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跑去作证,把简哥儿逃犯身份认定下来,就一定会暴露身份,那么孙弼那边随后就会知道。
到时,会不会惹怒了白公子,她现在的一切可还能保住?
可是转念,她又想。
简哥儿是逃犯,那他一定就不是白公子的亲弟兄。
白公子那样高洁尊贵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个逃犯弟兄,当初根本就是简哥儿冒领的身份。
如此一来,兴许白公子还会感激她,把假弟兄的真相给戳破。
而庄文父女两个就会因为包庇逃犯而受连坐,坐牢发配都是轻的。
想到她娘如今在边疆日复一日的劳作,她眼中的恨意便浓的化不开。
她坐在那儿,思来想去,思前想后,终于做了决定,嗖的一声从床边站起,拿起屏风上挂的面纱和斗笠带好,匆匆走出门。
来到县衙门口,对门口守卫的衙役说道:“我知道你们羁押了一名疑似逃犯,只是找不到证据,我今日是作为证人前来作证的。”
那两名衙役对视了一眼,眼底都有着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戏谑。
李捕头早就给这两人打好招呼,所以这两人直接就把秀娥带到了李捕头面前。
一看到李捕头,秀娥就把斗笠和面纱摘下,毕竟要来作证,是不可能藏头露尾的。
李捕头端详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有些厌恶,却没有表现出来,和颜悦色问:“你是来做证人的?”
“是,我叫庄秀娥,是庄容的亲堂姐,以前一直在清水村生活,所以对庄家的事儿,我是了若指掌。”她顿了顿,就要开始继续往下说。
李捕头直接打断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隔壁茶楼里细说。”
“茶楼?”秀娥有些茫然,疑惑的问:“不去堂上开堂吗?”
“暂且不必,这件事儿还没到开堂审理的阶段,咱们先去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等我汇报到上头再说。”
李捕头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把人带到隔壁茶楼早就定好的包间里。
他说自己有点事先走一步,让秀娥坐在里面等等他,随后一出门,就让左右去通知庄容。
秀娥坐在包间里连喝了两杯茶水,也不见李捕头回来,正焦躁不安之时。
哐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伴随着一阵凉风,三个人走了进来。
秀娥慌忙站起身,回头望去:“李……”
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
面色大变,皱起眉道:“庄容……??”
巧珍和白行简一左一右跟在庄容身侧。
秀娥怎么也想不到,进来的会是庄容。
她回忆着方才李捕头的话,根本寻不到一丝破绽。
可是当下容不得她再细想,她立刻恼羞成怒地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你们跟踪我?庄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表面上镇定,甚至是指责,心里却是慌的一批。
庄容现在到了这里,她知道了什么?
庄容凉凉一笑,“秀娥,好久不见。”
在她身侧,白行简沉着一张脸,虽未说话,却有森森冷意自周身冒出。
巧珍干脆就是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
秀娥看到三人这副面孔,心里就是一咯噔。
巧珍冷笑着走上前,“好你个庄秀娥,还真的是你,我倒是奇了怪了,庄容是害了你的祖宗,还是刨了你的祖坟,叫你记恨到今日,想方设法都要整她?”