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彤肿泡的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缝,“好。”
温三郎叹气了,她怎么连原因都不问,就应了他,当真那么喜欢他啊,可看着她那欢喜的模样,自己也跟着欢喜。
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曾和兄弟们说过不娶妻的话,以及此次回去可能得大战的事,一并同她说了,“温家最不缺的就是寡妇,你……”
话未说完,嘴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捂住了,赵雪彤着急道,“呸呸呸,摸摸木头不作数。”
又拉着他的手放在桌子上摸了摸,而后才道,“我懦弱了十几年,唯独在相看夫婿上大胆了一回。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不然不会事事顺着我,刚刚也不会说要娶我,镇国公府也是武将之家,你说的我不惧,但我知道你会为了我惜命的,对不对?”
温三郎看了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滚了滚喉咙,挤出来一个,“嗯。”
他们兄弟只是想拼了命的将特力族灭了,并不是自己活够了。
赵雪彤也注意到她还牵着他的手,女子的矜持让她下意识想放开,但她信他的承诺,便将自己的手彻底包裹在他的大掌中,他的手心有厚茧,很粗糙,却让她觉得格外安稳。
她道,“我敬佩你们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精神,但特力族不单单是你们兄弟几人的责任,它是全大夏人的责任,其中亦包括我。
不该你们兄弟几人负重承受这一切,你们这样好的人,老天定会眷顾,他们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当然,酒,我们依旧请他们喝,好不好?”
温三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镇国公府的,那样一个娇弱养在深闺的姑娘,竟也能说出如老祖宗意思相同的话来。
手中的余温似乎还在,带着女子独有的清香,他好似不忍拒绝她任何事,将来他们婚后,他只怕要成个惧内的了。
哎,他叹了口气,要被兄弟们笑话了,可是嘴角却不自主的扬了扬,她说他们,往后他的生活只是他自己,还有个她了。
他挺了挺本就笔直的脊梁,迈进了辽东王府的大门。
府中老祖宗亦收到了辽东王的急信,特力有异样。
城门将关时,兄弟两人带着十几个护卫策马而出,奔赴属于他们的战场。
而此时顾逍从城外大营点兵刚回到逍王府。
谢酒将封芷兰的打算告诉了他,顾逍沉吟片刻后道,“此番我会带赵青云为副帅,便让她跟在赵青云身边。
能者居之,一切看她本事,大夏也该培养一些年轻的武将了。”
封芷兰的打算是从小兵做起,顾逍这般安排已经是极好的了,谢酒让胭脂去了趟林家,给封芷兰传话。
夫妻两人用过晚饭,聊了些正事,顾逍便让谢酒先睡了,他去了书房忙公务,许多事计划容易,做起来却非易事,需得全心应对。
两日后,逍王带二十万大军出发前往荆城,百官于城门相送,路边亦是围满了相送的百姓,大家都盼着这场战事能赢。
皇帝在宫里听了暗卫禀报,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随后道,“去,盯着那道士,莫要让它往丹药里头放不好的东西。”
暗卫领命退了出去,心里头却为难,皇帝命他们四处寻访能炼丹助身体恢复的道士,他们当天就寻了两个进宫。
人他们能抓来,要盯着他们炼丹,却是为难他们了,他们对此道一窍不通,便是道士放了什么也是他们看不懂的。
可也不能不去。
昨日他们从民间寻访了位据说医术高超的老大夫入宫,那老大夫只说了一句,陛下的身子没有完全康复的可能,便被陛下摘了脑袋。
这样的君王是他不敢忤逆的。
当晚,曹家书房里,曹老二神情略有嘚瑟的道,“大哥,成了,他接受了那个法子,如今已下令暗卫寻人。”
曹志诚看着曹老二喜形于色的脸,微微蹙了蹙眉,“那便等着,再命人盯着恭王府,免得黑羽卫出来坏事。”
如今逍王不在京城,辽东王府和镇国公府年轻一辈的也都离开了京城,只剩几个老的要么安于宅中,要么忙着军务。
他的蛊虫到了,该是时候拿捏谢酒了。
只是,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呢,曹志诚半阖着眸子,倚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
被他惦记的谢酒,在顾逍离开后,便安心在家中养胎,如同先前顾逍前往汴城一样,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林舒日日过来替她诊脉,谢酒道,“小舒,晚些时候,我让人去你医馆闹一闹,就说你医术不够好,等过些时候,再让他去你医馆赔罪,说误会你了。”
“为何?”林舒不解。
谢酒便指了指天上,林舒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
皇帝如今身子不好,容易病急乱投医,她最近在京城开医馆,医术好的名声传出去不少,她的医术是父亲亲传,而父亲研制出的绝育丸,太医院至今无人能破解。
难保皇帝不会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便是谢酒没有明说,她也知道皇帝大概也就一两年的事,可天子哪怕是病了,杀一个治不好他的大夫也是张张嘴的事。
谢酒在替她规避风险,她忙就应了。
当日下午,她的医馆便来了几个闹事的人,说她将人治坏了,林舒顺势赔了他们一些银钱,将医馆关了。
丢名声总比丢命好,她向来拧得清。
皇宫里头,皇帝听了暗卫的禀报,蹙紧了眉头,“怎会那么巧?是不是你们提前走漏了风声?”
暗卫忙垂首,“属下不敢,属下查过的确是她误诊了,给人开错了药。”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朕还当林御医的女儿真有几分真本事,却也是个徒有虚名的废物。”
皇帝神情暴戾,“这天下的大夫都是属于朕的,给朕找,给朕把最好的找来。”
林舒不知自己正逃过一劫,医馆关门,她便躲在药房研制效果更好的伤药,若成,便可大批量制作,送往前线。
谢酒知道好的伤药在战事中有多重要,便将通医理的梧桐派给了她,又命灶房好吃好喝的给她做着,一日三餐及时送到药房。
如此过了七日,林舒终于从药房出来,眉眼含笑将一个瓶子递到了谢酒手中,“外伤药,撒上片刻便可止血。”
谢酒瞧见她掌心里的伤,心疼地捏了捏她的脸,“往后不要拿自己试药。”
林舒嘿嘿笑了,“好。”
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瓶子,没有给谢酒,而是用帕子包了递给谢酒身边的清秋,“剧毒,孤本上记载一滴便可瞬间撂倒百余人,我按照方子配了出来,具体效果还未可知。”
或许可以让西凉人替她试试药。
说着话,转身从梧桐手里拿过一个瓶子,递给谢酒,“解药,让表哥收好。”
顾逍同林老御史认了亲,她也随着改了口,如今不再是为护她而结拜的义兄妹,而是真正的表兄妹了。
谢酒接过解药,见她神情憔悴,便道,“你先好生歇一会。”
林舒点头,“外伤药的方子我已经教给梧桐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配制了。”
她虽关在药房几日不出,但也从梧桐嘴里听了不少消息,迪戎发起进攻了,玉幽关那边战事已起,而西凉已兵至荆城,蓄势待发。
谢酒看了眼梧桐,见她精神还好,便将李盛叫进来交代一番,让他带着梧桐即刻着手去办外伤药的事。
林舒习惯性替谢酒把了平安脉后,也准备去休息,便见下人急声通传,“王妃,镇国公府来了人,说安乐公的孙子,您的小外甥不见了,请逍王府的人帮忙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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