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很随意的摆摆手:“一时顾不上,当时也没用。”
“失败。”司徒正叹口气,似乎感到有点失败:“逍遥会确实做的不够好,太边际化。”
“不必妄自菲薄,做的还可以,只是不够深度。这点你比陆轻侯还差一些。”
司徒正眯了眯眼:“殿下特意提起此人,是在作比较?”
“你俩一副一时瑜亮的骚包模样,很难让本王不对比。”
司徒正略显尴尬:“……实在是王爷的三国对属下影响太深。”
“行了,你们要比,是你们的事,这些我不管。说说,陛下让你成立这逍遥会到底什么用意?”
司徒正这回并未打哑谜,“我觉得陛下以为,您已经在庙堂,但江湖上还差了些什么。毕竟这个天下,有太华,有泰岳……”
“哦?意思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司徒正挑起大拇指:“好总结,一针见血。”
江凡心中叹息,嬴无双从来都不简单,在她那清冷淡然的面容下,是一颗经天纬地之心,在这个武道为尊的世界,她又岂会只注重庙堂,而眼不见江湖?
“这婆娘……用心总是这么超前……”
他的话,司徒正只好装作没听到,毕竟关于这两位的关系,秦人哪个不知道,虽然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他们在做戏,但身为陛下在江湖上的棋子,并且自以为了解陛下的司徒正却一点没觉得虚假。
“但你们不够硬。”江凡有点不客气道。
“是。”司徒正也很诚恳:“确实不够硬,不过陛下说了,我们做明面上的就行,背地里您够硬就行了,说白了,我们就是个幌子。”
江凡失笑:“真周到。”
司徒正道:“当初王爷自北疆凯旋,声望暴涨,陛下就觉得是个机会做点什么。”
江凡却直接摇摇头:“不,我敢肯定,她并未直接指使你成立逍遥会。”
司徒正愣住,“这……王爷这都能猜到?”
江凡认真看着他:“而且事情绝非像你所说,陛下觉得正好可以做点什么,而是你自己觉得,并且可能自发向陛下进言,是也不是?”
司徒正这次才真正吃惊起来。
“难怪世人皆称王爷为天下大妖……司徒正还以为这个总不会露馅……”
江凡摇摇头:“道理很简单,但没必要跟你们说,只要记得……你们没人比我更懂她。”
“是……”司徒正垂头拱手,面色却没有任何不满之意,反而显得有些兴奋。
是的,不会错。这样的王,才让他觉得更值得效力,也更有挑战性。
“说说看,你为何产生了这种想法?难道只是如方才所说,两手都要抓?”
司徒正道:“那是陛下的高度,司徒正只是认为……”
他神色变得无比认真:“大秦对立太华,疏离于江湖,却不能真正离开江湖。而您,逍遥行天下,恣意走江湖,正是可代表我大秦,行走于其间的最佳人选。吾等愿视之为——大秦天下行走。”
江凡倒是一愣,说实话,他这话很有意思,自己确实在行走天下,不同的是,以往是为了寻路而行走四方,如今却多了一个重要因素,为了大秦。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若大秦也有天下行走,仿佛的确应该是自己。尤其自己还和太华对立,而大秦也和太华对立,无论从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都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这让他着实出了一会儿神,才回归正题。
“若我猜的没错,其他四位会首三位供奉,只有我那傻徒弟和刚才那位供奉,是真正自主加入逍遥会的。”
“王爷明鉴。”司徒笑直接道:“割草帮早就被陛下收编,用于行官方不宜之事。秦箫本就我身旁得力助手,袁红妆和在下出身类似,行迹相通。另外两位供奉,您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
江凡点点头:“但方才那位,有点奇怪……”
“那人属下也不知来历,但的确是张天师所推荐,而张天师据说也是受人所托。至于所托者何人,属下却并不了解。”
“但你却敢答应?”
“敢,龙虎天师道信得过。”
“哦?”江凡目光露出一缕深思。
当初自诛妖盟前往天师府,便不知为何逍遥会与其有联系,而张天师也矢口否认知情,当时已然觉得两者关系不寻常,如今看来,更有趣……
但他却意外的并没问为什么,反而道:“陛下可知此事?”
“知道。但不过问,陛下有旨,成立逍遥会之后,便是您的人,连我等也都与她无关,不必再做禀报。”
“还是那么干脆利落。”江凡笑笑。
“那么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不知,其人只是自称枯荣叟。”
“枯荣叟……”这是什么古怪名字,此人又是什么出身?龙虎天师道推荐,也不排除道家人可能性。
“不似道家人。”司徒正仿佛明白江凡所想:“行事与道门弟子并无相仿之处。”
江凡点点头:“修为如何?”
“奇特,看不懂,但很高。”司徒正的回答更是古怪。
“其人与寻常武修不同,擅长……驭使草木……”
“嗯?擅驭草木?”江凡一愣,瞬间想到在南疆对阵虞美人的时候,山顶上有个卷着草木枝叶和金执法对战的怪人,打扮……的确相似!
难道……真是那灰衣人?
这就有意思了,当初他在山上出手相救,却在事后飞速退去,别说交谈,连形貌都未曾看清。此人到底是何来头?
不过此人有老天师推荐,有对自己的援手之恩,或许的确是值得相信的人物。
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笑意,江凡觉得好像越来越好玩了,这无数人物之间,关系千丝万缕,奇妙莫测,这种抽丝剥茧,逐渐查明真相的感觉,竟然让他有点沉浸。
最开始的许多年,江凡虽然好奇心也很重,但总是对这世间有很大疏离感,并未过多去揣测许多人人事事。而近些年,随着越发融入世间,他在不知不觉中心态早已有了奇妙变化,但这种变化他自己尚未曾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