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以后,林啸在曹六的铺位旁边躺下。
半天的训练,所有的人都累的死狗一般,不一会儿呼呼大睡。
林啸踹了曹六一脚,曹六哼哼唧唧的没有睁眼。
“跟我出来。”林啸在曹六身边轻声说。
曹六终于醒来,打量一下林啸,忽然道:“你------”
林啸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
“跟我出来。”
两人装作上茅房,一前一后出来。
到黑暗处,林啸把曹六拽住。
“你也是今天刚来?”
“公子,你咋在这里,你那么有钱。”曹六说道。
‘小声点,我问你,官府招这么多人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啊,听说这里能吃饱饭,我就报名了。”
“前面的庄园是干什么的?”
“粮长肖飞虎的家。”
“他家这么大的宅子?”
“肖飞虎这些年挣了银子,不盖房子干什么?公子,你来这里不光是当兵吃粮的,听你话语,你对肖飞虎很有成见啊!”
“你不也一样吗?”
“我恨不得立即宰了肖飞虎。公子,我听一起来当兵的说,我们这一批人训练结束以后,是当总督和粮长侍卫的,这些日子,杭城盘查巡逻很严,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漕运不通了,往高梁做生意的其他客商也不让去了。”
“哦!”
两人在茅房里哗哗的小解以后,然后回房睡觉。
二更以后,林啸悄悄的起来,翻过前面的院墙进入肖飞虎的家中。
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巡逻的家丁经过。
正房应该是肖飞虎的住处。里面黑乎乎的,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赶紧躲到暗处。
见两人过来,打开房门,屋里的灯很快就亮了。
林啸轻轻的捅窗户纸,见一人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人在泡茶水。
“老爷,今天晚上尽兴,那小妞是岭南刚来的,据说是岭南一个官员家的女子,官员被杀了,女子流落到了杭城。”
“味道不错,不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说道,看样子不少喝酒。定睛看去,正是肖飞虎,那沏茶的是浪里横。
“老爷,以后岭南的女子会多一些,北方的女子估计就少了。”
“北方女子剽悍泼辣,还是江南女子温柔,我老了,烈马般的女子降服不了了。”
“老爷,你怎么会老呢?夜夜新郎,比年轻小子都猛烈。”
“哈哈哈----浪里横,以后少给我安排这样的活动了,总督大人最近有大活动,抓紧训练招募人员,密切注意河道上人员,尤其是从北方来的人,不管是商贾,还是流民,都要认真盘查。对了,你确认杀黑鱼的那小子真的死了?”
“老爷,你放心,那小子中了我一船桨,然后跌落水中,我唤来鲨鱼,他小子就是有十条命也逃不脱鲨鱼的攻击。”
“你应该亲手杀了那小子。”
“当时想着那小子救了小姐的命,没有亲自下手。”
“浪里横,你也老了,心发慈悲了。那小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什么身份?”
“看他的身手,估计是岛国的浪人。”
“以后见到岛国的浪人,要好生对待。”
“大人,浪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以前我们见到都是要抓捕的,现在咋就对浪人有好起来?”浪里横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以后你就知道了,大鄢五百年,该改换门庭了。”
“大人,你是说要改朝换代了,叫我说天下该姓肖了。皇上轮流坐。”浪里横媚陷的说。
“不不,现在不是时候,杭城现在是韩成的天下,朝廷对韩成已经不信任了,老家伙要狗急跳墙,我们要长几个心眼。”
“你是说韩成要造反?”浪里横惊惧的说。
“我没有这样说,你说韩成造反会成功吗?”
“大人,韩成不过官场老油条,靠投机专营手段狠辣起家,这些年不是您给他拉套,他早就被弹劾下去了,说不定早就进了大牢。韩成在官场,在民间口碑都很差,又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会成吗?再说了,历朝历代,南方造反往北打,没有成功的。”
肖飞虎手捻胡须,问道:“假如韩成真的造反,我们该怎么办?”
“大人,韩成若是造反,您一定要三思啊!”
“箭已经在弦上,韩成已经秘密的调动漕运水师,派去倭国浪人当教练,训练水师。不久会兵发高梁,还有韩成找来一个青年男子,说是太子楚陶,也在教化。”
窗外的林啸一听,心里一惊,韩成果然是要反了。而且时间会很快,如果韩成扯起来造反大旗,大鄢势必会陷于兵戈之灾。
“大人,做事一定要留后手,不久就会发生战争,胜负难料,既然已经与倭人修好,我去海上,寻来荒岛,秘密囤积一下粮草兵刃,以备不时之需。”
“甚好,甚好。”
“老爷,小姐和韩成公子的婚事咋说?”
“韩成说在等一等。造反事大。”
“也好,万一韩成起兵失败,会连累肖家的。再说了,韩成的公子,傻乎乎的,胖的像头猪。”
林啸真想立即冲进去,一剑结果了二人,转念一想,肖飞虎不过是帮凶,而且怀有二心,不如先留下二人性命。擒贼先擒王,如果结果了韩成,起兵的事会不会灰飞烟灭?
还有,浪里横的功夫了得,肖家一定有很多功夫高深的家丁,会弄出很大动静,自己不一定会顺利脱身。
“你回去睡觉,我也累了。”肖飞虎说道。
浪里横走出屋子。
林啸赶紧躲进黑暗处。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平静,林啸从墙头跳了出去。
回到训练处,久久没有入睡,若是刺杀韩成或者肖飞虎,或许会成功,但是韩成的余党得知造反的消息泄露,会不会继续造反。朝廷知道韩成造反,一定会继续追查,到时候少不了很多人会脑袋落地。若是制造其他事端,韩成知道事情可能泄露,会不会提前举起造反的大旗。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阵,天不亮,外面响起来螺号声,这是起床号。
林啸抓住曹六,轻声说:“这里能坚持吗?”
“他妈的,教官不把咱们当人。”曹六说。
“想要银子吗?”
“当然了。”
“一会儿出操的时候,你敢不敢跑了?”
“那有什么不敢的,昨天晚上已经跑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