的荧光突然从可可的身体中绽耀而开,雪紫慌忙退后,荧光迅速由粉色变成了各种颜色,那是从可可心中爆发出的绮丽色彩,在极短的一刻充满了整个中央大厅,寒冷的空间升温了,雷禁不住站起身来,女孩轻柔的心声传遍城堡,洒满山冈峡谷,掠过横冲直撞的恐怖组织,随着那温柔的光芒,和可可的身体一起燃烧,中央大厅开始浮现出传说的神秘家谱——
呵呵,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大家好哦,我就是年糕,也有人叫我蛞蝓,哦……那个,有谁愿意做我的弟弟啊?嘿嘿——
我来啦,我来啦,我是蠕虫,蠕动,蠕动,我是你们的祖n奶奶——
哇呀呀,俺是满月,这个可不能少了我——
加我一个,我叫夏夏——
路路来留个名,你们要对我好哦——
我来申请加入,悠悠——
……
绚丽的荧光飘散飞舞,映照得四周光彩夺目,雷呆立震惊:难道这就是期待已久的家谱!
可可在无限华丽的光与热之中渐渐溶解,就像她一直盼望的那样,永远地升华。
这个丫头竟然是个活家谱,她自爆了!看不清那柔火之中燃烧的究竟是什么,身体荡然无存,荧光还在继续,那不是万念俱灭,而是随着她固有的温度释放到空间每一处冰冷的角落,冲开束缚,去向那遥远的世界。
哥哥,你还在么,等我,我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